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1章 卷二401 我何時如此愚蠢

選項結果A：

逃離，遊盪，我一整晚都在黑夜中流浪。看着每一個死去的人，我無話可說。

那些人的哭聲越來越驚悚，越來越令人感到壓抑，無處可躲，我朝一個深淵奮不顧身的跳了下去。

如果，這些人真是因我而死。殺死了他們，對後世也沒有任何好處，那麼……一切的責任就由我來承擔吧！！！

力量，不能帶給人恐懼。如果讓人什麼希望也沒有，這樣的我，活着還有什麼意義呢？

什麼信念不信念的，還是勝不過無言，挺劍闖風，望聽霹靂。

是夜，我滿頭冷汗的從噩夢裏驚醒。

『何方冤孽，竟敢犯我虛空鬼神。（跳下床）吾之生平，殺人無數，便是再添上一萬，怕個什麼鳥！殺，殺，殺，殺，殺殺殺啊！殺光你們這些自以為可以令我恐懼的亡靈！』

從牆頭的劍鞘中猛抽出長劍，對空氣發瘋一般的揮舞。

我以為，這樣就可以殺掉那些徘徊在我面前的鬼魂。

然而，最終哪有什麼鬼魂呢？不過是我的心裏有鬼。

我丟下劍，失落不語的抱着頭髮，蹲在牆角里發獃。

一雙手輕輕的拍上我的肩膀，我鬆開雙手，用渾濁的雙眼看了過去。

妾薇薇的瞳孔滿是淚光，卻依然勉強一笑。

『夫君的頭髮，更白了呢……』

她再也無法遏制自己內心的擔憂和惶恐，癱坐在我面前。

『夫君，會離開妾嗎？』

我：『……』

下意識的躲開她的目光，妾薇薇緊抱着我，道：『夫君，您的身體確實無礙了嗎？妾……一直很擔憂這件事情。』

我勉強的笑了笑，有氣無力的說：『好多了，我沒事。』

『為什麼呢？夫君，請不要再欺騙妾了！』

我心中微微詫異，道：『我怎麼欺騙你呢？』

『夫君……這兩日的眼神跟過去已經大不一樣了，倒不如說；大概你自己都沒注意到吧。平日裏的夫君，絕不會給人如此悲涼的感覺……』

我：『……女流之輩，懂什麼呢？』

為了不讓妾薇薇擔心，我擺出了嚴肅的表情。

『我是什麼人啊？在戰場上，我巴不得敵人的刀鋒第一個刺穿我的心臟，我會怕死！！荒謬。』

這些真相，應該隨着我一起陪葬。哪怕是死，我要離開她們。

是時候，在她們不知情的情況下離開了，這樣的話，她們就會心安理得的恨我吧？如此，便也能積極的活下去了。

天底下的人啊，都來恨我吧，如果這麼做，能讓你們強大，能讓你們對生活充滿信心。儘管來吧，無論何等大的罪名，於一個將死之人而言都是沒有重量的。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而說這話的人，如果不先以身作則的入一次地獄，那麼他說的話更有可能是花言巧語。

我用手撐著膝蓋，手掌死抓着褲腿不放。渾身上下都在發抖，我咬牙切齒，如同在和空氣較量。

抬起臉，瞳孔瞬間放大。目光散漫了下來，隨後又死盯着妾薇薇。

我再度望向自己的手掌，高高揮了起來，對準妾薇薇的臉龐。

但是……為什麼我下不去手呢！？不是不忍，而是要打，似乎她這樣的人也還輪不到我來教訓。

為什麼？我明明就是個魔鬼啊！應該是那種即便撕裂自己，毀滅自己也毫不在乎的人。

其他人的幸福？那與我何關，我完全可以一次又一次的摧殘掉他們的所有希望。

為了守護這些毫無意義的嘍啰，我何時如此愚蠢了？

瘋笑，仰天，我重重的揮下了巴掌。

啪！

我狠狠的打了自己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