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5章

見到這一幕，葉鋒也是看明了什麼？看來這個少女的命運，也並不如意。

想起那熟悉的眼神，葉鋒非常確定，那是如竹生一樣清澈的眸子，冒昧一笑，「思竹師妹是吧，可否……讓我看看你的容貌？」

聽他此言，不只是思竹，便是憐婆和柳家一眾皆是看向了葉鋒。

葉鋒被這麼多人看着，到有些拘謹起來。覺得自己似乎提了一個很無理的要求。

思竹倒是坦然一笑，「師兄不怕我？」

葉鋒不知所然，「為何懼怕？」

「難道師兄不知我們是柳家之人？」思竹反問道。

葉鋒答道：「自然是知。」

思竹用奇怪的眼神看向葉鋒，「師兄既然知道我們是柳家之人，自是知道我們柳家可在對方毫不之情下，便可下重毒，師兄既然提出來這般無理要求，難道不怕我柳家下毒？」

「呵呵。」葉鋒笑了笑，

「若是其他人，我自然是不敢保證。但是對於你，我相信你的品行。」

「哦？這倒奇了怪了。」思竹笑道：「你我不過一面之交，如何能懂得我心中所想。」

葉鋒並沒有急着答話，而是很隨性的坐在甲板上。身後一眾人等也是盤腿坐在了甲板上。

就這樣，沒有人們想像中的衝突，而是兩方都是很和諧的坐在一起。

「你們實在太像了，或者說，你們都一樣。」葉鋒這時才慢慢說道：「你們有一樣的容貌；一樣的眼睛；一樣的年紀；一樣的善良。」

聽到對方的誇讚，思竹臉上並沒有表露出什喜悅的神色。反而低垂眼皮，臉色並不是很好看。

久久不發一語，安靜了好久思竹才又恢復了神色，

「既然師兄甚為思念故人，我倒也沒有什麼好拘泥的。只是師兄見了我的真容，可不要後悔才是。」

葉鋒坦然一笑，「既然你非竹生，其實看與不看倒也沒有什麼，我只是覺得還能看到故人之容，實乃我求之不得的事。所以又何談后不後悔？」

思竹笑了，但笑的很心酸。抬起藕臂，伸出兩隻無骨般的小手，慢慢掀起額前灰色紗巾。

面容緩緩露出，皮膚白皙，眼如彎月。雖然年紀不大，但一看就是個美人胚子。

跟葉鋒所想一樣，她的五官與竹生一模一樣！只是當紗巾完全掀開時，白凈的臉頰上竟然多出一片毒瘡！

毒瘡散亂的凝聚在一塊白肉中，讓人惡寒而又心生憐憫。

葉鋒見到那毒瘡時，也是身中一緊。此時他才明白，為何自己說見到對方的面貌，思竹下意思的伸手遮住帷帽。

哪個女孩不愛美，又如何能讓自己的缺陷展露在其他人眼前呢？

見到男子驚訝的神色，思竹慢慢放下灰紗，笑道：「怎麼？師兄是否被我說中了，看完之後當是後悔了吧？」

葉鋒快速恢復神情，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歉意說了一句，

「對不起！」

思竹眼睛笑成了月牙狀，

「對不起如何說起？我只是怕師兄見到我的面容，辱了你心中的故人。」

「不！」葉鋒急忙道：「你們雖然長得一樣，但是你讓我知道，你就是你。竹生倔強，而你，更加堅強。」

這思竹雖然與竹生年紀一般大小，都不過只是一個女孩子。只是思竹的心性卻沉穩很多，也勇敢很多。不然的話，她也不會隨便在一個陌生人面前展露自己的缺陷。

「其實我自小不曾有這毒斑。」思竹緊了緊小手，

「無奈我從小便與毒物相伴，所修功法也與毒物緊密相連，因此我柳家修行功法，被稱之為毒功。毒，是這個世界最危險的東西。而我這毒斑就是修行毒功后所留下的。」

她說的很坦然，並沒有流露出什麼痛苦的神色，似乎這一切對她來說已經是習以為常了。

似乎找到一位聆聽者，思竹問道：「既然師如此聰慧，能觀人面知其心。那我倒想問問，師兄是如何看待我柳家的？」

葉鋒被這麼一問，神情一愣，而後道：「不知思竹師妹所知哪方面？」

思竹回道：「我柳家所到之處，無人敢靠近，更無人與我柳家相交。而且處處排斥，淪落至此。所以我想我問的是，以師兄的智慧，在您的眼中我柳家究竟是善還是惡？」

葉鋒輕輕皺了皺眉頭，暗自搖頭，這思竹畢竟是個女孩子，對於出生在這種家庭，她是無法改變的。可是對於世人的看法，她是十分在意的。

葉鋒本想迷糊回過這個問題，但他卻發現。當思竹提出這個問題時，柳家一眾包括那個老嫗在內皆是齊齊的看向他。

看來這柳家的確挺在意這個問題。所以葉鋒也不敢含糊過去，但也是反問一聲，

「那思竹師妹認為何為善，何為惡？」

思竹畢竟也是一個聰慧的少女，巧妙的規避了這個問題，說道：「以師兄內心中判定的就好。」

葉鋒答道：「若以思竹師妹看柳家，那我相信一定是善。」

「那若以世人眼光呢？」思竹追問道。

「為何偏要以世人眼光來看？」

「那便以師兄對柳家的了解來判定！」思竹急切的追問道。

對方畢竟是一個孩子，對於某種問題必需深究到底。

葉鋒想了想，而後還是尊崇自己內心的想法，

「善吧。」

「哦？小友何出此言？」這次並非思竹提問，反而是一旁的老嫗忙問道。

葉鋒如實回答：「很簡單，柳家以毒功名揚禹州。

但用毒，在九州之內皆是不恥之行為，但此用毒非彼用毒，毒物能害人，但也能救人。當然，這要看用毒之人。

不過，數遍千古，以用毒為主的宗門，皆為唯利是圖者，無一例外。只是，要以如今柳家的地位來看的話，當是另有情形。

柳家為禹州十大勢力之一，雖然勢力日益漸微，但實力也不是其他勢力可以比擬。

只是據我所知，禹州所有自詡門派正宗的宗門，皆以用毒而不恥，所以也就無一勢力去與柳家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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