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8章 卷三243 如數奉還

選項結果A（抗旨）：

孤……沒有辦法做到啊。

陷害自己的國民？使自己的國家陷入戰火，只是為了他人的利益而淪為棋子嗎？

我在原地跪了半天，最後起身。

不過，我並沒有從法克西斯的手上拿走詔書。而是冷眼相對。

我說：『讓我們結束這沒有意義的啞謎吧！法克西斯，你要孤聽命於維金。當他的替死鬼，孤拒絕！！！』

話音落下，伴隨着我把杯子狠狠的摔在地上，宴廳外面，上百個早已事先埋伏好的刀斧手蜂擁進來！

但是……

那一秒鐘。

我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因為……

衝進來的……

並不是秦軍士兵。

而是……

海爾迦的王國護衛們！！！

一個個身披金甲的人把秦軍站崗的士兵們砍倒在血泊里。

剛德閉上眼睛，轉身不願注視一幕幕慘劇發生。

孤攥緊了拳頭，兩眼血紅。

到頭來。我向法克西斯拔出了劍。

『秦國上下，隨孤死戰！』

但秦國。

最後……不，只是很近的事情，至少當它遇難的時候，我還有最後一絲模糊的意識。

是剛德，他替我抿上了不願閉上的眼皮，用輕微的聲音告訴我……

秦國很快要被滅了，我和我身邊的所有人，都無法逃脫這血的海洋……

這就是該選項的結果。

未來可以影響過去。

你可以想像為「因為我今天下午會從山上摔下去，所以過去被影響。在當時的早上，我會選擇去爬山。」。

因為，倘若未來無法影響過去；我早上選擇去爬山的幾率或許就不是100%。

選項結果B（接旨）：

秦國的反應，倒不如說最真實的，會改變所有在場外賓們對秦國，也就是這個新生兒的看法。

孤跪在凄然慘烈的秋風中，黑色君袍被一陣陣的風帶起。

我知道，不管我說什麼樣的話，不管孤做什麼樣的事情，那些人會支持我的。

哪怕我下一秒就讓龍十三拔刀，命令他砍向法克西斯。

這傢伙也敢。

秦國上下，沒有一個兵將是孬種，因為孤生來便痛恨孬種，軍人若是拿着武器，身披戰甲，卻不敢保護本國百姓的人。孤讓你死！！！

不願意保護百姓，你到這兒來，拿起武器幹什麼！？為了錢，為了錢嗎？？

不願意為國死戰，你到這兒來，身披戰甲幹什麼的！？為了命，為了更好的苟活嗎？？

我抬頭望了半天的陰涼蒼穹，只見片片肅殺的雲呼嘯而過，就好像江河裏的大浪一樣。

人也好像大浪，人老了，消失在歷史長河中，後面的新人一來，滾滾推動昔日的光輝而去。

大概孤也是記性不好了，自從當上國君，開始偶爾忘事。

但是……至少有一次也好。

軍人都去保護百姓，一個個付出性命。

如果有人命令他們入侵敵國，那麼誰來保護他們的生命？

答案是沒有人保護他們的生命，他們只是為了那些鮮血淋漓罪惡累累的手而去赴死。

孤站起身，叫了一聲龍十三。

我說：『天下的戰亂，是要終結的。』

他點點頭：『君上所言甚是……』

我說：『罪惡的事情，總得有人做。』

他點點頭：『臣明白……』

我說：『歷史的罵名，總得有膽大的人去肩扛起來。你明白嗎？我們如果能拯救以後的人，讓他們不用再打仗，我們就是他們的救世主。即便我們在他們口中，只能淪為殘忍冷血之徒。但天下的戰爭，一打就是兩百年，三百年，如果我們能阻止他們繼續打下去，我們就是實際上拯救了將來很多人的生命。哪怕……現在會害死很多人。我們必須承受犧牲和不幸，這是我們這一代人，為了下一代人必須接受的命運。』

『君上的意思是……』

『只有這一次，孤想暫時保護一下本國的軍人。我不這麼做，會有很多人很快就得慘死。』

法克西斯打斷了我們：『二營長，快點接旨。』

我擺擺手：『我領旨就是，但無關緊要的儀式我不想去做。』

『……哼，隨便你。』法克西斯到頭來，不快的收回了詔書。

我命令龍十三將我的鎧甲拿來，現場穿了上去，在宴場里走了一圈。

成千的外賓，在我走過的時候心驚膽戰。

到頭來，孤回到中間，拔出了劍指向弘揚烈士之氣的風。

『英雄本無名，本為天下死，天下何人見？天下何時曾理解過真正的英雄？』

『你們不要把那些為了名利和炫耀自己是個勇敢英雄的傢伙，和孤這樣的人相提並論。』

『孤才懶得去當那樣的人，孤可沒有他們那麼樂觀，孤的事情做不好，不僅僅是幾句罵名那麼簡單。那是要遺害千古的大惡！』

『孤不懼怕罵名，我敢承擔天下的一切罪惡。我將帶着一句句罵名在未來退出這片土地，我將成為過往，將成為萬夫所指的人，這兒每天會回蕩著後世人對我的指責和唾罵。』

『但是你們以為，孤會懼怕這種結局嗎？不。孤不屑於成為身上只有萬丈光芒的勇者完人！因為那些東西太有名無實了，只是一些讓人自滿的虛名而已。』

兵將們肅然不已，一個個挺直身子，握緊手中的武器。

我倒了一大碗酒，敬天，敬地，敬死去的兄弟們。希望他們原諒我接下來所要做的事情。

孤從沒有放棄過讓那些權貴們打消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但連日來，孤是想了又想。以秦國孤弱的國力，做得到跟他們明面上翻臉嗎？

那樣，只會迎來咱們的滅頂之災。所以，孤必須一人承擔這個惡名了……我不能忍受，大秦的軍民成為外國人眼中的侵略者。

我摔了酒碗，到頭來，指著一個個外國的使者和來賓們，緩緩開口。

『你們一個個的，看清楚今天的情形了嗎？』

孤一人走到秦國燃燒生生不息的鼎火，也就是孤稱秦公建國的那個高台上。注視那雄火燃起。

如果我獨自承擔這惡名，到時候就能讓自己，好像被投入這大鼎中的燃料那樣。

如果我被焚為灰燼，就能讓這烈火永遠都不熄滅……

如果我的一切努力，能讓我大秦的後人昂首挺胸……

如果我能讓他們自信的正告天下，自己是神龍的後人。

那麼……還有什麼不能做的呢？孤寧願粉身碎骨，死無葬身之地，如果那樣能讓那些後人們幸福愉快的活着，我……就是大秦的第一個神龍，即便把自己搞臭了，全無盛名。

讓他們將來堂堂正正的說自己是龍的傳人，對於這些後人而言，這不就是最美滿的結果了嗎？

美滿、正義。這不是我們這一代人所能奢求渴望的，得到那樣有名無實的正義會害死我們的後人，我們為了這種華麗的虛名而喪失雄心，只會讓後人淪為待宰的羔羊任由強大的敵國外邦欺負。

我們只有心狠起來，強大起來，拋棄那些讓人發笑的軟弱。抱着敵若犯我，我便犯敵的心態與他們抗衡。這秦國才會有進步下去生存下去的危機感和動力。

想到這兒，孤才回過身去，沒有任何人對我出聲。

寂寞。

以前千方百計的證明自己有多了解這世界，自己多了解人間正道。

可是，人間正道，再好概括。

億萬禍福無可為，開天闢地見蒼涼。

我們無法主宰全世界的禍福，因為那是億萬人，以後會是億億萬人。

我們尋求開天闢地，能看到的也只有自己心中的悲壯和凄涼。而不是有人站在你身後，幫你破開混沌。

我們的一切，只是在將來沒人會過問的東西。我們這一代人，也會被歷史淹沒。

我說：『天下的正義，都是一些不切實際的虛名而已。如果一個國家足夠強大，即便它在其他國家看來無比邪惡，也沒有其他國家敢去惹它。』

『如果一個國家在別國的眼裏不堪一擊，它就是表現的再善良，再公正，也有心懷不測的國家要找借口吞併它。』

『孤不禁想起自己的民族如今還在分裂，我們的土地上，一城一村，人民分成一個個國家對立，相互之間巴不得對方死，有機會就要向他們刀兵相見。』

『縱然孤如今是大秦的國君，我回到故土，對家鄉的人說，你們不要再打仗了。他們會因為我是秦國的國君，就自覺的放下武器嗎？』

『不可能。除非秦國強大，他們害怕孤身後的秦國而不是單單懼怕孤一個人。』

『所以，可見縱然孤做了秦公，也不能阻止這場戰亂的蔓延，也不能讓草原諸部永遠心甘情願的相安無事。』

『只怕，我現在說，各個國家之間不要再打仗。爾等剛剛虛情假意的答應了我，回去以後，便集結自己的兵民，準備吞併掉其它的部落。』

『這天下有不同的國家對立就一定還有殺伐和征戰。』

『所以，我不和你們說，不要打仗了也罷。』

在座的外賓們不解其意，疑惑不解。

我說：『我不要你們這些國家不要再打仗，因為這些話，對其他國家的人說是沒有用的。我不要草原諸部做我的盟友，也不要草原諸部之間相安無事。』

『大秦的兵將們，都聽孤說。』

『我們要統統打敗他們！這天下有一國算一國，有一地算一地。統統滅之，讓他們化為大秦的一部分。』

外賓們統統大驚失色。個個戰戰兢兢，口不敢言。

我說：『只有把天下所有的土地，都變成我們自己的土地，這時候，我們的後人說不要打仗，為了正義我們不要再殺人，這會兒才有人聽。』

『草原諸部的外賓們，爾等回去后，盡情享樂，肆意放縱吧。因為，你們的好日子沒有幾天了。我大秦來合併你們土地的時候就要到了。等到我們滅掉你們，你們的百姓就是我們的百姓，你們的軍人就是我們的軍人。到時候人人平等，不再相殺，這兒才真正的算是天下安定！』

『所以，本公在此代替秦國，向草原數百國宣戰！！！』

『我們將以萬物歸一的姿態，率領士兵來接受你們的一切，如果誰敢阻攔，那便出兵以拒試試！我大秦之鋒所到之處定叫爾等披靡！』

『而且你們也看到了，我是接受維金國主的旨意要和你們殺個痛快！要麼你們死，要麼我們死，這就是大秦在開國后，面對諸國的態度。爾等不必再刺探迂迴了！自即日起，不威脅我們安全的人，必保爾等性命無憂，衣食比原來還富足。但是如果有誰謀害我軍，殘忍殺害我國軍人百姓。則對爾等一律刀劍相向絕不手軟！我軍歷來不坑害向我們投降，向我們尋求庇護的人。但對那些侵犯我們，侵犯弱者的人，向來把他們的罪惡千萬倍如數奉還！』

『送客！』

我走下高台以後，龍十三當即下令讓士兵們行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