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多舛命運心跌宕

第47章 多舛命運心跌宕

除了在年終大會上郎崴頗承諾的那些眾所周知的職工福利之外,還為中層以上人員發放了足夠數量的鞭炮,甚至還發了過年包餃子用的餃子餡。

同時啟動了為中層以上幹部過生日的政策,哪怕是該幹部不在家,屆時也會把生日蛋糕送到家中。

以上的這些福利是石濤所不能享受的,因為他已經被免職。這些特殊的福利何時頒發的,他也不知道,是後來聽說的。

對於這些石濤本就沒有什麼非分之想,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不在其職也就不能受其祿。

郎崴頗南下建廠一事作為重中之重,向廣大職工進行了詳細介紹,現在工程圖紙已經繪就,年後馬上啟動工程建設。

廣大職工聽到這一振奮人心的消息當然是熱議不絕,紛紛在想,終於有了實質性的大動作,公司真的要擴大規模了。

放假過年了,公司發了很多東西,石濤和尚美兩人就是兩份。他覺得二人吃不了那麼多,便給尚美的父母分了一些,只帶着少部分的物品與尚美回老家去過年。

尚美還沉浸在公司物品發放的喜悅之中。可石濤並沒有那麼興奮,回想這一年來他所經歷的坎坷,心中久久不能平靜,他帶着這種不安直到過完了年。

回家之後,依往常慣例,先向父母問安,再串親拜年,約朋會友。父母身體尚可,只是父親需要吃些藥物維持他的血壓,目前也無大礙。

父母最關心的是石濤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孩子,石濤支吾者把這事又搪塞過去了。年後,懷着依舊沉悶的心情,石濤與尚美返回了海市。

正月十三那天,常曉昶給石濤打電話,約石濤和丁德志二人在家聚餐。

常曉昶在馬娟的協助下,一通忙活,炒了幾個菜,拿出白酒,便招呼大家圍着餐桌坐了。

「我們好長時間沒在一起湊了,趁著過年聚一聚,再不聚都快忘了彼此了。」

常曉昶是有意安排的,唯一的目的就是請大家坐在一起談談心,聯絡聯絡感情。

「這會兒雖說有點晚了,但是我還是要祝大家新年快樂!」常曉昶端起酒杯,邀大家同飲。

「來,乾杯!」

三杯酒下肚,大家就你一言我一語地閑聊起來。

「石濤,你們是怎麼回事兒?你看我家閨女都三周歲了,可你們還沒動靜,怎麼打算的?」常曉昶關心起石濤孩子的事來。

「是呀,我兒子也兩周多了,都落下你了,你不着急呀?」丁德志跟上話頭也在催問石濤。

石濤沒有馬上回答,自斟自飲一杯,點上一支煙,狠狠地抽了兩口。

「命中無兒別求子,孩子的事情是強求不來的。該看醫生的我們也都看了,他不願到咱家來,我們也沒有辦法,這個還是順其自然的好。大家也就不用替我操心了。」

常曉昶見石濤不願往這個話題上說,便岔開話頭兒。

「你看你這一年來,真是跌宕起伏,跟過山車似的,很不順心呀!在辦公室待的好好的,幹嘛非要去供應處?現在供應也散了,你也當不成副主任了。雖然咱們都在供銷處,可是你的收入大不如從前了,我覺得你走錯路了。」

「是呀,怎麼鬧的?你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丁德志跟着追問石濤。

「唉,廠子裏關係複雜,這是我之前沒有想到的,也從沒有想過誰跟誰什麼關係,直到現在我也弄不清楚。我覺得我沒做錯什麼,我說的是工作上的事。」

石濤自飲一杯酒,繼續說道:「但是我也可能是真的錯了,或許是身不由己,不過這些好像不是由我的意志所能決定的,聽天由命吧。」

石濤很無奈,說着模稜兩可的話,他也不知道丁德志他們能不能聽得懂,因為他覺得自己都不能說清楚。

「想想辦法,不行就調動調動,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老這樣能有什麼前途。」常曉昶夾了口菜,建議石濤另想主意。

「不行就還去干老本行,跟我去管設備吧。」丁德志向石濤發出了邀請。

丁德志現在已經是市東公司設備處的副處長了。石濤跟丁德志是同班同學,他知道丁德志有一定的專業能力。

他聽說丁德志升職是因為他的老婆。他老婆雖然是位教師,但跟公司醫院的院長是叫姑的。

不管怎麼論來的這個姑姑,通過這個姑姑跟郎崴頗拉關係,郎崴頗總算給了一些面子,於是丁德志便得到了提拔。

這事好多人都知道,石濤也知道,只是心照不宣罷了。

常曉昶現在是銷售部門的一名主管,但是他這個主管,只是銷售內定的。還是在牛哄天說了算的時候,看到常曉昶的能力,以及他所做出的成績,而對他委以重任。

或許是牛哄天與郎崴頗之間的不和,而導致常曉昶沒有被公司提拔。

他這個主管只相當於銷售內部的一個代班人,相當於車間的班組長而已。對此常曉昶也是心有不甘,卻又無能為力。

馬娟現在依然是銷售內勤,負責銷售部門的一些日常雜事,沒有得到重用。

但是她並不計較這些,每天都過得很開心,為人處事人實在,在銷售部門的人緣還不錯。

他們的女兒已經上幼兒園了,馬娟的母親給看着,每天負責接送孩子,她與常曉昶他們住在一起。

「我還沒有想好,離開供應是肯定的,早晚的事,看看什麼時候有合適的機會我一定離開。絕對不再受這種窩囊氣,我從來沒受過這個,使我不得開心顏。」

石濤說出了自己想要離開供應的想法。

「就是,受那氣呢!堂堂一個大才子受他們的氣。我都為你鳴不平。」馬娟在一旁插了句話。

「你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常曉昶也為石濤感概。

「落了毛的鳳凰不如雞。」石濤苦笑。

「別灰心,是金子總會發光的,這也是你曾經說過的話。」丁德志在鼓勵石濤。

「是啊,我現在也還是這麼想。好了,感謝你們關心,來,我們喝一個!」眾人陪石濤乾杯。

石濤今天喝了很多,他發現自己當場竟沒有喝醉,回家的時候,頭腦依然是清醒的。也許被室外的涼風一吹,酒勁兒上來了,進屋之後倒頭就睡。

連尚美問「怎麼喝這麼多,你就不會少喝一點兒,洗洗再睡吧」一類的話,石濤幾乎是充耳不聞,或許根本就沒聽見,不等尚美說完話,他已經鼾聲如雷了。

石濤這個年過得很不舒心,其實過年過得不舒心的還有一個人。

楊瓊也不舒心,依舊是在牛毅的那個家中過的年,這個年是她一個人過的。

據牛毅說今年春節期間他值班就不回來了,也就不需要楊瓊陪着他去看父母了,這樣他也不能陪楊瓊去看楊瓊的父母了。

楊瓊在年前給父母送了一些公司發的福利,就返了回來,年後也沒有再去看他們,她就一個人在家裏悶了好幾天。

窗外鞭炮齊鳴張燈結綵過春節,楊瓊覺得這些似乎跟她沒有什麼關係。

放假的這幾天,除了偶爾看看電視連續劇之外,還是看書,她對其他的消遣提不起興趣。父母也曾叫她回去待兩天,她以還要值班為由根本就沒有回去。

按當地習俗,沒有結婚的女兒是要跟父母過年的,出了閣的女兒,是要在婆家過年的。

在父母眼裏楊瓊是出嫁的姑娘,所以楊瓊不能跟父母一起過年,她離婚一事還瞞着父母呢。

她也不能去跟牛毅的父母一起過年,畢竟牛毅不在家,她一個人,心裏根本就沒想去。再說他們已是單獨過日子,可以不去的。更何況她已經離婚根本就不可能去牛毅父母家過節的。

孤獨的人思想是複雜的,說不定會想些什麼。

楊瓊對自己一年來的境遇,甚至說最近幾年來的遭遇,可以說是遭遇,她覺得自己很不幸。

她也一直在反思,為什麼自己會這麼不愉快?為什麼自己會遇到這麼多的傷害?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她左思右想想不明白。

她知道現在她的情感之線雜亂如麻。她有愛,她覺得她還在愛着石濤,雖然久久沒有溝通,甚至連見一面都是那麼難,可這些防礙不了她的思念。

她常常想起石濤的好,她也常常問自己石濤在的時候,她為什麼並沒有那麼強烈的感覺,而石濤不再屬於她了,反而越想越依戀。

她有恨,她恨郎崴頗這個無恥之徒把她強佔了,可這也是被逼無奈,畢竟她也愛着她的父母。擔心父母會出意外,不得不做出的那種委屈自己而保全家人的懦弱決定。

她也恨過牛毅,明明知道自己是有毛病的一個人,何必又來跟她相親,又何必苦苦相求,又何必跟她結婚,讓她情何以堪!

本想隨便把自己嫁了,沒曾想自己的太過隨便,遇到了這樣一個無能之人,葬送了自己的青春。真不該做出這樣的錯誤決定。

最後她竟然恨起了自己,恨自己太懦弱,恨自己不堅強不勇敢,總是擔驚受怕,總是瞻前顧後,做事不果決。這所有的苦果都是自己釀成的,都是自己錯誤的選擇。

為什麼?她問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境遇?即便是現在升職了,掙的錢多了,但那都是身外之物。

她覺得她的內心,她那顆純潔心靈被玷污了,她那寧靜的內心已經不再安寧,什麼時候能夠讓她安靜下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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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腿刀與三把牛角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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