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秋後算賬是慣例

「此等威力，便是最好的床弩，也及不上萬一！」趙頊激動的不行，他彷彿看到了當初炸彈將西夏人統統炸飛的場景！頓時渾身熱血沸騰。

看着蔡昆的眼神，也發光發熱：「從今天開始，朕升你為樞密院……」趙頊忽然頓住，眉頭一皺，「暫時不可太過招搖......」

章惇馬上領悟到趙頊的意思。

如果現在大咧咧的給蔡昆陞官，不是明擺着告訴所有人這件事嗎？

「官家思慮的極是，以微臣的意思，不如先秘而不宣，只讓蔡少卿秘密進行，等到功成之日，時機成熟，便也再無後顧之憂！」

沈括也道：「官家，此地畢竟是樞密院所在，如果頻繁出入，太惹眼了，還是讓臣重新找一個不起眼的地方秘密進行。」

趙佣眉毛一揚：「父皇，兒臣有一處地方是極好的，至今為止，也沒出過意外，就在城外不遠，十分隱蔽！」

趙頊認真思考起來，掂量這幾個建議的可行性到底是多少。

蔡昆卻是嘆了一口氣，很輕，但是邊上幾個人都發現了，一時之間不約而同的看着他。

「額……你們幹什麼？」

「你嘆什麼氣，難道老夫的建議不好？」章惇毫不客氣的道。

「不，不敢，小子只是覺得……官家行事心思縝密，實在令人佩服！我以後一定要好好學一學……」

趙頊嘴角一抽，哼了一聲：「別以為朕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不過是覺得朕沒有膽子，連研製對國有利的炸彈，都要如此瞻前顧後，小子你懂什麼，朝堂之上關係錯綜複雜，你要是如馬校尉一般不怕死，朕倒是不介意現在就公之於眾！」

要不是因為王安石，蔡昆小命的重要性也要打上折扣。

蔡昆馬上識相的閉嘴。

但是不管怎麼說，現在這個情況還是不錯的。

自己小命，算是保住了，馬參也沒受到責罰，跟着這樣的上司……真尼瑪有安全感。

不輕易炒魷魚，是宋朝皇帝一脈相承的好習慣。

所以在大宋當公務員，絕對是能在相親市場上殺出一條血路的必勝武器。

接下來沒蔡昆的事情，他就老實在邊上獃著，聽趙頊幾個人商量要怎麼秘密保護他做地下實驗，才能不讓對手把他輕易爆頭。

蔡昆深受感動的同時沒忍住打了個哈欠，嘴巴還沒合上，就忽然發現面前多了個腦袋，嚇得他咔嚓一聲差點下巴脫臼。

來人就上柴君榮，只見他滿臉歡喜但又極力剋制，以至於表情有些扭曲的表態。

「蔡少卿……您，您真是太厲害了，卑職姓柴，柴君榮，卑職往後若是有幸能跟隨您做一番大事業，真是卑職的榮幸啊！」

「啊……客氣了客氣了，咱們都是大宋子民，那都是應該的。」蔡昆打了個哈哈，卻見柴君榮面色稍變，但又很快恢復正常。

蔡昆撓撓頭，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

在趙匡胤當上太祖之前，當時天下還未一統，郭威建立的後周政權逐漸勢大，郭威無子傳位給了自己的養子，同時也是自己的侄子，便是後來的周世宗，這周世宗其實就是郭威老婆的親侄子，就是姓柴！

後來趙匡胤兵變自己當了皇帝，據說對柴家網開一面，甚至還定了一個秘密規定，凡是柴家子孫，不管犯了什麼錯，都不可殺，便是不得不殺，也不能當眾，這種特殊待遇一直都在皇帝之間秘密相傳。

眼前這個人，竟然也姓柴。

蔡昆好奇，但也沒有膽子當着趙頊的面問柴君榮這種事，笑着道：「柴大哥啊……」

柴君榮嚇得眼珠子差點掉地上：「不不不，蔡少卿你可別這麼叫我。」

「哎呀，瞎客氣啥，你看，你跟着馬大哥這麼久，那以後咱們也就是兄弟了，按年紀，你看你這臉，這皺紋，那肯定比我大啊，叫一聲柴大哥不為過！」

柴君榮受寵若驚。

蔡昆能研製出炸彈，前途幾乎是毫無疑問的光明。

只要官家不改變主意……

但官家，肯定不會輕易改變態度的！

「那卑職就不客氣了。」柴君榮笑容滿面。

就在這時，趙頊開口道：「佣兒，此事，朕便交託於你了。」

趙佣欣喜的道：「父皇放心，兒臣定會將此事辦妥。」

從樞密院出來，趙頊帶着人回了宮。

「你快些回去準備吧，接王相公回汴京，乃是大事，遲則生變……老夫派幾個得力的人給你使，江寧府到汴京，路途遙遠，若是路上沒有護衛，恐怕會有意外。」章惇對這件事十分上心，「官家旨意下的倉促，王相公回來之後，恐怕還要住在你府上。」

蔡昆點點頭，道：「章伯伯放心，我外公來我家住，天經地義，不過章伯伯，你府上的人手行不行？要不……還是沈院的兵蛋子比較靠譜？」

章惇當即黑了臉，剛下罵兩句，沈括打斷道：「馬校尉不能走，但是他手下不是有一個神射手嗎？武藝高強，且還與你相識，派他去，也放心些。」

一下到王舜臣，蔡昆一拍大腿：「好，就他了！我再另外找些伺候的人去，明天就啟程！」

「好，我回去再挑揀人手。」話音落下，沈括馬上告辭離開。

被冷落在邊上的章惇氣的鬍子往上翹。

「章伯伯，我要回去了，你……」

「老夫沒空去你家裏坐！先走了！」

「我也沒說去坐啊……」蔡昆一臉無辜，直接把剛轉身的章惇氣的踉蹌，差點摔地上，得虧章家小廝反應快，一下子扶住了，這才往馬車走去。

趙佣卻是沒走：「父皇的意思，是讓你用最快的速度，幫他培養起一批能製作炸彈的能人來，我看父皇的意思，是馬上要動手了。」

「對誰動手？西夏還是遼人？」

趙佣意味深長的看着身後的宮殿，道：「大約不是遼人吧。」

「殿下，咱們先不說這件事，就說你剛才為了鹿場拿我小命不當回事的事情吧……」蔡昆叉著腰，一臉你必須給我一個解釋的表情。

趙佣絲毫沒有愧疚的意思，笑了笑道：「父皇不是昏聵的人，你怕什麼，再說了，就算被父皇記仇又怎麼樣，他又不能把你怎麼樣！」

「……竟然有一絲絲道理？所以欺君之罪，也不算什麼？」蔡昆瞪圓眼睛，想看看他還能說出什麼喪心病狂的話來。

「倒也不是，等到你沒用的時候，我可不能保證你會沒事，那句話怎麼說來着，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秋後算賬的事情，古往今來都是有例子可循的。」

「……」

你大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