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6章 卷六60 老鄉紳之死

還是2月。

秦史記載，馬烏城攻陷以後，女王重登王位，對國民致辭，悲痛哀悼一切為公平和正義而戰的戰死勇士。並下令在城外修建烈士陵墓，祭奠一切犧牲在戰爭中的將士們。

秦公聞訊，也不顧一身傷痕，早早的就親自去了修建陵園的地址。

當天，雲層很厚，陽光不能透入，天空久久不晴。

神龍衛一字排開在山谷前，北風陣陣呼嘯。

（二）老鄉紳之死。

『媽媽，爸爸什麼時候回來呢？』

戰死的……有些便是這樣的父親。

孩子早早便沒了父親，其父已經埋骨黃土。

不管怎麼問，父親也不會出現在家門口，或是把年幼的子女高高抱起。

他的雙手，已然不是牽着家人孩子，而是在衝鋒的途中緊握兵器。最後，他的生命化為烏有。

在海定城，老鄉紳聽說弗恩兄弟幾人全部戰死，整整五個時辰坐在門口沉默不言。後來，他去城門口想看看兒子們會不會平安回來。

他早已到了頭髮斑白，垂垂老矣的年紀，可是，如今卻是白髮人送黑髮人，只恨蒼天無眼！

據說，當天有幾個難民入城的時候，因為長得太像弗恩幾兄弟，被老鄉紳抱住痛哭一場。

於是，徹底的……

當天半夜，老鄉紳撒手人寰，終年七十歲。

老鄉紳臨終，留下了一句遺言。

『我救了先王，我的兒子們救了這個國家，我們沒有忘恩。』

而弗恩接連遭受噩耗和打擊，一連喪父喪兄弟，絕望之下，一連幾日重病不起。

事後，海爾迦下了一道鈞令，乃是秦公追封幾位戰死的弗恩兄弟，皆受子爵頭銜。以後每月會支付所有親人一筆撫慰金。

老鄉紳還有個最小的兒子叫七弗恩，秦公也下令，讓國家把七弗恩當每個人的兒子一般善待。

（三）

秦公從馬車上下來，滿頭蒼然白髮，默默望向遠方。

『祭奠，莫沙國之里旦！』

『祭奠，兩國受害平民！』

『祭奠，海爾迦血戰凱根雷恩，犧牲之數千將士！』

『祭奠，海爾迦之班盧！』

『祭奠，海定之戰時喪生數千餘秦軍將士。』

『祭奠，督糧官及督糧軍士！！』

『祭奠，伏擊雷恩運糧隊時喪生的數十勇士。』

『更要祭奠，寡人在古樹騎兵時，討伐賊寇犧牲的那些英勇之士！祭奠為防禦旅途而戰死的烈士！』

『祭奠，攻打舊羊仂犧牲之將士！！』

『祭奠攻打雷恩，草原各部，途中戰死，乃至病死餓死之犧牲將士！！』

『祭奠，攻馬烏城，犧牲之弗恩兄弟幾人！！祭奠全軍上下犧牲之數千烈士！！』

沿途以來，犧牲者數不勝數。

全軍將士仰天悲嘆，可是，數以萬計的犧牲者，可曾有一人回到世間？

後來，陵墓建成后，埋葬了弗恩兄弟幾人，還有攻馬烏城犧牲的許多人。

秦公還親自前往祭奠了督糧官，祭奠了班盧。

歸來途中，他重病複發，嘔出一大口鮮血。

全軍將士見之，紛紛涕淚跪拜。

『君上保重！！！』

秦公見了，竟然也含着鮮血走下馬車，滿頭冷汗，重重跪在地上。

跪在面前的龍十三見了，更是驚道:『古往今來，未有國君給國民跪拜磕頭的道理！君上萬勿如此！』

秦公走回馬車，對眾人拱手。

『士兵跪拜我，皆因信任我。我給他們跪拜，才足以答謝他們的信任之情。』

史載。

2月尾，秦公因傷感染而發病，雪莉一併請白陀趕來馬烏城救治。

白陀來了，說「秦公患的是眾生病，他害怕後人還像現在這樣自相殘殺，到時候就會有無數白髮人送黑髮人的事情了」。

雪莉又問白陀怎樣能治好這病。

白陀搖頭嘆氣。

『無葯可治，他會死在為天下而戰的道路上，猶如在戰鬥中徹底崩斷的劍鋒。此人寧死不忘初心，前進至死，至死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