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9章 萬念俱灰-2

就是那以後，好好看看眼前究竟是什麼樣的吧。

好幾個夜裏，我坐在門口沒有吭聲，一直在回憶過去自己和舞空相處時光的點點滴滴。

原來不知不覺，黑暗就已經迫在眉睫，然後奪走了你的所有一切。

我望向遙遠的天際，圓月高照，彷彿遙不可及，這恰恰帶給人數不盡的凄涼感。

正因為悲傷，所以最後看什麼也都已經悲傷了。

只有在夜深，黑暗最肆虐的時候，我會對着天空沉默。

我可以幾天都不說一句喪氣話，直到潮水般的痛苦全部消失。

既然落淚是對我本身是沒有意義的，我只有選擇用這種方式緩緩抹去自己對龍族的憤怒。

我可能是個極其負能量的人，但是……我面對這些負能量，不管如何也不會爆發出來，即便他們迫使我只能強撐著陷入沉默……

但我生來歷經的一切苦難也給了我底蘊，即便生命中遭受再劇烈的衝擊和動蕩，我也因此得以承受下去。

依稀這樣又過了幾天，我過的渾渾噩噩。

夜裏將盡的時候，寒風刮的很猛，我獨自坐在屋頂上。

但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個嗜酒的少女露露耶醉醺醺的靠在了我肩膀上。

『來吧~我們喝酒。』

我苦笑說：『不喝。』

『欸~怎麼這樣？一點點就好啦。』

『…………』

她又嗲氣十足的，靠在我肩上自言自語起來了。

『為什麼就不能坦然的接受事實呢？過去有句話是說呢。將欲取之，必先與之。也就是說，那些傢伙從你這兒奪走一樣東西，其實是為了將來讓你再得回去啊。如果你失去以後痛定思痛，將來就可以再得回來。往昔不念，來日可期。』

『…………』

把她的燒酒瓶給拿過來猛喝了不少，少女猛拍我的肩膀：『這就對啦~像個男人一樣痛痛快快的好不好。無家可歸的滋味我又不是沒有嘗試過，孤零浪蕩的滋味雖然挺難受的，但是也很自由啊！』

也不知道現在舞空怎麼樣了，此時此刻，圓月當空。我不禁滿懷嘆息地將思緒寄託給了明月。

『哎，假如舞空現在能醒來，那可能就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吧？』

露露耶說：『她不醒來也不會怎麼樣的吧？但是你啊~從哪裏跌倒的，就給我從哪裏爬起來啊！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現在你已經是不足的一方了，只要奮起直追，將來就一定會有所成就的啊。既然都已經失去了，還有什麼會比現在更痛苦呢？』

那麼，我該如何應對她所謂「天之道」的理論呢？

A.選擇信服。

B.直接反駁。

選

擇

決

定

了

命

運

，

卻

又

是

命

運

的

一

部

分

。

選項結果A：

我猶如恍然大悟一般，猛地一躍而起。

『果然是這樣啊！』

但當時，因為屋頂的磚瓦太陡峭，我腳底下直接就踩空了。而且一下滑倒在之前破裂的房頂附近。

『撲通！』

第二天，消息傳出來了。

二營長，因為醉酒，從酒吧的房頂上滾下來而摔死了。

這就是該選項的結果。

選

擇

決

定

了

命

運

，

卻

又

是

命

運

的

一

部

分

。

選項結果B：

天之道是什麼玩意？

人不是天意。

別去亂猜。

『人之道和天之道比起來是不一樣的，生存方式也不一樣。人類的社會結構太好總結，凡是有的，還要多多益善，連他不該有的也要給他。但是沒有的，連他所有的也要一併奪走。』

露露耶聽了，頓時滿臉惱怒。

『區區人類，跟天道比起來算什麼！人心可以主宰朝夕，但你要知道，浩蕩的歷史潮流和宇宙趨勢都是天道冥冥中推動造就的。人類才幾千年歷史，就想開始聲稱自己才是制定宇宙規則的主人嗎？』

『…………』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

因為自然規律會把萬物進行平衡，太高的山，它就倒塌，太深的谷，就被填平。水從高處流到低處，低處的水位也因此而變高。濃的氣味會擴散到淡的地方，於是淡的地方的氣味就變濃。

人之道，奉有餘而損不足。

因為有些人因為懶散，或者有貪念等等小心思，希望藉助權威，藉助貴人，藉助富人的力量，以實現自己的目的。於是大多數人會奉承討好，希望得到他們的照顧。其結果勢必使富人擁有更多資源，富者愈來富，貧者愈貧。

而露露耶還在旁邊大叫。

『天是主宰人的啊！你這個傢伙，要相信天神還有上帝是絕對存在的。他正在注視着你呢！』

我驚愕了。

『那我洗澡的時候呢？上帝如果是個女人，她不就成女流氓了？可是，倘若上帝是個男的，他會偷窺你們女性洗澡嗎？』

『你去死！』

露露耶一腳把我踹下了房頂，但是我並沒有摔的多嚴重，只是蹭破了一點點皮，而且頭還是最後才着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