第125章 搶生意
王二狗的慘叫聲，綿延數里。
蔡昆怎麼也沒想到，王二狗會粗心到直接就貨交給不知底細的人！
「東家，我錯了……」王二狗這回真像個狗子一般，嗚嗚咽咽的，又委屈又害怕。
那麼多的玻璃，竟然都出了問題！
一想到這個，王二狗就渾身冒冷汗。
就算把他賣了，他也不夠賠錢的啊！
但蔡昆卻是狠狠打了他一頓，隻字不提賠錢的事情。
「行了，以後辦事小心些，別再被人騙了，不過也是我疏忽，回頭就讓福伯找幾個人過去，往後送貨的事情就不用你親自去了，你只要好好乾活就成！本少爺總不會虧待你的！」
王二狗大喜過望，屁股上的疼都忘了，眼淚汪汪的，眼巴巴的看着蔡昆，就像是狗看見骨頭一樣歡喜。
「東家的大恩大德，王二狗一輩子的都不會忘記的！」
這要是換成琉光坊，此時此刻，他恐怕已經身無分文的被差役強行帶走了。
王二狗陡然生出力氣來。
心中憤懣不平：「東家，是誰要跟咱們過不去？」
這個問題問的好。
尋常人可能要想破頭才找到一個嫌疑人，但是蔡昆開始掰手指頭了。
「王珪，蔡確，高家，王岩叟……」
王二狗陡然覺得自己那股氣又泄了。
東家這是造的什麼孽，咋這麼多仇人。
……
琉光坊的坊主是個肥頭大耳，但看起來卻不油膩的人。
姓鄒，是個數代體面的生意人，後來機緣巧合攀上了高家的高枝，如今已經做到業內一把手的地位了。
當然了，這是在蔡昆插手之前的事情。
現在鄒坊主苦大仇深，他已經跑了三個老主顧了，且還是年年都有固定大量生意的老主顧，這樣一來，他損失慘重。
此時桌面上擺着一個玲瓏剔透的小玩意，如果蔡昆在的話，一眼就能看出，這就是當日他在怡翠樓賣的小擺件。
「當真是小看了他！」
當初玻璃廠的氣勢很足，可後來蔡昆不在汴京，玻璃廠漸漸的也沒翻出什麼花樣來，可是誰也沒想到，他一出手，竟然是這麼大的一個把戲！
先是賣給遼人引起眾怒，但與此同時百姓們對玻璃的關注也達到一個頂峰，隨後又急轉直下直接把玻璃擺出來買！而且價格還不貴，這哪裏有人能受得了。
如今大街小巷，上到七十八歲耄耋老人，下到牙牙學語三歲小兒，誰不知道玻璃？
現在好了，全跑去搶蔡家的生意去了。
而且聽說那狗日的還很賤，送上門來的生意全部回絕了，但偏偏他手下的幾個老主顧都是有實力的，打聽到玻璃廠還有趙佣的份，一個個調轉槍頭去找了趙佣。
雖然事情也十分曲折，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答應了。
鄒坊主越想越氣，尤其是想到蔡昆大言不慚要琉光坊消失，更是氣得一巴掌打飛了茶盞。
哐當一聲落在地上，四分五裂，滾燙的茶水四濺而起，正好落在剛剛進來的蔡確腳背上，頓時覺得腳上一熱。
「蔡……蔡相公！」
蔡確眼皮子一抽，坐下了。
見到蔡確，鄒坊主也不敢坐下，冷汗漣漣。
蔡確是高太后的人，能讓蔡確這樣身份的人親自過來，鄒坊主心知肚明自己的處境有多危險。
「蔡相公，我保證，那蔡昆絕對不可能騎在琉光坊的頭上！太后她老人家，也自是可以放心的。」
「放心？」蔡確揚了語調，「等你想出辦法來，恐怕琉光坊已經要關門大吉了。」
「這……這怎麼會，畢竟底子在的，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沒有那麼容易！」
鄒坊主順手拿出個金裸子來，心疼的直抽抽，但還是湊上前，一邊塞給蔡確，一邊道：「琉光坊立足多年，其中的門門道道可都是有講究的，蔡相公大可放心，再寬限幾日。」
蔡確收了金裸子，面上不動神色，但心裏高興了些。
「鄒坊主，你也不用太擔心。事情總不是一帆風順的，總有磕磕絆絆的時候，再者蔡昆行事太過稚嫩，想要抓住紕漏還是很容易的，機會我是給你了，就看你自己能不能抓住，別到時候太后降罪，你還要來求我幫你求情。」蔡確雲淡風輕的起身，想再多說兩句，可又覺得自降身份，便意味深長的看了鄒坊主一眼，這才走了。
鄒坊主一頭霧水的把人送走。
「什麼叫做給我機會了？」鄒坊主苦大仇深的揪著頭，恨不得拔下來兩根。
很快第二天，他就聽到了風聲。
「什麼？玻璃廠延後了其他訂單，現在都在做玻璃？」
「是啊東家，王二狗這個叛徒忙的腳不沾地，所有人都在幹活，這都是我親眼看見的！定然是之前的貨出問題了！」
鄒坊主大喜過望，這才反應過來蔡確說的機會是什麼。
「原來如此！好，趁著這個機會，去將樓正陽請來，就說我有樁大生意要找他！」
「找他做什麼？」
「做什麼？」鄒坊主一聲蔑笑，「自然是賣琉璃了！」
蔡昆在樓正陽的怡翠樓賣，那他也要！
不僅如此，他還要拿出最好的琉璃製品，讓所有人都知道，只有琉光坊的東西，才是整個汴京，整個大宋最好的！
樓正陽聽到消息的時候，卻是沒有當即過去赴約，而是緊緊皺起了眉頭。
結果一炷香后，鄒坊主就得到了樓正陽拒絕合作的消息，硬是氣得鄒坊主半晌沒回過神來。
他竟然……被拒絕了？
琉光坊的生意，普天之下還有人拒絕！
商人之間的消息都是互通的，前腳樓正陽拒絕的消息傳出去，後腳礬樓的王媽媽就找上了門。
當初錯失了蔡昆的一單大好生意，這回又怎麼能錯過？
琉光坊，這可是有錢有勢的大金主！
比蔡昆的玻璃廠，不知道高出幾倍來！
鄒坊主見到王媽媽，這才心情平復些許。
想到礬樓和怡翠樓二者之間的區別，自然是礬樓更勝一層！
兩人一拍即合。
「好，王媽媽慧眼如炬，巾幗不讓鬚眉！難怪能操持着礬樓偌大產業至今，是鄒某當效仿之輩啊！」
王媽媽嬌羞的發出銅鈴般的嬌笑聲。
「哎喲，鄒坊主真是會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