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4章 窮的煩惱
現在天氣漸涼,城郊的地,蔡昆倒也不着急,反正是他的,慢慢規劃就是。
倒是司農寺這邊的事情,需要加緊了。
回去后蔡昆又轉到去了田裏,金六福正埋頭在幹活,一臉愁容。
見到蔡昆來了,急急忙忙跑過去。
「少爺,都種下去了,但是現在有些天涼了,恐怕會種不活啊!」
之前種下去的時候天氣還沒這麼冷,短短兩天,忽然溫度就降了下來。
這樣下去,土豆還沒長成,就直接被凍死了。
金六福光是想想就覺得心疼,這些可都是他精心照顧的,就和他孩子一樣,要是凍死了,他寧願自己也凍死。
蔡昆不知道金六福是這樣想的,擰著眉頭蹲下來查看,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什麼。
「去找蠟燭來,越多越好,再去找人將這裏搭建成密不透風的樣子。算了,我去弄個圖來,到時候按照我畫的做。」
蔡昆說什麼,金六福就是什麼,當下便叫上幾個人去買蠟燭。
蔡昆畫了一個草圖,為了照顧到陽光問題,畫了好幾個窗戶。
幾個工匠聽得雲里霧裏的,腦子裏隱隱有些懂了,但又覺得,這東西造出來能是什麼玩意?
「三日內可以做完嗎?」蔡昆道。
「回少爺,這恐怕沒那麼快……」
「那要多久?」
「半個月……」
「……」蔡昆瞪了他們一眼。
半個月,有點危險,但現在也沒別的辦法了。
「你們儘快做好,給你們半個月的期限,如果提前完成,我就多賞你們每人五十貫!要是超過半個月完成,多一天,我就扣你們五十貫!」
幾個工匠都被驚著了,還想說什麼,蔡昆已經袖子一甩,走了。
剩下幾個人面面相覷,一臉的荒唐。
這蔡家的少爺,還真是個不講道理的惡棍啊!
眾人搖頭嘆息,很是無奈,但下一刻他們又冷不丁想起來蔡昆說的話。
多一天,扣五十貫啊!
「快!快乾活去!」
……
明日便是馬參他們班師回朝的日子。
蔡昆踱步走向延安郡王府,這裏已經完成了三分之二,只剩下後花園的修葺。
「殿下,你找我來是幹什麼?」
「父皇讓你負責種植土豆,事情辦的如何了?」趙佣手腕酸的厲害,這幾天他不是被抓着讀書,就是寫策論經義,而且還都是在龍圖閣里被盯着做的,趙佣甚至覺得,教自己的師父都可以下崗了。
「天氣冷了,還在做準備。」蔡昆抬起頭看向趙佣。
這是皇帝兒子。
皇帝兒子某種意義上可以等同於皇帝。
皇帝等於有錢。
有錢等於可以搞玻璃。
蔡昆眼睛放光:「殿下,我有一樁賺大錢的買賣,你要不要一起?」
「你……你的商業中心?」
「不是!」蔡昆一擺手,小心翼翼拉着趙佣往裏走,「殿下知道的,琉璃價格昂貴,品相稍好的都會引起搶購。」
趙佣點點頭,道:「不錯,琉璃品晶瑩剔透,甚為美觀,便是父皇都愛不釋手,但是此物想要做到極致,卻是太難。」
「不難的,我就有辦法!」蔡昆搓着手,「殿下可知,琉璃做到極致,便是玻璃,通體沒有任何雜質,就如珍珠一般光潔透徹,若是做成器具,那就更好看了!」
趙佣呆了呆:「你說的可是真的?」
「那是自然!」
宋代的琉璃製造技術已經有一定進步了,但是卻還差一點,所以導致因為含鐵而容易變成綠色。
但只要加入二氧化錳,鐵價產生變化,和錳發生反應后,二者混合成的顏色,在光學上便是白色透明的。
趙佣一想到現在自己一貧如洗,雖然蠢蠢欲動,但也不得不剋制自己。
「殿下可是沒錢?」蔡昆一眼看出來他的擔憂。
不過也是正常,自己剛剛得了五萬貫錢,這錢還是趙頊幫忙給的,趙佣沒錢也是正常。
「唉,看來只有我自己來了。」
原本他還打算省著點用,畢竟商業中心那邊五萬貫可能會不夠,但是現在,如果他開一個玻璃廠,似乎也是不錯的賺錢之路。
到時候便有更多啟動資金了,而且他還可以賣給朝廷,那麼司農寺的暖房也就有着落了。
蔡昆陡然發現,這竟然是一個一箭三雕的好主意!
只是少了趙佣,就少了個招牌,畢竟郡王的名頭,也算是名人效應。
趙佣這邊還做着劇烈的思想碰撞。
一邊是砸鍋賣鐵賺錢,一邊是穩穩妥妥沒錢。
選哪個?
最後趙佣一咬牙:「我做,你說,要怎麼做?」
……
等到晚上回到宮中,趙佣在寢殿裏翻了許久。
許開守在一旁,時不時的看兩眼,隱隱有些擔憂。
那蔡昆,怎麼看都不像是個靠譜的人。
做琉璃?這要是隨隨便便都能做出來,豈不是早就爛大街了?
許開想勸勸趙佣,但是主子的事情,自己一個侍衛又怎麼能插手干預?
許開很鬱悶。
前不久主子就給官家呵斥了,這幾天課業也足足增多了一倍,每天睡覺休息的時間都只有三個時辰。
如果這次再跟着蔡昆胡鬧,虧了錢怎麼辦?
許開眼神一直遊離在趙佣身上,一會嘆氣,一會想到蔡昆就生氣,都沒發現趙佣已經在看他了。
「許開,你想說什麼?」
趙佣找了一腦門的汗,好不容易找到幾樣值錢的東西。
許開連連道:「卑職沒有什麼想說的。」
「你自小就跟着我,我能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快說,我可不想再問第二遍。」
許開糾結了一會,這才緩緩開口道:「殿下,您就不怕是蔡昆在忽悠您嗎?」
「忽悠?」趙佣眉毛一挑,笑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對蔡昆,我有種莫名的信任,雖然也有時候也會覺得他荒唐,但心裏總是有一個聲音告訴我,他的所作所為,不能以常人的想法去揣測。」
比如蔡昆說的商業中心,他雖然不以為然,但不可否認,他的確有衝動想要看看他最後到底能弄成什麼模樣。
至於做琉璃,這是無奈的選擇。
他總不能一直這麼窮著吧……
但凡他現在手裏有錢,恐怕也不會跟着蔡昆一起干這事。
說到底,還是窮鬧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