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第六十七章

薄繁坐下長腿一伸,他指了指對面的沙發,「坐吧,我有件事想問你。」

李明秋上次着實是被薄繁給打怕了,他乖乖坐下,然後靜靜地等待着薄繁的問話。

薄繁點了一支煙,但並沒有抽,只是看着那紅色的小點漸漸湮滅,就如同人的生命一樣。

過了半晌,他才問道:「你身上的基因是怎麼被改變的?」

李明秋愣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薄繁問的是什麼。

一提到這個李明秋就有說不完的話,他委屈的訴說道:「我哪兒知道啊!我從能跑的時候起就能一口氣竄出去老遠,以前上學的時候我還拿過很多獎呢!」

說到最後他又有些自豪,沾沾自喜的低下了頭,像是在回憶往昔。

「你是孤兒?」

「是啊,我爸爸媽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世了,我是由叔叔養大的,十二歲那年叔叔也走了,就再也沒有回來。」

「你就沒有懷疑過你身上的能力有問題?」

「當然有!」李明秋回答的斬釘截鐵,「我問過叔叔,但是叔叔說這是遺傳。」

「遺傳?」薄繁下意識重複了一遍。

李明秋點點頭,雖然他也不太相信,但叔叔是不會騙他的。

說道這裏他又有些傷感了,他這次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找到叔叔,他不相信叔叔會丟下他不管,除非他出了什麼事,所以趕不回去見他。

要不是沒有錢,他才不會被一個女人使喚來使喚去呢。

薄繁大概已經得到了答案,他馬不停蹄的又去到了另外一件病房。

出門時李明秋還不忘像個幽怨的小媳婦似的,趴在門框上對着薄繁的背影望穿秋水,嘴裏一直喊著:「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薄繁頭也沒回的朝他擺了擺手,腳步不由得又加快了。

陶開覺得自己十分無能,現在被困在這裏,雖然醫院方面是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他,但他就是哪兒哪兒都不得勁兒。

他想要出去見見那個姑娘,雖然還沒有攢夠錢,但他可以撿垃圾養活她呀!

這些天他也想明白了,他想要的不多,只要能時時刻刻見到她,他寧願出去乞討。

門被人打開,輕輕的一聲卻拉回了陶開的思緒。

陶開看着來人,他突然笑了。

薄繁一走進病房就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他忍不住吸了吸鼻子,「你到底多少天沒洗澡了?」

陶開無所謂的攤開手,「從進來的那天起我就洗過澡。」

薄繁皺了皺眉,他忍住想把陶開扒光了扔浴缸里去的衝動,問道:「許晚離開前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麼?」

陶開仔細回憶了一遍,然後仰頭笑的一臉的天真無邪,「沒有啊,她壓根兒就不信我。」

陶開的眼神就像個孩子一樣清澈純凈,不染風塵,十分具有欺騙性。

見薄繁居然沒有過去對他威逼利誘,陶開也悻悻然的收斂了笑容。

他說道:「我們分開前她曾要我給你帶句話,她要你按兵不動。」

按兵不動?

余長曦當真是早有謀划?

那她為什麼從未跟他提起過,她現在又在哪兒?

薄繁那張臉上生硬的沒有任何錶情,陶開生怕會被炸雷殃及池魚,小心翼翼的挪了個地方重新坐下。

民宿里,一個身穿旗袍雍容華貴的婦人在房間里不停的踱著步,她似乎是很焦急,在等着什麼人。

她這兩天夜夜都被噩夢驚醒,自從從那個地方出來以後她總覺得心裏就跟壓了塊大石頭一樣,讓她喘不過氣。

特別是那個瘸子的眼神,實在是太可怕了。

不過更讓她不解的是他為什麼會有那枚戒指?

外面響起了敲門聲,婦人猛地抬起頭,輕聲問道:「誰?」

並沒有人回答她,只是敲門聲依舊沒有停下,只是那聲音有短有長,很是奇怪。

婦人打開了門,走進來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男人衣着簡單氣度不凡,他有些沉默寡言的關上門站在一旁。

「這就是你們說的生意?我真懷疑你是不是根本就沒存好心!」婦人一臉怒氣的看着那個不怎麼愛說話的男人,就差指著鼻子罵娘了。

男人明顯是有備而來,他說道:「夫人大可以放寬心,不要動怒,來時老闆特意叮囑過,讓我一定要照顧好夫人的飲食起居。」

婦人眼睛一瞪,怒道:「你什麼意思?是想關押我嗎?」

男人依然是面無表情的站着,聲音沒有一絲波瀾,「夫人要是覺得自己打得過那個人,大可以出去。」

婦人一愣,他居然還在找她?

腦海中那張蒼白可怖的臉一閃而過,婦人堅持要離開,「我可是堂堂的高門夫人,你這低賤的貨色有什麼資格阻攔我?」

男人還是沒有生氣,只是嘴角勾起了一個奇怪的笑容,「那夫人請自便。」

比起這邊的不平靜,望宇樓余老闆的生活簡直不要太平靜了。

「沒想到啊,沒想到,計劃一出第一個冒頭的居然是許博士,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慕蒼海坐在小方桌旁笑意盎然。

他今天心情簡直不要太美好,僅僅一份不大不小的名單就可以牽引出一條躲在暗處偷窺着他們一舉一動的大鱷,這讓他心底的石頭怎麼能不放下。

他高興極了,連帶着今天的茶也比平時香了幾分。

第一次浮出水面的許博士別人不知道,慕蒼海也是了解透了的。

當年為了打通明珠市的人脈關係,他可是沒少在許世謀身上下功夫。

但令他沒想到的是,合作多年的夥伴居然也跟他們有着一樣的目的。

「你別高興的太早了。」余海平適時的一盆涼水潑下來。

慕蒼海心裏還是抑制不住的高興,像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蠢事,余海平是一向不提倡的。

眼下警方手裏掌握的證據越來越多,保不齊哪天就查到自己頭上了,他倒不是在怕什麼,只是習慣性的把有些沒必要發生的事提前做好準備,防患於未然。

慕蒼海知道他在擔心什麼,他舉起茶杯做了個請的姿勢,然後一副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架勢,說道:「以後我就不來找你了,警方既能查到我,也必然注意到了你,這些日子你的實驗便先停止吧。」

後面還有一句話他沒說,那就是:無可如何,保命要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不僅要活着,還要好好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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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案警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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