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眼皮下的小動作
怡翠樓里，沈括坐了一會就見秦觀帶着不少文人學子進來。
全是讀書人，且大多是南邊來的，這些人比較富裕，像怡翠樓這般高消費的地方也是沒少來，剛到了便都自在的坐下。
樓正陽見狀連連招呼小二來照顧客人，探頭張望，看見蔡昆往這裏過來，半路撞上了拿東西回來的耿敬。
冬日裏，耿敬竟然出了一身的臭汗，手裏牢牢抱着一個精緻的盒子，上頭的壽桃龍鳳紋路十分搶眼，便是那盒子也是價值不菲的雞翅木。
樓正陽看的眼睛發光，直到蔡昆拿着東西走進來，才回過神來。
「樓老闆，待會你將此物放在台上，只消給眾人看，吟詩作對越多越好，做的好的便將詩詞收起來做裱，另外獎勵銀錢一百貫，到時候我來出，還有，此物起拍價一萬貫，價高者得！」
起拍價一萬貫，這嚇得樓正陽心跳都漏了一拍。
當初天狼的起拍價，也不過五千貫罷了。
這盒子裏的東西到底是什麼，竟然這麼值錢？
「反正是天下獨一份的，從今往後也是獨一份的。」蔡昆笑吟吟的拍了拍盒子，就打算走。
樓正陽叫住他，不解道：「蔡公子，你不打算留下來看？」
「不了，我還有事！」蔡昆磨了磨后槽牙，「記住了，這東西只能讓沈括拍走，等結束后我來找你。」
樓正陽鄭重的點頭應下。
這次和琉光坊正面剛上，蔡昆能這麼信任自己，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他，這讓他心裏，實在複雜的很。
樓正陽心中五味雜陳，但不知道只是因為蔡昆要回去給齊敏懷添堵，沒空而已。
齊敏懷找來的工匠有五十個，個個都是一把好手。
蔡昆想到自己現在還在招工的商業中心，這幫人現在過去了，還能填個缺。
正好！
「去拿紙筆來！」
耿敬嘴角猛地一抽，想哭了。
他都忙活一天了，連口水都沒喝，一直跑來跑去的，唉，命苦啊。
拿來紙筆鋪在桌子上，蔡昆坐下，道：「把幹活的人都給我叫過來！」
很快所有人都一臉迷茫的過來了。
看着蔡昆，再看看他桌上的紙，見他低頭在刷刷刷寫什麼東西，一個個臉上滿是不解神情。
這是要幹什麼？
蔡昆抬起頭來，手腕有些酸，扭了扭放下筆，道：「這裏每一張紙上都寫好了價格，但是沒寫名字，只要你們把自己名字填上，從今往後就是我……我蔡家工程隊的人！每個月可以領取月錢二十貫！如何？」
二十貫！！！
這傻逼是瘋了嗎？！
不不不，這財神爺是瘋了嗎……
所有工匠的眼睛，都冒起光來。
幹了幾十年的活，從未見過如此親切的東家啊。
內心雖然很激動，但是他們不傻，在簽字之前，就有人問道：「這不會是誆我們的嗎？」
「每個月二十貫，這比得上我之前四個月的工錢了，就算現在在司農寺做活，一個月也不過八貫錢啊，這還是朝廷出手大方的緣故。」
「我……我想簽啊。」
有人上前問道：「真的不是騙我們的？」
蔡昆道：「你們當中誰認字的，出來念給大夥聽，上面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只要簽字畫押了，如果我事後反悔，你們大可以去開封府告我！」
很快有認字的站出來，拿着其中兩份對比仔細看，又念出來給所有人聽。
「是真的！一個月二十貫呢！」
「那都還愣著幹什麼，都簽啊！」
「我不會寫名字，誰幫我寫一下，我畫押！」
工匠們前仆後繼，瘋狂的想要按手印畫押，生怕自己動作慢了，人家就不要他們了。
耿敬心疼的直抽抽。
「少爺，這得花多少錢養著啊……」
「你懂什麼，錢就是要花出去，才能賺到更多的錢！這年頭，誰還把錢放在家裏吃灰？」蔡昆理所當然的道。
耿敬不懂，也不知道蔡昆說的對不對。
但是少爺說話的樣子，就很厲害。
所以少爺說的，一定是對的！
「少爺英明神武，智慧超群，咱們蔡家，就連老爺都比不上少爺的聰明啊！」
說起蔡卞，蔡昆倒是有些想他了。
看樣子今年過年是回不來了，也不知道他在遼人那邊怎麼樣了。
那手榴彈……用上沒有。
不過有蔡京在，以他雞賊的程度，大約是能相安無事的。
工匠們簽字畫押完畢，蔡昆手裏就多了厚厚的一疊契約。
「從現在開始，你們就都是我蔡家工程隊的一員，那麼現在……你們都去幹活吧！」
蔡昆笑得跟只狐狸似得。
用他蔡家的人，工錢自然要按照他蔡家的規矩來算。
什麼？不給？
那就告你！
不用了？那成，有種第二天就找回來這麼多人幹活，否則，他就上官家那裏告狀去！
蔡昆甚至巴不得齊敏懷現在就回來，光是想想他那張紫茄子臉，就夠愜意的。
齊敏懷現在卻還在礬樓內。
但是礬樓里的氣氛已經有些不太對勁了。
「怡翠樓怎麼比我們這裏還熱鬧？」
「我好像聽到有人在作詩，似乎還不錯的樣子。」
「怪哉，怎麼說的是玻璃？難不成怡翠樓今天又在賣玻璃了？」
話音落下，眾人心裏不約而同的都抖擻了下，但屁股還是保持鎮定巋然不動的粘在椅子裏，只不過視線已經不自覺的轉向了對面。
蔡昆早就放出話來，說近期不會兜售玻璃，而且接的單子也是極少數，這意味着玻璃的價格和品質會更上一層樓，將來市場上的玻璃，會屬於稀有品。
可怡翠樓和蔡昆的關係，誰都知道不同尋常，難不成怡翠樓的老闆用了什麼手段，弄到了玻璃來賣？
那可是玻璃啊！
在汴京千金難求，就連當初花幾貫錢買的小型玻璃擺件，如今都價值翻了好幾倍。
聽說有人專門想去收購，但對方對價格怎麼都不滿意，硬生生翻了十倍，卻還是沒拿到手。
這玻璃，如今可是極為緊俏的。
至於琉光坊的琉璃屏風，雖然吸引力不小，但是畢竟在場準備買，和買得起的人，是很小的一部分人，甚至可以說只有兩三個。
所以絕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怡翠樓。
要是能買到一個中等品質的玻璃擺件，難道不比在這裏要好得多？
畢竟琉璃的價格已經在市場上穩定了，但是玻璃，卻還在爆發階段！而且還是一入手，就保證升值的！
馬上就有人開始蠢蠢欲動。
陸陸續續的，竟然都走出了礬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