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章 被俘

第五百七十章 被俘

兩人又開始了第二輪打鬥。

可惜二人武藝似乎勢均力敵,始終分不出勝負。

然而敵眾我寡,楊瀾的人倒下的越來越多,不可再戀戰,否則所有人都要死在這裏。

她只能先放棄面前這個目標,率領部眾撤離。

但是那北羌將領又怎麼可能放她走?

楊瀾一路領着剩餘部下後撤,他便一路緊追不捨,北羌人是騎兵,大榮軍卻是步兵,正常逃跑必然要被追上,無可奈何之下,楊瀾只能讓士卒們逃進山林之中,而她自己留下斷後。

結果,毫不意外地被北羌人團團圍住。

主將上得前來,笑着說道:「怎麼樣?現在該是你束手就擒了吧?」

楊瀾努力維持鎮定,冷笑了一聲,說:「你堂堂七尺男兒,居然以多欺少,聯合這麼多人來打我一個女兒家,傳出去不怕丟臉嗎?」

這個激將法實在是拙劣,一般來說,對方根本不會上鈎,但這位將軍卻不知是哪根筋搭錯了,放聲大笑着揮了揮手,令左右退開。

「好,本將軍就跟你單打獨鬥一場,看看究竟是你武功高,還是我更勝一籌。」

楊瀾眯了眯眼睛,心裏其實沒底,因為之前跟他交手時,已經將對方的實力摸了個大概,知道他的武力並不在自己之下,而且,她不善於馬上作戰,對方卻騎術了得,一開始她就處於劣勢。

可儘管如此,她也只能硬著頭皮往上沖,橫豎都是死,壯烈地死,總比窩囊死要強得多。

又是百招打下來,楊瀾開始有些體力不支,漸漸落於下風。

「你不是我的對手,還是趕緊受降,免得香消玉殞,怪可惜的!」

楊瀾狠狠地啐了一口,罵道:「老娘就是死在這裏,也不會歸降你們北羌,有本事再來!」

「還挺有骨氣!」主將當下露出一抹佩服的神色,忽然卻生出不忍之心。

接着,兩人又過了幾十招,本該已經撐不住的楊瀾依舊在苦苦掙扎,用最後一口氣與之搏鬥。

就在這時,人群中突然撲出一支箭,直飛向楊瀾。

「住手!」主將下意識大喊一聲,同時也給楊瀾提了個醒,她以最快的速度躲開,結果還是遲了一步。

箭矢刺入其右手,將手臂整個給刺了個穿。

楊瀾右手脫力,長槍掉在地上,人也再穩不住,直直栽下馬背,兩眼一黑,墮入黑暗,昏了過去。

她也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只感到身體一直處在飄飄浮浮的狀態之中,意識是模糊的,忘了自己是誰,不知自己身處何地,只是漫無目的地飄着。

等到睜開眼時,面前已是一片光明,燈火搖曳著,耳邊時不時有呼呼的風聲傳來。

這是哪兒?

楊瀾張了張嘴,想說話,但由於喉嚨太幹了,努力半天也沒能發出一點聲音。

過了一會兒,有人走過來,帶着些許欣喜的女音道:「姑娘你醒了?」

話音剛落,一張圓圓的,長了一雙大眼睛的美貌臉蛋躍入眼帘。

楊瀾眨了眨眼,心想,這小姑娘真是漂亮,可是她沒見過啊。

她張嘴想問她是誰,卻又意識到自己說不出話,有些沮喪。

小姑娘十分善解人意,當即去取了溫水來,小心地餵給她喝。

「感覺好些了嗎?」

「好……多了。」楊瀾的聲音還是很啞,但勉強能說話了,她坐起身來,手臂傳來劇痛,低頭去看,只見上面纏了好厚幾圈布。

「你的手臂被箭射穿了,才止住血不久,千萬不可亂動,否則很難好的。」小姑娘提醒她道。

楊瀾忍着疼,小心地靠在床頭,環顧了一下四周,才看清周圍環境。

這是在一座營帳內,很寬敞,擺設齊全,床、桌椅、梳妝台、衣櫃床頭櫃,甚至還有花瓶和其他各種瓷器等,一應俱全,完全就是一個精緻典雅的房間,且是按照女子的喜好來佈置的房間。

可在大榮,這樣佈置的營帳很少,有也輪不到她一個小小的副尉來住,說明她並不在大榮,而是……

「這是哪兒?」

小姑娘笑答:「北羌都城,榕城。」

北羌?!

楊瀾心頭猛然一緊,脊背發涼,昏迷前發生的事一下子湧入腦海,右臂上的傷口登時更疼了。

該死的,她沒死在敵人手裏,居然做了俘虜?

怎麼這麼倒霉?

「姑娘,你怎麼了?是不是傷口又疼了,還是別的什麼地方不舒服?」小姑娘見她面色煞白,額頭冒汗,極其痛苦的模樣,嚇得連忙給她把脈。

楊瀾卻壓根聽不見她說話,她只是躺在被窩裏,渾身都被絕望侵佔,連睜眼的力氣也沒有了。

自從軍后,她不止一次想過,自己將來有一天或許會戰死沙場,甚至是葬身荒野,死無全屍,但從未想過要做俘虜,淪落敵國,苟活於世。

她絕不能背叛自己的國家,不能投降北羌,寧死也不能!

可是現如今,她躺在這裏,又是怎麼個事呢?若爹娘知道她到了北羌,會怎麼想?他們該多憂心與失望?

不行,不能留在這裏,一定要離開,要儘快離開!

思及此,楊瀾猛地睜開眼,掙扎著起身,掀開被褥就要下床。

「姑娘做什麼?你現在身子還虛弱,不能下床的,趕快躺回去。」小姑娘焦急地勸說,將她按回被窩裏去。

楊瀾使出全部力氣抵抗,卻也沒能抵抗成功,她此時頭暈目眩,四肢無力,連一個小姑娘都能輕易將她放倒,還談什麼離開?

難道她真的要困在這裏了?

想到以後再也不能回大榮,不能見到爹娘親人,還有流火,她便悲從中來,鼻子一酸,落下淚來,緊接着呼吸困難,心口堵得慌,一口氣沒緩過來,又暈了過去。

等再醒來時,已經是翌日清晨。

這個時節的北羌極少有太陽,每天天上都蓋着厚厚的雲層,天色陰沉,寒風徹骨,時不時地還下雨飄雪,比北林關那一帶還要寒冷幾分。

早上,一絲微弱的光自營帳門口照進來,將帳內的黑暗漸漸掃除,床頭與床尾還有另外兩個角落裏各自擺了一隻碳爐,裏面的碳燒得通紅,熱氣瀰漫在四周,將此間烤得暖烘烘的,絲毫感覺不到外面的冷意。

楊瀾睜開眼來,轉了轉眼珠,腦子裏記憶開始復甦,她知道自己身在北羌,滿心都是絕望,因此絲毫打不起精神來,吸了一口氣,準備閉上眼繼續睡。

突然聽見有人說話:「終於醒了?」

這個聲音好像有點耳熟……楊瀾努力地回想了一下,心頭一跳,腦海中浮現出那個北羌的青年將軍。

是他……他怎麼會在這裏?為什麼當時不殺了她,要將她帶到北羌的都城來?

「感覺怎麼樣?傷口可是還很疼?」

對方又問,語氣是柔和的,甚至還帶有關切之意,楊瀾不敢置信,一度以為自己是睡得太久,出了幻覺。

怎麼辦,該怎麼辦?

「要是不舒服,一定要說出來,我讓醫官來給你瞧瞧。」他又說。

裝死是沒用的,對方已經知道她醒了,不會上當。

楊瀾如此想着,忽然一個念頭湧入腦海。

過得片刻,她再次睜眼,用茫然的神情朝那人投去懵懂的眼神。

「你是誰?」

對方愣了愣,問:「你不記得我了?」

楊瀾搖搖頭,「咱們見過面嗎?」

「見過,就在不久之前。」他頷首答道,隨即想到,她昏睡這麼久,一時間腦子糊塗也正常,不記得他也沒什麼。

「這是什麼地方?」

「北羌,榕城。」

「北羌又是什麼地方?」楊瀾又問,依舊一臉茫然。

對方有些詫異:「你連北羌也記不清了?」

「沒印象。」楊瀾繼續搖頭,皺了皺眉,露出痛苦的神情,「我又是誰?叫什麼名字來着?怎麼什麼也記不起來了?」

「奇怪了,不應該啊。」對方困惑地看着她,摸了摸她的額頭,看是不是發燒,「也沒發燒,這究竟怎麼回事?」

很快,他把醫官叫了過來,命其立刻給楊瀾診看。

由於楊瀾演技精湛,經過一番查看后,醫官的出一個結論:「啟稟二王子,這位姑娘多半是從馬上摔下撞到頭,導致腦部淤血,暫時失去了記憶。」

好傢夥,這廝還是個王子?楊瀾暗暗吃驚,面上毫無波瀾,繼續裝淡定。

二王子則瞟了她一眼,將醫官拉到一旁,低聲詢問:「暫時失去了記憶?那什麼時候才會想起來?」

醫官為難道:「這……微臣也說不準,那要看她腦部的淤血什麼時候化開散去了,可能兩三個月,又或是兩三年,也有可能……」

「可能什麼?」二王子揪住他的衣襟,興奮地瞪着眼。

實際上,他是希望這女子永遠不要恢復記憶的。

醫官顫巍巍地答道:「可能一輩子都記不起來了。」

「是嗎……」二王子緩緩將他鬆開,嘴角露出一點笑意。

如果,她真的再也記不起自己是大榮人,就不會鬧着離開,能一直留在北羌了。

如此,正合他的意。

「太好了,真是上天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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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運娘子有點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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