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特製的鐮刀

第一百四十五章特製的鐮刀

「給俺看看你的鐮刀。」大爺不知哪來了興趣,放羊割草他幹了一輩子,第一聽說鐮刀能打鬼子,要過鐮刀在手中把玩了下,用自己的大拇指在刀刃橫著抹了下,點點頭道:「你小娃娃這鐮刀磨得還挺快的,不過光是快不一定是好鐮。」

好似有些門道似的,雷耀心想,這位大爺莫不是跟陳默一樣,是哪個門派的傳人?趕忙問大爺:「為什麼這樣說?」話才道出口下一秒雷耀更傻了眼,此時鐮刀已經卡在他脖子上,這還是第一次感覺到被鐮刀壓迫的感覺。

上一刻還正手握鐮刀,眨眼的功夫大爺的手已經探在自己腦後,反抓的鐮刀已經架在自己脖子上。

這麼快?雷耀自認為打小慣使鐮刀,玩的如火純青。沒想到眼前的大爺就一個把式,把他的自信就給磨滅了。

大爺問:「你殺鬼子是不是用這樣的姿勢,之前俺看到了,你就是這樣把鐮刀駕到小鬼子脖子上的。」

雷耀想了想,點了下頭。

聽到雷耀的回答之後,大爺一邊用手在上邊摸索,一邊把鐮刀朝向太陽,觀察鐮刀的各個部位,彷彿不相信這就是一把普通的鐮刀,發現跟他家裏那把確實沒有不同之後,大爺不滿意的搖了搖頭。

「大爺你也會耍這個?」雷耀認為老大爺肯定也是位好手,沒想到後者沒明白他意思,露出庄稼人才有的憨笑,收回鐮刀說道:「這有啥耍不耍的,俺都割了一輩子草了,長的短的快的鈍的,什麼樣的都使過。像你這把還是笨,今天遇到那小鬼子也就是太傻了,換做鬼靈點的,早躲開了。」

笨的意思是說鐮刀不夠靈活,這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大爺割了一輩子草,對鐮刀有許多獨特的見解,感覺會學到些什麼,雷耀忙要求大爺指點指點。

大爺不懂什麼是指點,更不會什麼招式,剛剛拿過鐮刀只是按照自己順手的方式學着比劃了一下雷耀把鐮刀架在鬼子脖子上的樣子,也許是太過順手了,速度讓雷耀吃了一驚。

按照他的使用方式,一把這樣的鐮刀只是快,並不能說是很順手,順不順手,他拿手一拿就知道,原先還以為是特殊的傢伙,原來只是普通的鐮刀,他有把握為雷耀打造一把順手的鐮刀,不是用來割草的,而是用來收割小鬼的命。

大爺朝口袋裏摸了半天,掏出來一個灰色布包,上面沾滿灰塵,揭了一層又一層,露出了兩枚大洋。果斷的把兩枚大洋拿給了雷耀,說:「殺鬼子那是英雄,英雄就得佩最好的寶劍,這是俺攢的錢都給你,去買個鐮頭,俺給你做一把最厲害的。」這就是大爺所有的積蓄,被珍藏的小心翼翼,還不如雷耀平時辦事給他人的賞錢多,這也是一個普通鄉下農民的積蓄。

大爺知道報恩,也知道自己的命是雷耀救的,他不知道這錢在雷耀這重不重要,但對於他來講是全部,為了報恩,他願意把自己最寶貴的東西毫不猶豫的拿給自己的恩人,這就是農村人的本分,像雷耀一樣,恩必報,仇必復,同時他有辦法給雷耀做上一把最好的鐮刀,用這把鐮刀打鬼子,帶着劉大爺的期許,更加得心應手,更不希望這位恩人在以後的日子裏有任何閃失,這把鐮刀能夠保佑他。

當然劉大爺不會想這麼多,他只是想着報恩。

城裏賣農具的很少,也並非沒有,拒絕了大爺給的錢,雷耀跑了半個城總算找到一家,按大爺所說的隨便挑了一把帶了回去。

「俺早就看出來了,你這鐮刀是專門打鬼子用,所以俺給你做一把特殊的,保證小鬼子沒法逃。」因為雷耀沒收他的錢,劉大爺心裏一直覺得愧疚,繼續說:「鐮刀要花一天的功夫才能好,你先忙自己的事,做好了俺喊你。」趁著雷耀不在,劉大爺喊上了幾個老夥計,出門打聽了一些五金鋪子,而後就一直在五金鋪子裏忙活,到了快天黑時才回來。

雷耀再一次來到院子,幾位大爺已經沒有了蹤影,城裏他們沒來過,為自己做鐮刀,人走丟了可就不值了,奇怪幾位大爺怎麼不見了,正準備去找的功夫,他們來到了後院。

看到雷耀來了,劉大爺笑着向前,趕忙說:「俺已經把鐮刀做好了,你看一下。」邊說着,邊把手中的油氈鋪開,一把新鐮刀擺在雷耀面前,看向刀刃,這把鐮刀因為從來沒有使用過,刀刃閃閃發亮,好像只是比自己的這一把要快一點。

劉大爺拿起鐮刀想端詳一件藝術品一樣,拿在眼前觀看,臉上滿是滿意的表情,很自信的說道:「咱要不要比試一下,你用你那把,我用這把新的。」這是回來之前劉大爺突然想到的。為了安全起見,所以還用皮革做了兩個鐮套,只聽說寶劍外面有劍鞘,還從來沒有聽說有人給鐮刀做鐮套,這怪東西恐怕全世界就這一對。也不知是不是志同道合,兩個慣使鐮刀的人打算來一場切磋,劉大爺更是為了證實這把新做出來的強於雷耀那把。

雷耀雖然用慣了鐮刀,卻從來還沒有跟誰比試過,畢竟只有他一個人用。比試鐮刀這可有意思,雷耀忙是點頭應了下來,領着大爺來到一片空曠的地,雙方相距十尺很是正式的讓了禮,大爺不懂這些規矩,擺出一副高處不勝寒的姿態,彷彿武功高強的門派老宗師,而劉大爺的對面則是身強體壯的雷耀,就像一個熱血青年要挑戰門派老宗師,劉大爺招手示意雷耀來攻。

「您老可要小心了,我這都是實戰出來的招式。」雷耀笑着說道,對方用的在熟練,也只是庄稼人,沒用過鐮刀來殺人,而他鬼子殺多了,生死關卡闖多了,很多技巧都是因為生存而窺探得來的,所以這不比什麼理論,還是實踐出真知。

轉瞬即逝間,雷耀朝劉大爺左側幾個步子強攻而去,鐮刀帶着順勢之力就來到了對方的後身,面對,一般的小鬼子,只要雷耀往回收力,這便成了,然而事情卻沒有這麼順利的發展。

就在雷耀來到面前,才出手的功夫,劉大爺手中的鐮刀已經頂到了他的脖子,即便帶着厚實的皮套,卻依然感受到了裏邊包裹的鋒芒,雷耀怎麼也想不透勾形的鐮刀,怎麼劉大爺好像在當刀子使,而且襲來的確實是鐮頭的刃口,搞得雷耀一頭霧水,再仔細一看,雷耀驚詫不已,鐵柄的鐮刀此刻好幾個彎,看上去像李之貽名字中間的字,再細細瞧之,鐮柄竟然是可以活動的,也就是說可直可彎,一把鐮刀竟然被劉大爺改造的富有玄機。

「嘿嘿,俺做的這把如何。」有點顯擺樣子,劉大爺將鐮刀收回,轉而遞在雷耀手中繼續說道:「鐮刀本來就是割草用的,你要向前發力再回力,這就是兩個動作,而且發力方向你得找,勾不準也不行,遇到會打架的誰給你機會發兩次力,你說是不。」雷耀想了想,點了點頭。劉大爺繼續說道:「你看俺做的這把,不影響之前的使用方式,還能最直接的發一個力,只要鐮把兒手中一轉,刀刃立馬就變了方向,不用你再發第二個力,直接就可以砍了敵人。」

聽大爺說完,雷耀激動不已,不僅是因為手中的鐮刀,他更覺得劉大爺好像,好像自己,這是他來到城市裏第一次找到一個跟自己有着相同生活的人,他們的生活大部分重疊,若不是那個飛機把自己的家炸個大坑,他大概會在他的村子裏一直割草放羊,直到他娶媳婦,然後繼續割草放羊,就像劉大爺一樣,干一輩子。

如果有可能,他願意這樣度過一生,即使一輩子在農村裏,即使一輩子只能賺兩個大洋,他寧願這樣。最起碼爹和娘都在,他願意放棄自己身邊的一切,放棄腰纏萬貫,放棄認識所有人。寧願如此,也不願意見到世界的背面。

鐮刀若非從小就慣使,打鬥絕對不會用。就如劉大爺所說的,鐮刀不像其他武器,砍啊錘啊捅啊,它得兩個方向用力,這是最大的破綻,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若遇上精明的敵人便是給對方創造了機會,而劉大爺的這次改良,不僅可以往裏勾砍還可以直接迎面朝外收割,多了一種最暴力最直接的使用方式,可無疑克服掉了鐮刀最大的弊病。

把弄了好一番,越用越慣手,雷耀甚至還將兩種收割方式結合了起來,不管敵人在什麼方位還是有多快的閃躲,他都能輕易的得手。

興奮不已的雷耀不知要說些什麼好,緊緊的擁了下劉大爺,正這時陳默來到了院子裏,雷耀嘴角揚了揚,說:「咱們比斗一下如何,反正沒事,也讓你瞧瞧我這新鐮刀的厲害。」

當初在上海殺大山的時候,雷耀知道陳默的速度絕非一般人能比的。

「做了把新的?」陳默不知道這鐮刀有什麼特別,跟之前那把比較也就有個新舊程度罷了,想想最近一直也沒有活動筋骨,說:「比就比。」

陳默是無極拳的傳人從小會功夫,從父親那裏學來的三十六式兵拳還有保命三招都是最為實戰的招數,若是認真他不認為會敗給雷耀。

雷耀希望陳默不留餘地,他很清楚陳默行動靈敏功夫了得,但是有新鐮在手他有着足夠的自信可以面對,所以打算在陳默身上試試鐮刀的威力。

說打就打,二人擺開了架勢,雷耀學着劉大爺那副輕蔑的架勢招了招手,陳默暗笑竟如此放鬆,便拳腳襲來,他認為自己速度了得,只要躲開雷耀手中的武器便能獲勝,因功夫出手較快,而雷耀手中的鐮刀因為是武器的緣故,自然沒有他的手腳快,所以只要有一絲機會便能擊敗對方,然而沒想到的是,無論他怎麼躲閃,鐮刀始終都在他的眼前晃,就像一條蛇不停的變化姿態,刃口始終盯着自己的脖子。

三來兩去的,陳默腦門出了一頭的汗,死活就是難以近身,更是被逼迫着連連閃躲,慢上一拍就是輸,他想不明白,為什麼雷耀的速度這麼快,又是多番嘗試后,他緊忙后跳了一步,擺手認輸,一副驚詫不已的神色問:「這鐮刀怎麼活了,像蛇一樣跟着我,怎麼都擺脫不掉。」

聽此一問,雷耀哈哈大笑,把其中的道理講訴了一番。陳默這才恍然,感嘆驚奇,還說:「若你也會功夫的話,簡直能像說書人講的那樣,萬軍中取敵將首級。」

陳默說的自然是誇張,鬼子軍使的都是槍,想直接衝進去,那不得被打成篩子,連軍官的身都貼不了,別說殺人了。

「要是鐮刀會飛呢,遠遠的一拋,殺了人再回來,就跟迴旋鏢似的。」陳默冷不丁的蹦出來一句,說過自己都覺得好笑,那這還是鐮刀嗎?不過看着雷耀已經朝劉大爺望去,眼神中充滿期許,靜待對方的答覆。

「別看俺,俺又不是神,鐮刀會飛俺可是想都沒想過,你們說的簡直就是說笑了。」

劉大爺不是萬能的神,他的認知里鐮刀那麼重的傢伙,丟出去再回來這壓根不可能,不過此次陳默突然的提議,讓他心中有了些想法,話說過獨自蹲去了角落裏,拿着個石頭子在地上勾勾畫畫。

李之貽回來時,雷耀不忘又是秀了一番,不曾想對方反應不大,反倒是憂心忡忡。對雷耀來說,鐮刀很多時候意味着拚命,李之貽不希望這樣的機會越來越大,很多次她都在想,如果雷耀沒有鐮刀和狼牙匕首,是不是就能習慣用槍,這樣就避免了很多危險。可她不知,鐮刀已經仿似成了雷耀身體一部分,很難分離。

「幫白家那邊準備的都辦妥了,他們說郭家來信,準備明天晚上動手。」吃飯中,李之貽提起這事,好像事不關己似的,作為他們的軍師,要的是把控大局,保證每一步的穩健進行。雷耀和陳默卻是異常的激動,準備了這麼久總算要開始了。

「明天去了,你們也不要插手,不管發生什麼,就躲在一邊看。」李之貽提醒,這是一場局不是真的較量,白家和他們只充當演員的身份,而真正意義上的戰鬥需要再過段時間,保證雷耀滿意。

李之貽就是軍師,即便不願意也只能聽着,雷耀二人低着頭扒拉飯沒有任何意見,心中卻是有些不痛快。已經知道了南千門是鬼子的狗腿,眼巴巴看着他們害人,索性還不如不去呢。

「明天咱們必須去,演上一場好戲碼才能讓南千門的找上咱們來,具體的到時候我再跟你們說。」李之貽頓了頓,又說:「讓白家準備的軍火,說明天上午到,你們兩個一人備着兩顆手榴彈,以防萬一,但用不用都得聽我安排。」

放下碗筷,李之貽很是擔憂的抓住了雷耀的手:「千萬不能再衝動了,明天真的很重要。」

「好,我知道了。」

每一次李之貽都這樣提醒雷耀,不知道這一次雷耀是否真正能控制住自己的衝動,畢竟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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