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女人也是很危險的
「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趙清河還站在門口處，表情略微驚訝。
她其實沒太聽清楚。
蔡昆剛才就注意到她在門外面了。
「公主想知道嗎？」
趙清河重重的用力點頭。
她雖然是一介女流，但是也清楚戰馬的重要性。
榷場交易中，雖然也會有馬匹的交易流通，但是數量是極為稀少的。
對於整個大宋而言，更是微乎其微。
大宋產馬難，適合於戰場的戰馬，更是少，舉國之力，也不及遼人，甚至連西夏的一半都沒有……
但是如果能和西夏商定戰馬交換，那簡直是天大的好事！
梁乙埋這次雖然是來汴京示好的，但是也根本沒打算拿馬匹當作籌碼，頂多也只是一些值錢的稀罕物，或者割讓幾座城池罷了。
但這些在蔡昆看來都是浮雲。
錢，大宋窮的只剩錢。
城池，若是沒有強大的軍隊鎮壓威懾，遲早也會喪失。
所以要增強自身根本實力，才是最要緊的。
「我拿土豆跟他換！」
「什麼！」趙清河輕呼一聲，「這可是父皇和朝臣們都很看重的，你擅自做主，你肯定會被彈劾的！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蔡昆笑道：「如果只有土豆，那幫沙……咳，那些大臣們自然會有意見，但是如果還有別的呢？」
「別的？」趙清河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一臉茫然。
她不知道現在還有什麼，是能跟大產量的土豆相比的。
蔡昆沒再多說，說到這個份上讓趙清河知道自己不是沒有準備的就夠了。
玉米的事情，自然要等到見到趙頊再說。
「公主，時間不早了，我帶你去外面玩會吧？今年，會是個好年呢！」
趙清河來找蔡昆，就是等不及了。
本來她是叫福伯想來提醒一下，結果福伯不知道哪裏去了。
她就只好自己來了。
「要去換身衣服吧。外面人多，我怕有什麼事情。」
事情是不會有事情的。
趙清河長的漂亮，身份還不一般，蔡昆可不想她被別人盯上。
所以今天的娛樂活動就是去倚翠樓或者礬樓吃個飯，看個表演。
當然這些還不足以討小姑娘換新，所以還得多買點新鮮玩意才行。
「這個好吃，這個也好吃！天吶，這居然是甜的！」趙清河一驚一乍，任由蔡昆跟在屁股後面付錢，身上換了一身略顯粗布的料子，看起來雖然不像是有錢人家的『肉票』，但絕對有足夠的吸引力。
蔡昆冷汗連連，付完錢趕緊拉着她走，誰要是敢多看兩眼，他就瞪一眼，把人嚇得撒腿就跑。
趙清河心裏偷笑，老遠看見大名鼎鼎的礬樓。
都說礬樓的頭牌李師師，是蔡昆捧紅的，她還從來沒見過那個傳說中的奇女子。
「我們去礬樓吧。」
蔡昆看了一眼。
他原本是打算去怡翠樓的，但是見趙清河興緻勃勃的，心情一好就答應了。
但是剛進去，他就後悔了。
因為過年，礬樓賓客盈門，生意比平時好了幾倍，文人騷客齊聚一堂，姑娘們更是鉚足勁想要藉此機會名聲大噪。
蔡昆進去，才看見秦觀後腦勺，都沒來得及喊他名字，就被王媽媽給逮住了。
「喲，蔡少爺，您可是貴客啊！沒想到今天這個好日子居然來我們礬樓了！」好像生怕別人聽不到一樣，聲音特別響亮，一下子吸引不少人注意力。
「這位姑娘是第一次來吧，蔡少爺，您可真是有眼光呢！」王媽媽笑的眼睛都要沒了，「還是樓上雅間吧，要師師姑娘來嘛？」
蔡昆嘴角一抽。
這坨老肥肉是腦子被屎糊住了嗎？！
剛想說不用，趙清河已經提前搶答：「可以啊，我正好想見見這位姑娘呢！」
「……」
王媽媽笑容凝固了。
其實她本意是好的。
提出這個看似白痴的問題，然後讓蔡昆義正嚴辭的拒絕，然後顯得蔡昆格外的正人君子，但……
這女的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而且蔡昆看她的眼神，也跟要吃了她一樣。
這……這不能全怪她啊……
「怎麼了？不行嗎？」趙清河眼神狡黠的看着他。
王媽媽咕咚咽了口唾沫，隨機應變：「蔡少爺，姑娘，你們先樓上請，我馬上就去問問看師師有沒有時間，要是有，肯定讓她趕緊過來！」
「那就多謝王媽媽了。」
「姑娘客氣了，來人啊，快帶二位去樓上雅間。」
蔡昆和趙清河才到雅間坐下，秦觀就上來了。
春風拂面，步伐穩健，外面還有諸多學子，但都不敢進來，只在外面遠遠張望，偶爾做個揖表示敬意。
這還是趙清河第一次看見蔡昆在文人里的地位。
宋人尚文，這讓趙清河不由自主的就對蔡昆高看一眼。
「蔡兄，沒想到你今天居然來了。」秦觀和一大幫的朋友過來的，礬樓搞了一個以文會友的雅集，雖然聽着有很多新鮮花樣，但實際上跟普通的聚會沒什麼差距，所以剛才大夥都在樓下聚著做詞填曲，不少姑娘們則和相熟的文人閑聊，若是有志趣相投一拍即合的，也會寫一首詞送給姑娘，好成全一番美名。
總的來說，今天晚上的礬樓還是相當和諧熱鬧的……
直到蔡昆出現。
蔡昆來礬樓的次數不多，每次都躲在雅間里。
又因為他有時候不按套路出牌，行為舉止有時荒唐有時嚇人，也沒人敢輕易來找他。
所以只有秦觀上來了。
那些人就只在門外張望，偶爾跟同伴交流一下心得意見，然後再繼續看。
蔡昆感覺，再看下去，他都想收門票了。
蔡昆看了眼格外淡定，實際上耳朵已經害羞的泛紅的趙清河，這才道：「秦兄，我就是出來瞎溜達的，你們剛才在幹什麼的？」
「我們在做詞！」秦觀興緻勃勃，「不知道蔡兄有沒有興趣一起，今日若拔得頭籌，可得一對雙雁，一把玉如意，不知道蔡兄可有興緻一試？」
沒興趣，當然沒興趣。
「作詞啊，這有意思，要不你試試吧？」趙清河興高采烈的道。
蔡昆感覺自己心很痛，只得抬起頭：「什麼主題的？」好歹讓他想想有沒有可以背的詩詞吧……
蔡昆看了一眼秦觀，有些心疼他。
上回自己就背了他的詩，這小子跑上門來跟自己稱兄道弟，現在居然還有膽子讓他來……
好吧，走秦觀的路，讓他無路可走！
絲毫不知道自己經歷過什麼的秦觀還在熱切的介紹今晚的雅集，試圖引起蔡昆的興趣來。
「沒有主題，反倒是最大的題目了，什麼都可以選，還要別出心裁壓得住旁人的詩詞，這可不容易呢。」趙清河悠然的看着蔡昆。
「咳，這樣啊，那我想想吧，秦兄，要不你們先去，我待會想出來了，就去找你？」蔡昆若有似無的看了眼趙清河。
他已經使眼色使了無數次了，但是秦觀跟瞎了一樣根本沒看見。
不過這次，秦觀終於反應過來了。
這是在……泡妞嗎？
秦觀當即臉色一變，有些不知所措起來：「那，那好，我先走你待會，來吧……告辭！」
秦觀一走，外面的學子也都抱拳告辭，一個個跟着下樓去，只有幾個姑娘似乎心有不甘，想進來找蔡昆，這個時候，李師師過來了。
李師師一出現，瞬間所有人都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
蔡昆頭一次看見李師師，有種蛋疼的感覺。
趙清河卻變得精神起來。
雖然女人和女人天生就不對付，但是偏偏就是有一種女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會讓人對她有好感。
李師師就是這樣的人。
趙清河想像過自己見到李師師會是什麼反應，但絕不是現在這種。
聖潔。
這兩個字出現在腦海里，連趙清河自己都嚇了一跳。
礬樓女子雖說不是最低等的女人，但是在社會地位上，多少還是被人看不起的。
這樣的環境裏，卻居然出現了一個如此驚為天人的李師師。
趙清河甚至有些自愧不如。
李師師也看見她了，卻沒多大的波瀾。
沖他們行了一禮，李師師紅唇輕啟，說話聲音柔軟親和，很是熨貼：「師師還不曾見過這位姑娘呢。」
蔡昆只能硬著頭皮，可一轉眼，發現趙清河眼睛發光，直勾勾的盯着李師師。
要不是他很確定趙清河是個女的，不然還以為是個色狼！
狗日的，現在女人都要跟他搶老婆了嗎！
「咳咳！這位是我……」
「我是蔡家的親戚，借住的。」趙清河笑吟吟的看着李師師，拉了拉蔡昆的袖子，「我聽說師師姑娘才藝雙絕，乃是汴京城中不可多得的妙音仙子，不知道是否有緣一聽？」
蔡昆嘴角抽了抽，剛想說什麼，就見李師師微微彎腰給他們倒茶水：「姑娘若是喜歡，師師自然願意獻醜，可卻不要嘲笑師師才是。」
「哪裏會呢，師師姑娘的才氣可是天下人皆知的呢。」
李師師面上一紅，對趙清河也格外有好感：「姑娘真是謬讚了，師師近日剛研習了一首新曲子，這就去拿琵琶過來，到時候還請姑娘點評一二。」
「好說好說，師師姑娘的曲子，定然是絕好的！」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完全把蔡昆無視，直到李師師起身出去拿東西，都沒理他一下。
他……好蛋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