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50章 卷三76 永無止境

『可是，這跟你剛才說的絕望有什麼關聯？』

我提出了這個疑問，他才滿頭大汗。

『正因為如此，世界以一種很可怕的方式存在。因為，它必須符合邏輯。不符合邏輯的，例如正方形的星球，就幾乎不可能存在。』

他指了指遠處，無窮無盡的斷崖。

『這是通天山，登上了它，你就能看到天有多高了。怎麼樣？你真的準備好了嗎？』

『……好吧。』

老頭手裏憑空多出一把關刀，他高舉關刀凌空一斬。

整個崖面竟轟然斷裂開來，震動一陣，面前才多出了無際遠的台階，通向天穹。

沒錯，是他用手裏的刀，直接硬生生削出來的路……

這就是大道嗎？沒有道讓你走，只有你打破常規才能繼續前進。

人類越是瘋狂的追逐通天，天就越阻止你靠近它，在這過程中，你還會遇到很多無路可走的絕境。

而且，得了大道就能長生不老嗎？當然不能。

你還得作為一個普通的人，隨時讓大道檢驗你是否能坦然的面對它。倘若失了道心，以為這般就能長生不老，只是在逐道的過程中轟然墜地。

『跟上，這道路可遠的可怕。』

老頭躍上了石階，聲音將我拉回了現實……

『可怕。』

台階一級就有半米多高，我們絕不是在跑，而是在往上不斷爬。

一連走上半天，我開始滿頭大汗。

『這路還有多遠？』

他笑了笑：『只要你還在走，這大道就會永無止境的延長，它絕不允許你的思維超過它的構造。但你停下來，不去抵達終點，它對你而言也是無限的遙遠。』

『…………即便如此嗎？』我繼續往上爬去。

『是的，只要你還想看見真正的大道，你的腿就會不由自主的往前動。即便心裏徹底明白追逐大道已成虛夢，到了那一刻，你真的可以維持住自己的初心嗎？』

『前輩，只要這初心還有這大道於其他人還有益處，它就不會是永遠都在衰落的事物，前輩，我啊，覺得今天就算我死在這兒，我倒在追逐大道的過程中。只要我的腿和我的身軀是為了它而前進而獻祭。那麼看來，這有什麼不值得呢？我的努力開闢出一條路，那麼就會有後人接過這個大任的。如果他心繫蒼生，如果能幫到他去追逐大道，守護將來的人。這一刻，我提前倒下又有什麼壞處呢？』

『這才是你的初心？』

『前輩，人出生的時候，難道一定會有什麼心愿隨他一起來嗎？一個人，一開始是沒有思想的，和土木草石是差不多的，他只有通過教化才會得到草石沒有的智慧。但是，人就絕對不能在老朽的時候才得到初心嗎？只要心無雜念，拋棄不該有的芥蒂心。那麼你的初心和我的初心，只是一個東西。我人生的最後一秒，和其他人人生中的第一秒，在宇宙中是共存的。他們的時間就是我的時間的延續，他們的大道也是我大道的延續。如果他們還肯追逐，那麼，還會有其他人延續他們的大道和我的大道。而我們只有這樣才可以改變萬物。』

『你真的這樣以為嗎？萬一那些後輩們也追逐不到大道呢？』

『那麼，就只希望他們還有自信吧，把事情再留給後人去做。』

『原來你是這樣想的嗎？』

老頭子爽朗的大笑了起來。

『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