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章 自食其力
蔡昆在家吃火鍋，一嘴的油。
宋朝吃胡椒，但是胡椒價值千金，甚至和象牙，玳瑁，珊瑚一樣昂貴，最狠的就是，有時候胡椒能當做俸祿發給官員，所以蔡昆吃不起胡椒。
一頓火鍋，吃的蔡昆有些心塞。
心兒和劉二頭剛剛種了牛痘，不敢胡亂吃這些東西，所以廚房特意多做了些別的小食擺着，他們桌的火鍋，全便宜耿敬了。
福伯被蔡昆拉着一起吃，這把他嚇得就只吃了根綠油油的青菜，蔡昆看不下去了，讓他去跟耿敬一塊吃，福伯猛地鬆了一口氣，立刻敞開了吃。
蔡昆眼角抽了抽，又想着趙佣那邊，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但是什麼時候才給？
他總不能就這麼坐着等吧？
吃個火鍋都特么只能吃清湯的！
這日子還是人過的嗎！
此時宮中，趙頊正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着趙佣。
畝產數千斤，這話之前趙佣就說過，但是卻被劈頭蓋臉罵了一頓。
趙頊心裏琢磨著，是他罵的不夠狠嗎？
要是真有這麼神奇的東西，他大宋朝這三年的糧災，是在瞎胡鬧嗎？
「佣兒，如今你身為郡王，已經不是一個普通的皇子，說的話，要經過腦子！」
趙頊語氣嚴厲，顯然很是不滿。
趙佣料到會如此，但被呵斥，還是覺得緊張。
但想到自己欠的錢，也只能硬著頭皮道：「父皇，兒臣說的都是真的！蔡昆的土豆前不久已經全部收了，我親眼看見的，滿滿的一堆，足足有八千斤！這還是不到兩畝地的產量呢！」
「荒唐！」趙頊聽不下去了，看着趙佣，覺得這兒子前不久還辦了件像模像樣的大事，怎麼忽然又變得這麼離譜？
趙頊氣的不行，罰了趙佣抄寫文章，又罵了幾句，就把人趕出去了。
趙佣打死也沒想到，自己父皇竟然死活不信。
跟他去看一眼，也是好啊！
唉，失策……
第二天清早，蔡昆匆匆忙忙出門，老遠看見蘇先生，但蘇先生一見着他，腳步下意識一停。
「蘇先生，你可許久沒來教學生了啊！」
蘇先生看蔡昆，眼裏卻滿是敬佩，彷彿他不是先生，蔡昆才是一樣。
「蔡公子說的哪裏話，老夫慚愧啊，上次一篇文章，雖看似淺顯，實則蘊含大道，老夫在家參詳許久，卻還是覺得望塵莫及……」
蘇先生髮自肺腑的一番感慨，讓蔡昆鬱悶的心情瞬間煙消雲散。
果然馬屁是個好東西。
「蘇先生，現在有空嗎？」
「額……」
還沒等他說話，蔡昆已經拉着他走了，去的方向是秦觀住的地方。
汴京的租房業務很發達，同時房價也不低，像蘇軾，一輩子都沒攢到買房子的錢，所以秦觀是租了一間小院住着的，同住的還有另外一個好友。
「秦兄！秦兄！」
蔡昆拍了一會門，秦觀急急忙忙出來，一見是蔡昆，還有蘇先生，當即大喜過望，連連引着他們往屋子裏去，又叫了好友出來見客。
「這是秦州杜子淮，杜兄，這位乃是大儒蘇先生，這位你認識的，是蔡兄。」
杜子淮看起來年紀比秦觀還要大些，且來自西北之地，這種地方的貢生，基本上沒啥中舉的可能性，就算有，也是微乎其微的。
蔡昆客氣了一下就沒理了，不過杜子淮卻是十分殷勤，又是親自倒茶，又是出去買吃食的，忙活了一番，倒是弄得蔡昆有些不好意思了。
蘇先生老老實實的坐着，他也不知道自己來幹什麼的，但是是蔡昆叫他來的，他就莫名其妙的很淡定。
「秦兄在汴京中可是如何謀生的？」
這話問的有些唐突，三個人都愣愣的看着他。
幹啥，來嘲笑他們窮的嗎？
秦觀回過神來，道：「平時和杜兄一起寫着字畫詩詞罷了，雖不能大富大貴，卻也能平淡度日。」
蔡昆哦了一聲，跟他想的差不多。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興趣，賣書？」
「賣書？」三人異口同聲，其中蘇先生反應最大。
他現在身份不同以往，怎麼能做這些買賣？
但很快，他就想到了蔡昆寫的文章，當即渾身一抖。
這些大智慧的文章，怎麼能流落於市井之中呢！
蘇先生還沒說什麼，蔡昆拿出一個本子來：「聽評書不？」
「那是自然，閑暇時都會和三兩好友一道消遣的。」杜子淮搶先回答。
蔡昆覺得這是個上道的：「我有個故事，雖然經過我小小的改編，但是還是挺有意思的，如果拿出去賣，只要有酒樓買去說評書，定然大火！」
最關鍵的是，他給的是還珠格格後面的新情節。
根據他上次的經驗，不管是太后還是皇后，或者是公主，都是很喜歡的。
等到在汴京城大小酒樓火了，說不定，高太后就會見他了。
畢竟上回，不也是靠着自己的才華才見到美麗單純的清河公主的……
蔡昆發了會春，回過神發現對面三人眼神怪異的看着自己。
「咳咳，我說的是真的，到時候賺了錢，咱們平分！」
蘇先生弱弱的道：「老夫，能不參與嗎？」
蔡昆頓時瞪了他一眼：「蘇先生，此言差矣，我這邊可不是只有一個故事的！到時候你往國子監里一推廣……」
他的名氣，就更大了。
一舉兩得，蔡昆就沒打算放過他。
秦觀卻是覺得可行，反正也是餬口的事情，大不了他們在擺字畫攤的時候，順帶將蔡昆的書也捎上，也不用費太多的精神。
「好，那就這麼定了，這是《還珠格格》前三十章，沒錯，這個朝代是我虛擬的，不要太驚訝，到時候有人罵你們，你們就罵回去，這個是《紅樓夢》前二十回，蘇先生，勞駕你去？」
蘇先生接過書，打開看了幾眼，頓時愣住了，又刷刷刷的看了好幾頁下去。
這番動作弄得秦觀和杜子淮一頭霧水，紛紛湊過去張望，但很快，他們面上掀起了震驚之色。
「這……這也是你寫的？」
和從前的文章詩詞不同，這一次，卻是極其考究想像力和見識度的小說。
蘇先生讀書多年，自然知道這其中的雲泥之別。
能寫好文章策論的，卻不一定能寫出精彩好看的故事，而蔡昆，顯然是兩者皆備的天才！
蘇先生心頭湧上一股羞恥感。
他枉為人師啊，卻比不過自己一個學生！
但很快他又驕傲起來，畢竟他是蔡昆唯一一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