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造紙

在陳宮的全力配合下，一部分工匠用了兩天時間建了三個蒸煮火爐，三個舂dao池，三個打漿池，還有一部分工匠製作抄紙板，這是木工活，馬鈞就產於其中。

又過去三天時間，幾口蒸鍋終於打好，抬到臨時圈起來的造紙廠內。

又過去兩天，劉協要造紙了。

竹竿里抽出來的麻絲，已經在鍋里蒸煮了十二個時辰，正要出鍋，陳宮這個完全不相信劉協的人來了。

「快快快，馬鈞，把第一鍋的麻絲放入舂dao池！子龍、奉先你們兩個負責舂dao的，準備準備，接下來可是力氣活了！」劉協站在一旁有條不紊的指揮着。

這一次沒有用工匠，都是自己人，趙雲、呂布、馬鈞還有劉協，現在陳宮來了，人數還是夠的。

陳宮被劉協安排負責揭紙，現在還沒有他的活，他來到劉協身邊，「陛下，這一文不值的竹子真能造紙？」

「誰知道呢！」劉協不悲不喜的回答。

陳宮撇撇嘴沒有說話，看着馬鈞把最後一把麻絲放進舂dao池。

劉協頓時大吼一聲，「奉先，你先來，趁熱先dao起來！子龍，你可以先吃點東西，補充一下體力！」

劉協設計的dao錘是用一個直徑超過五十公分的木樁，錘把也是木頭，直徑二十公分，把用木頭造的鎚子固定在舂dao池旁邊。

呂布站在錘把的尾部，半坐在錘把上用力把鎚頭壓起來，腳尖輕輕起跳，鎚頭便會重重的壓下，如此重複著一個動作。

陳宮站在一旁走來走去，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

呂布累了以後換成趙雲，兩人幾番交替，劉協看了一下麻絲已經被dao成了醬，便道：「好了，弄到打漿池裏面！」

打漿池裏面已經放了清水，放入之後，劉協把沒有完全dao好的雜質給撈出，然後用木棍開始打漿，這一次劉協讓陳宮也加入到了裏面。

「陛下是從哪裏看到的造紙法？」陳宮一邊攪拌一邊問道。

劉協嘆了口氣道：「說起來你們可能不信，前陣子朕夢到先帝了，先帝跟朕隨口說了那麼一遍，然後朕醒來后，對這個夢是記憶猶新，這不就開始決定造紙了。」

陳宮：「……」

這天是沒法聊了，陳宮乾脆不說話了！

劉協也樂得清靜，攪拌了兩刻鐘，看到差不多了，便道：「現在距離成功只差一步，接下來就是抄紙，這是最為關鍵的一步！先帝也只給朕說了那麼一次，朕也沒有把握，但是你們大家都學着點吧！」

幾個人此時都很緊張，這白白的液體如何能變成紙張？

心裏有疑惑，不過幾個人還是有些激動的點頭。

劉協拿起抄紙板，在打漿池裏面抄了一遍，沒有成功，閉上眼睛，劉協再一次努力回憶以前看人抄紙的過程。

幾次之後，劉協漸漸的掌握了計較，抬頭看了幾人一眼，「你們幾個看好了！」

劉協拿着抄紙板深吸一口氣，然後快速的一抄，一層薄薄的粘膜便依附在抄紙板上，把抄紙板給放在了太陽下面，接着又拿起一個抄紙板，如此反覆！

十個抄紙板被劉協用完后，劉協道：「來，看看，第一個抄紙板上的紙差不多已經定型了，接下來就是揭紙！公台，來，我教你怎麼揭！」

陳宮現在已經震驚到說不出話來，因為在太陽下放曬了一會兒的抄紙板上已經呈現出來了潔白，比他見過最好的紙張都要潔白。

呂布和趙雲對紙張並沒有那麼好奇，兩人就站在一旁看着。

一張潔白無瑕還有些濕的紙張被劉協給揭了下來，放在一旁最後的曬紙台上面。

劉協看着陳宮道：「公台呀，這造紙的過程就算完成了！曬乾之後，便可使用了！」

陳宮繞過劉協，直接來到曬紙台旁邊，蹲下看着那一張張潔白無瑕的白紙。

白紙呀！

純白的白紙啊！

陳宮伸手撫摸的那隻手都是顫抖著的。

突然，陳宮想到了前幾天劉協給朝廷的份子，頓時大叫一聲：「卧槽！」

陳宮找到劉協的時候，後者已經知道他的目的，直接道：「公台呀，你也別跟朕鬧，鬧朕也不會給你退回那一成，但是朕可以給你指點另一條路！」

「什麼路？」陳宮問道。

「讀書人買紙幹嘛呢？」

「大部分應該是抄書吧！」

劉協笑望着陳宮，陳宮一下明白了，可是又頹廢道：「可是我們那裏有書抄呀！」

「宮裏有呀，多的是。但是吧抄書太費時間，所以朕還有一個快速的辦法，朕也不逗你了，直接告訴你吧，叫做活字印刷術！」

「普通的印刷，一張紙上的內容就得雕刻在一張母版上面，多是用木板雕刻。但是木頭做的母版，用一兩次之後字體就會變得不清楚，又得重新雕刻母版，所以雕刻起來成本很高！倒不如自己抄了！

但是呢，如果咱們把一些常用字獨立的雕刻在大小相同的鐵塊上，要印刷什麼書，只要他們有樣本，咱們找出來那些字體，組合在一塊，刷上油墨，按一下，就完成，印刷多少本，就印刷多少頁！因為靈活，所以稱之為活字印刷！公台你覺得怎麼樣？」

劉協把活字印刷術說出來后，陳宮越想越震驚，「難不成這也是先帝託夢？」

劉協搖搖頭，「這個不是，這是朕自己想出來的。先帝前幾天倒是託夢過一次，讓朕在城外找一塊不怎麼長莊稼的土地。」

「陛下，臣倒是有點印象。前陣子跟城裏的李家換地，他們就換給臣大概一千畝左右的廢地！」

陳宮朝着東北方向指了指，「陛下，就在那邊，說來也是奇怪，那片土地肥料也上，可莊稼就是長不起來，李家每年賠錢，所以李家就提出來條件說，要想換地就必須把那一千畝給要了，不然不換……」

「走，看看去！」

劉協雷厲風行，說走就走。

呂布、趙雲還有馬鈞三個人正在不知疲倦的抄紙，劉協讓呂布和趙雲放下手頭的工作，拿上鋤頭和鐵鍬，跟着自己走，讓馬鈞留在原地抄紙。

陳宮趕緊跟上，臨出發前還不太放心的派重兵把守臨時圍起來的造紙廠，雖然朝廷只佔一成，但這一成也是肉呀。

他已經看出來了，這天子是真不簡單，都能和先帝夢中交流了，這能是簡單的人？說不定哪天就能跟高祖皇帝交流，指不定還給你弄出來什麼其他玩意，只要有足夠的時間，天下諸侯遲早被玩弄於股掌之間。

什麼大漢氣數已盡，說這些話的人純屬放踏娘的狗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