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因公殉職需要嘉獎

對高士林這個書獃子，這法子一用一個準，但對吳規全這個老烏龜，半點屁用都沒有！

對他而言，高太后才是他真正的衣食父母，蔡昆只不過是個能讓他多賺點錢發點家的聚寶盆。

父母都要沒了，以孝治天下的大宋國君都要丟半條命，更何況高太后這個父母和普通父母有天壤之別。

「蔡少爺，您可不能走，太后吩咐了您要在這裏，那就那裏也不能去！」老烏龜笑的嘴角咧到耳根下面，怎麼看都像是一隻張牙舞抓的螃蟹——要不然他怎麼敢這麼橫！

蔡昆一言不發，就這麼看着高士林，用眼神讓他做一個抉擇。

高士林嘴角抽搐了一下，開口道：「不然，明日太后召見的時候你再進宮去？」

蔡昆還是看着他，眼神裏帶着些許責備和鼓勵。

責備他沒有膽量，鼓勵他先幹掉老烏龜這個橫螃蟹。

誠然高士林這輩子也沒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看了眼吳規全后雖然也很煩他，但是他是太后的人，就算他高士林是太后的親弟弟，也不能做的太過分。

思來想去，高士林想到一個妙計：「蔡兄弟，你要去哪裏，我就跟你去哪裏？如何？」

蔡昆眼皮子一抽。

這踏馬真是個好主意啊！

他要跟趙佣去城外做炸彈，這事難道你們也跟着去？

但轉念一想，許開那個悶葫蘆雖然騷包，但是功夫不錯，甩開這兩個牛皮糖絕對不在話下。

「也罷，去就去吧，反正我今天只是去郡王府上當值，也沒什麼大事的，高大哥，咱們好歹也是有交情的人，我絕對不會叫你難做的，你放心。」大咧咧的拍著高士林的胸口，蔡昆瞥了眼吳規全，「老吳，你也要去嗎？」

高士林對吳規全自然看不上眼，當下擺擺手道：「他就不用去了，郡王府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去的地方，蔡兄弟，我隨你一道去便可，到時候再一道回來就成，畢竟明日一早太后還要召見我們呢。」

蔡昆一點都不想見太后，但是料定高太后也不至於要他命。

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見吳規全心急想開口，蔡昆搶先拉着高士林往外走去。

趙佣正坐在椅子正震驚。

「許開，這……這確定沒有弄錯？」

許開心驚肉跳用餘光輕輕掃了一眼書桌上的一份奏章。

這份奏章，是今天一大早就從宮中送出來的，其內容關乎明年春闈之事。

春闈，可是舉國上下最重要的一件大事之一。

不但選賢任能，且還關切著朝中各方勢力的拉鋸，若能和春闈沾上邊，自然就能早早佔得先機，將看得上的人拉攏自己的陣營下。

不少官宦人家有未嫁女眷的，也往往會在春闈之中選擇上京趕考的優秀試子結親，如果眼光獨好，那就是一次完美的投資。

萬一攀上了一個將來能入閣為宰之人，對家族的利益更是難以估量的。

往往主持春闈之人，都是朝中重臣，以吏部和禮部為主，怎麼樣，也不可能會跟趙佣有關係。

當然，這奏章上也不上讓趙佣當主考，而是從旁作為一個輔助的角色，但分量同樣不輕。

「殿下，卑職打聽過了，禮部最近和司農寺聯合推廣土豆種植，司內大部分的官員都被外派，空了許多，年尾將至，能撐起禮部正常運作已是不易，更遑論準備春闈之事了，至於吏部，吏部向來都是站在太后那邊的，最近太后和官家鬧的不甚愉快，官家自然也是不願意的……」

這話說的着實大膽，但趙佣也只是淡淡看他一眼，並沒有呵斥什麼。

目光落在案台上，趙佣剛滅下去的熱情再次高漲起來。

春闈……

這相當於變相認同他，足以讓後宮其他皇子都眼紅。

趙佣自認為自己不算平庸，在所有皇子之中也還算不錯，但如果非要說偏得官家青眼還沒那個自信，這些年來他辛辛苦苦小心謹慎，為的不就是能離那個位置更近一點嗎！

「殿下，無論如何，這都是好事。」

「那是自然。」趙佣接連得了兩件大差事，就算是出仕多年的老薑都忍不住要在被窩裏笑出聲，更別說是趙佣了。

但責任越大，受到的關注自然越大。

那盯上他的人，也就更多了。

正想着，蔡昆和高士林來了，趁著兩人還沒進來，許開便將桌上的東西給收拾了，趙佣蹙著眉頭見着他們。

「殿下，今日臣被高大人請去了，後來聽說臣要來找殿下，所以高大人自告奮勇就跟着一起來了。」蔡昆雲淡風輕的描述了一下自己今天一大早的遭遇，相信以趙佣的智商還不至於真的相信其中沒有貓膩。

果然趙佣眉頭幾不可查的抖落了一下，隨後才逐漸舒展開來：「正好，我有好東西要給你嘗嘗，礬樓？新出的炒菜，都跟我一起嘗嘗吧。」

高士林看起來就像個溫和慈祥的方塊臉菩薩，見狀就老老實實的應了。

「殿下，待會出城了我再跟你說，這件事有點棘手。」蔡昆壓着嗓子在後面咬耳朵，趙佣剛想開口說什麼，高士林忽然笑眯眯的轉過身來。

趙佣嚇得一個激靈，滿臉堆笑走上前跟他聊天去了。

蔡昆一把拉住許開，道：「待會想辦法把人敲暈，最好能暈到明天早上再醒。」

許開十分不上道的看了他一眼：「蔡長史，這種偷襲的事情可有辱名聲。」

蔡昆一咬牙，從懷裏拿出一張交子銀票塞他手裏：「你要是不干我就跟別人說你偷我錢，回頭看你還怎麼混！」

「……」

到後院餐桌上坐定，廚房裏很快上了幾道菜，高士林看的食指大動，剛才夾了兩筷子，後頸脖子一痛，哐當一聲就暈過去，臉直接砸桌上，幸好趙佣眼疾手快幫着緩衝了力道，否則還得上演一出鐵頭功的把戲。

趙佣驚詫的看向許開，鬱悶的道：「你幹什麼啊？！」

「蔡長史讓我乾的。」許開連連擺手，指向罪魁禍首。

蔡昆已經跳起來了，見高士林已經昏過去，興沖沖的格外亢奮：「咱們先出城！」

馬車上，蔡昆喝了一口茶，道：「殿下有所不知，大早上我就被弄去高家了，結果誰知道太后也在，差點沒嚇死我，太后讓高大人看着我，還不讓我走，說是明天要見我，我估摸着她是已經知道樞密院裏那件事了，再加上官家去江寧府接人，動作太過頻繁，所以太后沉不住氣了！你說我倒霉不倒霉，偏巧這兩件事都跟我有關係，可愁死我了，殿下，我要是明天從宮裏出不來了，那算不算因公殉職啊？到時候你可得勸官家給我立一塊大大的烈士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