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11章 卷三37 神靈城

四千年以前……極夜，神靈城。

剛入夜的大地被風雪掩蓋了，聖神集結軍隊，召喚護衛，組成數萬護衛軍打算守護自己最後的領地。

遠處，茫茫的浩瀚大軍開始出現。

是魔族的士兵，光是先鋒隊就高達數十萬人馬，他們的步伐彷彿黑暗在迫近並蠶食光明。而神靈城的護衛力量早已捉襟見肘。

連續四十日的血戰，神靈城三度被攻破，一度還被惡魔們打到了八十層，聖神的親兄弟都被惡魔給殺死了。

而且，聖神剛剛才得知，摧毀了此地光明的，正是那個傳說中的萬魔之主……

他的實力，據說還要凌駕於神明之上。也就是說，他正是所謂的弒神者，即為神明也奈何不得的存在。神明遇上了他，反而要躲著這魔頭。

數十萬魔界大軍緩緩展開，隨後再無動靜。

神靈城並不見對方進攻。

聖神感到疑惑，直到對面的隊伍讓開了一條道路。

那高大偉岸，看上去威勢十足的怪物緩緩從陣里出現。

牛身之人向遠古聖神直接提出在神靈城進行一對一決鬥的挑戰，遠古聖神暗暗叫苦，卻不得不接受，畢竟自己如今是案板上的魚肉了。

牛身之人狂笑不已，承諾自己倘若失敗，魔界大軍會即刻退出此地，永遠不再進攻。

遠古聖神認為自己在神殿內不可能輸，因為神殿本身就擁有抗魔的屬性。也就是說，牛身之人只要到了神殿內部，實力就會受到來自神殿的削減。

驚天的大戰只持續了三個時辰便結束了，但這三個時辰兩人彷彿硬生生把到處毀滅了數十遍。

地面深陷於巨坑，而神靈城直接化為廢墟，無論人魔皆被活埋其中。

牛身之人和遠古聖神還在黑暗星辰中對峙。

最後的一擊，牛身之人佔盡上風，已經徹底壓制了光明。

然而，遠古聖神此刻選擇了毀滅自己，將時間倒退回前一天。

第二日，時間重來……

但反而出乎意料，魔界大軍整整一日無影無蹤，彷彿從來就不存在一般。

而過去的往事到這兒也就結束了……

回到我們這邊。

大小姐獲悉過去，並和我討論了一會兒，似乎是明白了。

從時間倒退回第一日開始，歷史就因為一件很小的事情而受到了改變，進而產生不可變化的深遠影響。

也就是說，當遠古聖神將時間倒退回前一日，那一日他就已經不存在了。

他的不存在，間接影響了牛身之人的行動，於是，神殿反而沒有被毀。

但是，前面三十多天，過去的廝殺其實已經無法改變了。

『那我們要如何離開清醒之地呢？』

我提出了這個問題，大小姐揉着太陽穴道：『我還在想，如果見到他或者得到他過去留下的某樣東西。你就會通過考驗，但現在看來事情還沒有這麼簡單。他湮滅了自己，自然不可能再有辦法來幫你進行考驗了。你只有自己想想辦法，找尋他過去遺留的「考驗」了。』

『……真的沒有別的辦法？』

『等等。』

大小姐被我這麼一問，突然來了想法。

她繼續說道：『如果我的猜測沒有錯，遠古聖神還有的救。』

我有些吃驚了：『這是什麼道理？他不是湮滅了嗎？』

大小姐笑眉如月：『你聽說過所謂「上帝舉石頭」的悖論嗎？』

我點點頭，大小姐走到遠處道：『有人曾經提出過這樣的疑問，所謂全能的神明，究竟可否造出一個自己搬不動的石頭』

『但這個問題事實上本身就是失敗，邏輯不通的，他們令神明為「全能」，而將人類搬不動的石頭命名為「悖論」。』

『人類很可能因為悖論而受到限制，即為人類對世界的掌握=X，但是，全能的神明也會因此而受到限制嗎？如果你們的確認為神明是全能的，這一刻，則神明對世界的掌握=Y。倘若X不等於Y，悖論就不存在。也就是說，沒有悖論可以阻止神明。我們完全可以再追問。』

『神明的全能是否包括能夠違背基本邏輯規則倘若他可以違背邏輯，當然就可以創造出一個自己舉得動同時又舉不動的石頭。』

我問道：『那你的意思是……』

『有限度的全能等於凡是邏輯上不可能的事都不可能，屬於邏輯內的全能。但無限制的全能等於連悖論都等於可能的無限全能。而據我所知，大部分神明雖然都沒有真正無限制的神通，但他們的確可以在某種程度上；以違背邏輯的形式改變某些事情。』

『也就是說，此時神明的全能等於無限接近於無限制全能。』

她這麼一說，霎時間令我的思緒和大腦彷彿受到劇烈的撞擊；霎時間恍然大悟！

對啊，遠古聖神如今很可能處在「既死，也不死」的悖論狀態，因為他是無限接近於無限制的存在，無法被永遠消除。

換句話說，即便宇宙消除了他，讓他什麼也不存在了。「無限制」的神明也完全可以「無限制」的復活，根本就不受物質和空間的限制。

因為他連「精神」都是不需要的，他是絕無限制的萬物主宰者。

雖然有些虛無縹緲，然而，總算是有離開的希望了。

我們得把這「無限制」的能力發揮出來，使得遠古聖神找到重生於世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