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不是老婆嗎……
自高家源源不斷送來一萬貫錢，福伯卻是開始慌了。
為什麼高家要給他們家送錢啊？
天上沒有掉餡餅的道理，而高家更是太后的娘家，難道是少爺得罪了太后一族，高家這才想到這個法子要來對付他們？
雖然福伯想不到送錢是什麼對付人的神奇手段。
但是似高家那般段位，要對付別人，自然是非同凡響的。
福伯嚇得瞳孔放大，雙手也哆嗦了，軟著雙腿要去找蔡昆，但還沒進院子就撞上了心兒。
心兒忽然覺得胳膊上一癢，用手一摸，胳膊上結痂的地方竟然落痂了！
少爺說過，只要落了痂，就算種成功了！
「少爺啊！」福伯大喊著，心兒從喜悅中反應過來，也急急跟上去，口裏喊著少爺。
蔡昆正在打瞌睡，打算等到一覺睡到大天亮，然後趙佣就送錢過來了。
正在做美夢，卻是忽然被叫醒了，眼前是放大的福伯的老臉，頓時驚得蔡昆一身冷汗，蝦子一般彈坐起來。
臉上滿是驚悸，一摸胸口，心跳飛速。
「啊！福伯，你瘋了嗎！」
「少爺，外面來了好多高家的人，送來好多錢啊！」福伯無視蔡昆被嚇尿的樣子，指著門口急急忙忙的道，「少爺，是不是出大事了啊！」
蔡昆呼哧呼哧的，咬着牙使勁忍着怒火，扭頭看向心兒：「心兒，你呢？」
「少爺，我落痂了！」
「……」
蔡昆用手捂著臉，告訴自己，要尊老愛幼，要關愛小姑娘……
「走！」
蔡昆穿上外衣出去，發現屋子裏已經擺了好幾口大箱子，打開一看，全是銅錢。
這高士林是個厚道的人，沒有給他交子，否則他光是用交子去換銅錢，都要交不少稅。
蔡昆心下滿意，看着高家的小廝道：「回去告訴你家老爺，書我明日就給他送過去！」
那高家小廝聞言面上一喜，連連道了告辭，回家報信去了。
「少爺，這……這些錢能拿嗎？」福伯是個老實人，這種來路不明的錢，萬一有禍怎麼辦？
「有什麼不能拿的，全部記入公中，然後去買幾斤胡椒來！」
吩咐完，蔡昆懶得再聽福伯啰嗦，叫上耿敬就往蘇先生住的地方走去，打算現在就去把書要回來。
蘇先生才剛下值，坐在院子裏喝着小酒感慨。
國子監不愧是朝廷辦的學塾，裏面的學子聰慧善辯，端得都是好苗子啊。
又想到今日回來時幾位同僚拉着他悄悄問他紅樓夢的事情，蘇先生拿起酒盅喝了一口。
原來人生巔峰是這樣的……
砰砰砰！
響起了敲門聲。
「蘇先生，是我，學生蔡昆來看您了！」
一聽是蔡昆，蘇先生忙親自起身去開門：「你怎麼來了？」
蔡昆行了一禮，笑呵呵的往裏走，一邊走一邊道：「學生來，是為了紅樓夢，蘇先生，能先還我嗎？」
「啊？」蘇先生腦子飛快轉動。
書在蔣祭酒那邊，自己答應要借給他研讀半個月的。
但是現在……
「咳咳，你怎麼想起書來了？」
「哦，是這樣的，高士林高大人也不知道從哪裏聽說學生寫了這本書，然後在太后那邊求了，叫學生明日給他送去。」
「太……太后。」蘇先生舌頭打結，「此事竟然驚動了太后。」
蔡昆微微頷首：「還有官家也知道呢。」
「……」
蔡昆一臉好奇的看着他：「蘇先生可是有什麼為難之處？」
「不不不，沒有。」蘇先生連連否認，心裏想着，看來得得罪蔣祭酒，先把書拿回來再說。
「明日吧，我把書放在國子監內了，明日給你拿來。」
蔡昆聞言點點頭應下，便告辭了。
從蘇先生院子裏回去，蔡昆剛進門，福伯就過來告訴他，章侍郎到了。
蔡昆一聽，一拍腦袋才想起來章惇在宮裏跟自己說的話，也不敢怠慢，連連走進去。
「晚輩見過章伯伯。」
章惇正在喝茶，聞言卻是面上一滯，隨即欣慰的點點頭：「好，好！」
見他高興，蔡昆心中一樂。
大腿當然是越多越好，能攀關係，就攀關係！
章惇也是沒料到蔡昆一上來就喊自己伯伯，但他和王安石相交甚好，和蔡卞私下關係也不錯，蔡昆這樣喊他，心裏也並不覺得排斥。
「不知今日章伯伯來找侄兒，是有何事？」
章惇面上逐漸嚴肅起來：「今日老夫前來的確有事，原本，我的本意是等你父親回到京中再做打算，但如今見你……」
章惇後面的話意味深長，但眼神里，卻是毫不掩飾的欣賞。
這是看上自己的眼神啊！
蔡昆腦子轉的飛快，難道……他就要有未婚妻嗎？
「今日見到你有勇有謀，我便打算不等你父親回來了，你外公回汴京一事，你我需要好好籌謀籌謀。」
蔡昆神情獃滯。
不是老婆的事情啊……
「怎麼了？很驚訝嗎？」章惇道。
「咳咳。」蔡昆裝作深沉的模樣，喝了一口茶，「實不相瞞，章伯伯，此事我也考慮過的，只是沒想到，章伯伯也能同我想到一處去。」
章惇聞言，眼珠子瞪得老大，竟然有些激動。
蔡昆小小年紀，卻能有如此志向，此子將來，前途定然不可限量！
不愧是王家之後啊……
章惇熱淚盈眶，仰起頭，眼眶微紅：「王兄若知道，定是欣慰的。」
蔡昆心中微微一動，看的出來章惇對王安石的情誼不淺。
如今朝上舊黨當道，章惇卻一直反對廢除新法，在這樣的情況下依舊能在汴京做到如此位置，是個有大能耐的人。
「那你可有何打算？」
蔡昆神色逐漸泰然，語氣端肅：「糧災一事官家已經開始秋後算賬，近日來革除的官員不在少數，如此一來，自然會讓人覺得朝廷不夠清明，同時也空出不少官職，此時若能安插入我們自己的人，屆時朝上勢力擴充，想要再做運轉，自然容易不少。」
章惇聞言，面色大變，一向沉着的臉色閃過一絲慌亂：「你……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謀算朝堂勢力，這是黨爭啊！
蔡昆笑了，他相信章惇的人品，肯定不會出賣自己。
「章伯伯，這是其中一個法子，雖然穩妥些，但缺點在於時間太長了，我怕我等不及。」
「難道你還有別的法子？」
「大概吧，我心裏多少有點數，但是具體如何還沒想好，若是往後有需要章伯伯幫忙的，還請章伯伯不要推辭。」
章惇當即表示自己全力支持，又想起這次糧災，朝堂無力應對，朝中蛀蟲之多，早已讓官家惱怒。
「或許，馬上就會有一個契機了！」章惇有種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