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 祖宗回來了
馬車疾馳，終於在幾日後抵達了汴京城外。
護城河邊上人來人往，高大巍峨的城門大開，來往人流絡繹不絕，便是連沿路叫賣的小販都不下數百人。
放眼望去，還未進城便看的出來汴京城的繁華！
蔡昆感覺身體里的血液在沸騰了。
中國歷史上經濟文化最繁榮昌盛的汴京，原來就是這樣的！
趙佣神神秘秘的準備告辭，只親筆留下一份書信，上面寫着一個遞鋪的地址，說若是有事要找他，寫了信派人送到這裏就行。
蔡昆也不怕他真跑了，收了書信，就讓他走了。
「少爺，咱們終於要回家了！」
耿敬扛着那個麻袋，雖然累得氣喘吁吁，但是看見汴京，陡然生出無窮的力氣來。
「走！」蔡昆道。
對於原主來說是兩年沒有回來，但是對他來說，就是頭一次。
逛了一圈，蔡昆最後停在一處高大的樓外。
「少……少爺，這裏太貴了，而且大白天來礬樓，也不太好吧……」
耿敬縮著脖子，小心翼翼提醒道。
「滾！我什麼時候說要進去了！」
蔡昆扭頭就走。
不就是礬樓嗎，等賺了那十萬貫，以後給他買下來！
蔡府位於汴京的酒海街上，這是一條相當熱鬧的街口，不少達官顯貴的府邸都在這裏。
哐哐哐，門被敲得震天響。
房門小廝開門瞧見蔡昆，傻眼了，哆嗦兩下后激動的不行。
「少……少爺，您怎麼回來了？」
蔡昆就當他是高興的結巴。
一邊往裏走，一邊道：「我爹呢？」
「老爺還在宮裏商議大事未曾回來，少爺……少爺您怎麼就自己回來了，福伯！福伯！」
嚎了兩嗓子，一個鬍鬚花白的老人急急忙忙過來，一邊跑一邊罵，等到看見蔡昆，老頭子愣住了。
「少爺，您……您真的回來了！」
原本以為福建三老爺那邊是胡扯的，但沒想到，少爺竟然真的膽大包天自己回來了。
也是，少爺什麼時候聽話過，也就這回老爺動了真格，才把他在老家裏嚇著住了兩年。
蔡家地方不算大，兩進出的宅子，但在汴京城寸土寸金的地方，也算很值錢了。
蔡昆一路走進去，坐下，背靠在官帽椅背上，面上露出笑意。
「舒坦啊，還是家裏好，看着都敞亮！」
福伯忙讓下人上了茶水，又吩咐廚房趕緊做吃的。
「老爺和幾位相公都被官家一早叫進了宮裏，到現在還沒回來呢，少爺，您一路上都是怎麼回來的？」
「你家少爺是誰，這都是小事。」
桌上擺上了幾份菜，一眼掃去，全尼瑪是素的，且綠油油的，怎麼看都不是什麼好兆頭。
蔡昆眼角抽了一下：「福伯，肉呢？」
福伯嘆了口氣：「少爺你不知道，最近糧食開始逐漸緊缺，老爺說咱們家也要節省開支，末雨綢繆，所以得挨到田裏的糧食收了才行，否則兩天只能吃一頓肉。」
蔡昆把筷子往桌上一摔：「我爹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他好歹是個官兒，官家能餓死他？上！給我上肉！」
福伯想要勸勸，但張了張嘴也沒說出什麼來，只能吩咐廚房趕緊去弄點肉來。
等吃過了飯，蔡昆摸著肚皮在後院閑逛。
耿敬滿頭大汗的把裝着土豆的麻袋扛過來：「少爺，這神豆真的有這麼厲害嗎？」
「那是當然！」
蔡昆蹲下身，麻袋裏的土豆都很小，一看就是營養不良的樣子。
但是如果好好養護，成人拳頭大小，還是不成問題的。
「去廚房弄兩口大缸來，填上土，然後找個暖和點還有光的屋子。」
耿敬就一點好，沒腦子，叫他幹啥都去。
廚房不大，唯一的一口大缸還是用來裝水的。
耿敬二話不說讓人把水全倒了，又讓人去外頭買一口新的回來，接着清理了柴房把缸搬進去，這才屁顛屁顛去找蔡昆。
此時此刻蔡昆正在自己老爹的書房裏鬧騰，福伯站在一旁差點氣的心肌梗塞。
「少爺，老爺回來要是知道您把書房翻個底朝天，會生氣的！」
蔡昆索性歪在椅子上，什麼都沒翻到，有些惆悵。
「福伯，你剛才說，咱們家有田？良田還是旱田，在哪，有多少？」
福伯見他不鬧騰了，面上一喜，也沒意識到他幹嘛要問這個，連連道：「都有，旱田一百畝，良田三百五十畝，其中一百畝靠在金水河邊，還有……」
蔡昆眼前一亮，很不錯。
「金水河那邊可以，去把位置最好的兩畝地里的東西，都給我拔了！」
趁著現在季節還合適，再不去清理田地，土豆種下去就活不了了。
福伯卻是一愣，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現在蔡家為了能省糧食，老爺甚至連肉都捨不得吃，少爺倒好，眼看就要成熟的麥子，竟然叫給拔了！
這……這真是造孽啊！
福伯欲哭無淚。
原本還以為去了老家兩年能消停些，沒想到卻是變本加厲了！
「哦，對了，去給我弄點豬糞雞糞什麼的，還有茅坑裏的糞也是行的，不對……」
蔡昆摸著下巴，「這些還要費時間做腐熟，還是直接去買現成的屎比較好。」
福伯張大嘴巴，逐漸瞪圓眼睛。
「我要是沒記錯，城裏是有專人負責撿屎的吧？買個六十斤來！」
福伯撲通一聲跪下了：「少爺，您饒了我這把老骨頭吧！」
蔡昆想了想：「你要這樣的話，我就門口貼告示去了。」
「高價收糞，有多少，要多少。」
「……」福伯顫巍巍的站起來：「那還是我去買吧。」
福伯生無可戀的走了出去，不一會，便有小廝拿着銀錢出去，滿大街找人買屎。
耿敬終於找了過來：「少爺，都準備好了，接下來做什麼？」
蔡昆看了眼外面，道：「你叫上七八個小廝，咱們去城外田裏幹活。」
「幹活？幹什麼活，少爺，現在田裏莊稼還不能收呢，得再過些時候！」耿敬眉開眼笑的。
蔡昆站起來：「你懂個屁，要是不趁早，等我爹回來就沒戲了！」
「帶上傢伙，再找個認路的，天黑之前，務必要扒個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