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直視死亡

一股冰冷的氣流從天上落下。

就算是渾身只有殺意，根本不在乎四周有什麼的歸九霄，也感覺自己快要變成冰雕了。

這寒意甚至能侵入他完全被殺意佔據的心靈，直接干擾他的招式。

歸九霄馬上意識到，這就是左昭的招式。

事實確實如此。

左昭已經脫胎換骨，現在，他已經擁有了對北辰星力的絕對控制。

當左昭真的決心殺死歸九霄，寒冷與死亡就完全服從於他。

這是只有左昭和古靖才擁有的恐怖力量，或者說，應該叫做：權柄。

就算是歸九霄，也只是本能地利用這種強大的權力，而不是像左昭和古靖一樣，自覺地以之戰鬥。

儘管如此，歸九霄依然對這種力量有一定的抵抗。

所以左昭一上來就用了全力。

恐怖的寒氣並未製造出任何冰霜之類的異象，因為所有的力量都是奔著歸九霄去的。

他的血管內壁上，冰層正慢慢出現。

現在的左昭，有無數種方法可以殺死任何人。

……

此時，古靖幾個人正站在周天劍陣圖上面，看着雲素和段飛站在一起，操控法陣。

「所以說，你居然把法陣改成這樣了？」

雲素臉上滿是驚嘆。

就算是他也想不到這種精巧而又狂野的設計，段飛對法陣做的事情是純粹的天才之作：狂放不羈，完全偏離正道，但偏偏絕不出錯，毫無破綻。

現在，法陣能夠以周天劍陣圖這個法寶的力量為占卜提供最大的支持。

而段飛就是控制着這股力量將那本古書包裹其中。

然後段飛和雲素一起後退一步：「開始吧。」

古靖緊張地看着靈術。

但是他完全看不懂占卜的運作。

不過很快，占卜就完成了。

段飛抬起手，指指東南邊的方向：「在那裏，有一座高山，山頂上有一個純粹用銅鑄成的宮殿，左昭就在那裏。」

古靖一臉詫異。

段飛說完自己先嘆了口氣：「語焉不詳啊……」

「鬼知道那個方向有多少山，再說純粹用金屬鑄成的宮殿，蠻荒中真的有那種東西嗎？」

古靖搖搖頭：「不……占卜的結果是對的。」

「我知道那個地方在哪裏。」

段飛愣住了：「你真知道？」

古靖點點頭。

之前他看過那本書，本來就已經心裏有了懷疑，現在占卜的結果算是印證了古靖之前的想法。

「事不宜遲，走吧。」

古靖伸手對着段飛嘆了口氣：「留在這裏，要是我們輸了，那左昭來的時候趕緊投降。」

段飛一臉無奈：「放棄吧，我看你的樣子，恐怕這次輸不了。」

古靖笑笑，然後在閃電中衝天而起。

風夜和雲素跟上，三人如同流星，直奔天邊而去。

他們的速度快到極限，古靖朝着占卜的方向一路前行，然後突然停了下來。

風夜和雲素也連忙停下來，然後看着腳下的群山一臉茫然：「可是這裏……」

話說到一半，風夜詫異地在山頂看到了一個建築：「那是什麼？」

「黑色的……小房子？」

古靖無奈地笑了：「那就是金屬的宮殿。」

風夜和雲素一起愣住了。

雖然他們知道，群山之間有這樣一個小房子，肯定不同尋常，只是這能算金屬宮殿，也太名不副實了。

古靖嘆了口氣：「要將如此沉重的金屬運上山，需要的人力太過龐大，所以名為宮殿，實際上就是個小小的房子而已。」

風夜和雲素一時神色複雜。

他們是真的沒想到還有這種說法。

對於修鍊靈術的獵人而言，他們將金屬搬到這種地方，根本不算什麼，只要路上沒有靈獸干擾。

古靖不再多說，直接朝着山頂落下。

風夜和雲素跟上。

那個瞬間，三人感覺身體穿過了某個無形的屏障。

然後他們眼前一花，如墜冰窖。

那個瞬間，古靖發出了一聲咆哮。

這個瞬間，他等待很久了。

左昭的想法和古靖完全相同。

……

在不久之前，左昭全力出手，和歸九霄一戰。

當他以北辰的力量將歸九霄凍結的時候，歸九霄毫無所覺，但野獸般的直覺讓歸九霄抓住了這個機會。

在左昭以為自己距離勝利最近的瞬間，歸九霄開始了反擊。

他身上開始升起血色的煙霧。

這簡直是眾多巧合匯聚在一起製造的奇迹。

左昭的靈術讓四周無比寒冷，歸九霄維持着正常的體溫，身上的汗水就會變成煙霧。

但那煙霧中的血色絕不是什麼鮮血蒸發，而是另一種更加微妙玄虛的東西。

「殺氣？」

左昭第一次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成為了北辰星力的主宰者之後，左昭第一次露出了這樣的表情。

他完全沒有想到，歸九霄能做到這種程度。

但那根本不重要了。

就在左昭詫異的時候，歸九霄衝到左昭面前，一拳擊出。

這一拳帶着無盡的力量，如同刺穿朽木的鐵釘。

左昭驚恐地發現，他無敵的防衛被刺穿了。

歸九霄創造了奇迹。

他以凡人之身，傷到了左昭這個擁有最高權柄的超脫存在。

那個瞬間，左昭發出了一聲狂怒的咆哮。

「殺生帝誥！」

一道星光悄無聲息地落在歸九霄身上。

然後左昭愣住了。

在他眼前，歸九霄依然站立，而且還活着。

甚至他身上燃燒的血色煙霧也沒有消散。

左昭簡直震驚得失語了。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居然會發生這種事情。

但是歸九霄毫不意外。

他收回拳頭，然後再次出拳。

這一次，左昭咆哮著升上了天空。

他畏懼了。

擁有無敵力量的左昭畏懼了。

他沒想到，歸九霄居然能抵抗左昭自己都不可能抵抗的那一招。

殺生帝誥可以殺死任何有生命的存在，而歸九霄也一樣。

但是左昭無法逃離。

古靖之所以找不到左昭，是因為左昭藉著這個法寶真武金殿佈置了一個法陣，隱藏了自己的氣息。

如果左昭真的離開法陣，那古靖馬上就會出現。

現在的左昭如果腹背受敵，恐怕結果難料。

左昭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