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 打響糧食拉鋸戰
此時開封府被並沒有主事官員，主事的見來人是趙佣，又帶了人過來，連連上前叩拜。
把人全關入牢中之後，蔡昆才姍姍來遲。
秦觀還是第一回進開封府，跟在蔡昆身後一言不發，十分拘謹。
這回被抓的不過是幾個小商販，仗着稍有些消息，跟着後面一起囤糧賣高價。
趙佣道：「這招敲山震虎，定然能將那些人嚇個不輕，父皇在宮中議事，召集了文武百官，他們現在恐怕還跟無頭蒼蠅一樣到處找不到人打聽消息。」
蔡昆笑道：「還是六皇子英明！直接抓了人，嚇得他們六神無主，迷惑敵人的雙眼，也嚇得他們不敢再放肆抬高糧價，一舉兩得！」
趙佣不吃他這套，但是又覺得馬屁拍的舒服，瞥了眼一樣的秦觀后，道：「你上回替王岩叟出頭，怎麼又和蔡昆在一起了？」
上次看見秦觀，還是在蔡府門口，趙佣原本還以為他是去找麻煩的，現在看來，兩個人倒是成了朋友。
秦觀連連解釋，說自己被蔡昆的才華所折服，又說當初太過無知，才會以為自己才華斐然，卻不想天外有天……
天外天蔡昆表示秦觀說的很有道理。
趙佣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仗着開封府現在無人主事，自己最大，坐在主位上悠閑的喝着茶水。
而此時，外面已經鬧翻天了。
因為抬高糧價而被抓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汴京，以房家為首的三戶糧商頓時就坐不住了，派人想要出去打聽消息，卻得知官家召見百官，至今還沒從宮**來。
一開始他們也不是很着急，但是等了又等，還是不見人出來。
沒有確切的消息，不免開始慌亂。
難道是朝廷要對他們下手了？
但他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宮中消息全無，現在就像是在黑巷中摸黑走路，絲毫不知道前面道路在何方，若是走錯了，恐怕會有殺身之禍。
又過了一個時辰，原先蔡家三個糧鋪，卻又開始放糧了。
這些糧食是之前留存下來的，所剩無幾，最多只能撐半天。
但卻就是這個消息，讓汴京所有人都瘋狂了。
百姓們紛紛跑去買糧，那些賣高價的糧鋪更是着急上火。
不是說沒有糧食了嗎？
可這又是怎麼回事！
終於在半個時辰后，有人開始降價了。
但是他們的價格還是比不上蔡家糧鋪，根本就沒有人去買。
蔡昆估摸著時間差不多，等趙佣再次帶人出去的時候，也跟着一道走了。
秦觀不明所以：「蔡兄，這樣隨意抓人，難道不會惹了眾怒嗎？那些人背後，多是有朝中官員當靠山的。」
這顯然不是什麼秘密，就連秦觀這樣沒有和官場有牽扯的人都能猜到。
蔡昆高深莫測的問他：「兔子急了會咬人不假，但是如果他們連方向都找不到呢？」
封鎖了消息，那些人當然會慌亂，摸不準風向如何，就像是被掐住了七寸的蛇，根本翻不起什麼浪來。
現在要做的，就是將他們逼得方寸大亂。
為了自身的安全起見，他們不得不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開始放糧，否則他們根本不能保證，自己會不會已經被朝廷盯上了。
這是個比拼耐心的比賽，只要挺到最後，就贏了！
但是就算他們躲過了這一劫，等到糧災之後，恐怕也逃不過趙頊的清算。
官商勾結至此，趙頊怎麼可能會不徹查。
屆時給那些糧商當靠山的官員，大多都會落馬。
蔡昆想到了自己的外公王安石，王安石現在已經年老，但是卻還是心心念念變法之事。
只是事與願違被舊黨勢力排擠，貶斥出了汴京，如果想要他被重新調回，這次大清洗，說不定是個機會……
蔡昆不想宋朝走了從前的老路，所以一切和歷史相反的事情，他都應該嘗試一下。
或許又有了王安石，結局就會有所不同。
當然這還是后話。
趙佣上街，果然又引起一陣風波。
有消息靈通的打聽出來為首的乃是六皇子，當即嚇得不行，只當官家真的要出手整治，慌裏慌張之下又有不少鋪面開始調低價格。
現在市場上的價格降低的很快，蔡家那邊放糧速度卻是慢了下來。
福伯急的滿頭是汗：「已經沒有多少糧食了，少爺說了，務必要撐到天黑！」
又想起來蔡昆囑咐過，只要外面的糧食降低到一定程度，就找人大肆收購，所以蔡家已經雇了幾百個人，就等著待會一有機會，就出去悄無聲息的買糧。
福伯心裏一陣后怕，得虧六皇子是個明事理的人，否則要是這錢要叫他們蔡家出，可得砸鍋賣鐵才行。
但是話又說回來，皇子身價真是不菲，幾萬貫錢，說給他們家少爺，就給了，出手實在闊綽！
如果趙佣知道自己砸鍋賣鐵，就差把褲子都賣了才籌的錢，在福伯眼裏卻只是他的冰山一角，大約會哭的暈過去。
等到又抓了幾個小商販回去之後，終於有人坐不住了。
最先開始放糧的，就是李家，而且價格，還低於市價一成，頃刻間便成了搶奪的對象。
接着楊家也坐不住了，跟着李家一塊放糧，價格相差無幾，頓時也火爆起來。
最有耐性的便是房家，房家囤積的糧食有許多，當家人也更有耐性一些。
足足等到天色變黑，也不見房家有所動靜。
趙佣開始着急了，來回踱步：「這招拖的越久，越容易有破綻，該怎麼辦？」
蔡昆想起來吳規全，皺着眉頭思索良久，還是打算去找他一趟。
夜色漸深，吳規全的鋪子卻還開着，見蔡昆過來，下意識覺得沒好事。
「吳掌柜可知道房家的事情？」
吳規全笑了笑，打起太極：「蔡公子說笑了，我怎麼會知道這種事情，我雖然能進得去房家，但那也是房家老太爺給點面子罷了，再多的，又怎麼會知曉呢？」
見他不願意戳破，蔡昆也不逼他。
「吳掌柜，我們是合伙人，應該互幫互助，這樣吧，你告訴我關於房家的一個秘密，回頭我定然會有一份大禮送上，保證滿意，如何？」
吳規全愣了一下，剛想再解釋什麼，就見蔡昆坐了下來：「吳掌柜，我這可是有利於天下百姓的大禮，你要是不答應，肯定會後悔的，我在這裏等你，你先去見見你的主子，回來咱們再聊？」
吳規全頓時臉色大變。
蔡昆是怎麼知道自己背後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