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秩序
那是一場遠遠勝過古靖靈術的恐怖雷暴。
肉眼所見，金色的雷霆如同無盡的雲霧，籠罩一切空間。
天地之間，到處都是恐怖的閃電，那簡直不是什麼羅網，而是雷池。
所有人都驚呆了。
除了古靖。
現在，他是法寶萬雷金殿的主人了。
當然，和周天劍陣圖一樣，這是個巨大沉重到很難搬動的法寶。
古靖看着左昭，長長地出了口氣。
左昭一臉陰沉。
他完全沒想到，就算在這種時候，古靖還能在左昭捷足先登的情況下搶走一個強大的法寶。
並且沒有經過靈氣洗鍊，直接施展出如此強大的力量。
加上四神瓦當的恐怖光柱，現在左昭節節敗退。
他一臉陰沉。
然後一道星光從天而降。
那是北辰的星力，帶着如此寒冷和銳利。
但是左昭詫異地發現，落在自己身上的星力十分微弱。
他抬頭看着古靖，然後就看到了古靖臉上滿是殺意的微笑。
此時的古靖已經聽到了他最想聽到的消息。
就在剛才，萬雷金殿告訴古靖一件他完全沒有想到的事情。
「我已經把積蓄數萬年的力量完全釋放，這足以切斷天上天下的聯繫，現在那個用北辰星力的獵人應該只能靠自己了。」
所以當左昭召喚北辰星力的時候，古靖完全沒有阻止，而是開始準備最後的一招。
用他身邊的十個法寶，加上古靖自己對於靈氣的一切理解。
但是古靖馬上就發現，自己不可能將所有法寶的力量融合在一起。
十件法寶的力量如此混雜，哪怕是讓他們同時進攻都已經讓古靖心力交瘁，更何況新的萬雷金殿根本不是四神規矩鏡能夠幫忙配合的那種。
古靖又想起了被打斷的沉思。
他那時就快要看清靈氣的本質了。
現在古靖又開始覺得，如果不能看清這個東西，那自己就不可能戰勝左昭。
或者古靖能有辦法同時控制十件法寶戰鬥也好。
不過相比還有心思想這些的古靖，左昭就只有想着怎麼活下去了。
北辰星力居然能夠被擋住，這是左昭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的事情。
到了他這種程度，星力已經不是靈氣，而是某種召之即來的強大力量。
這一片雷霆居然能讓左昭無法得到北辰星力，那只有一個解釋，就是這雷霆居然干擾到了左昭的至高權柄。
這根本不可能。
但是如果不是這樣，就無法解釋左昭對北辰星力的失控。
左昭現在一臉陰沉，心中更是忐忑不安。
一時間，這場將要決定蠻荒未來的戰鬥，似乎變得難以預測起來。
……
被無盡雷霆逼退數百里的雲素和帝辛站在山坡上，還遙望着遠處的戰鬥。
不過此時，雲素已經比之前多出了不少自信。
「看現在這樣，恐怕勝負已分吧？」
帝辛卻依然充滿自信：「不一定。」
「別忘了，法寶的力量並不能左右兩人的勝負，這不過是一個插曲而已。」
雲素笑了：「你都說了，你和他們兩人一樣，擁有最高的權柄。」
「那這能逼得你退避三舍的閃電，是不是也對左昭有用呢？」
帝辛一時沉默。
他看着天空中無盡的金色雷霆，最終還是點點頭：「是的。」
「不過這是法寶積蓄數萬年的力量，不在古靖的控制之中。」
「我就把關鍵再說一遍好了。」
「如果古靖不能看穿靈氣的本質，那他就不可能贏。」
「而如果他真的成功了，我不可能不知道。」
雲素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那就讓我們走着瞧。」
……
此時，古靖突然靈光一閃。
他意識到了什麼。
曾經，古靖迷茫於靈氣的出現。
獵人只要修鍊，靈氣就會出現，那就像是靈氣和力氣一樣，不過是生物自然就能產生的東西。
直到古靖看到了靈氣大潮。
如此恐怖的能量，絕不會憑空出現。
但是現在古靖已經走遍了蠻荒，他完全沒有找到靈氣大潮的來源。
如此巨量的力量，居然是憑空出現的。
這絕對是有問題的。
後來古靖在與左昭的戰鬥中思考靈氣的本質，就快要想清楚的一切卻被打斷，最終還是沒能得到答案。
但現在，看着無盡的閃電，古靖又看到了希望。
按照萬雷金殿的說法，他只能支撐如此強大的雷霆短短片刻。
但是現在，雷霆還在持續。
雖然並沒有多出太多時間，但也已經徹底超出了極限。
這一切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這片雷霆本身能夠產生支撐自己存在的靈氣。
沒有別的解釋。
但既然如此，那就代表着，靈氣是個可以憑空出現的東西。
古靖實在無法接受。
不過當他假設這個無法接受的結論是事實之後，古靖突然發現，其實關於靈氣的一切奇異之處，都可以很好的解釋。
靈氣會從一切秩序之中產生，越是複雜，就越是快速。
人類比靈獸修鍊靈氣的速度更快，因為人類的心智是比靈獸更加複雜的秩序。
氣候變化，風雲之中也能產生靈氣，因為它們同樣是秩序，雖然非常簡單，但也能產生靈氣。
仙人能夠感覺到的，天地之間到處都是靈氣，是因為天地之間佈滿了秩序。
如果這個假設是真的，那麼現在，古靖放空大腦的時候施展靈術，絕對會比他計算複雜問題的時候施展靈術，威力更弱。
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從來沒有獵人發現過這種事。
但是古靖還是忍不住這麼做了。
然後他看着結果，陷入了漫長的迷茫。
漫長到，左昭在被雷霆限制，根本沒有北辰星力的情況下，衝過了四神瓦當力量的防守，來到了古靖面前，對他一劍斬下。
這一劍，就會結束一切。
但就在那個瞬間，古靖開口：「夠了。」
一道恐怖的力量將左昭困在其中。
世界歸於平靜。
無盡的雷霆消失不見，天地之間只餘一道清風。
四野寂靜。
古靖抬起右手，長長地嘆了口氣：「這個世界真是偏愛人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