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中國功夫

第一百六十五章,中國功夫

別人不清楚陳默的本事,但是雷耀不能不清楚。與陳默多次並肩作戰,好幾次都是在陳默的幫助下才能夠險中求勝。

陳默自幼習武,家傳的陳家拳雖不是赫赫有名,但在華中一代也是頗具盛名的,此拳法源自太極,太極這個名稱是因為拳法變化無窮,遂用中國古代的「陰陽」、「太極」哲學理論來解釋拳理而被後世所命名的。

陳家的先人通過獨道的領會,在「學、悟、交、練」四個方面,一次次實戰,一次次磨鍊,多次改進,終於成就了家族傳世的功夫。

能讓習武之人興奮的必然是遇到了能夠與之匹敵的對手,陳默對南造雲子起了興趣,卻並非全是如此。

對方身為特工,必然經過了常年嚴酷的訓練,其拳腳和把式也是有一定的講究。軍中的所教授的手段大多陰險毒辣,招招都是要人命的,如同犬牙一樣兇狠。這樣的對手固然可以讓人熱血沸騰。不過更重要的是,陳默想讓鬼子們知道,中國人不是他們所認為的那樣。這片土地的上的人完全有能力承載起這片土地的富饒和厚重,他想要用純正的中國功夫讓他們知道,他們錯了,他們的偏見只是源自自己的無知。

國人的強大用言語固然可以證明,但是要想改變這群人心中的觀念,就必須用行動來證明,讓他們心服口服的承認自己錯了。

自打踏上這片富饒遼闊的領土開始,日本人心中的高傲便被激發到了極致,他們眼中的支那人是無能的,弱小的,不管在任何方面,都是不如打日本帝國的。

他們錯了,錯把這片土地上幾千年來積累的和氣當做軟弱。把禮貌當做弱小,把沉默當做無能,是他們的錯誤,把自己的野蠻當做手段,暴戾當做力量,也是他們的錯誤。

當聽到帶有深刻含義的「中國功夫」幾個字,南造雲子本能的冷哼一聲,表示不屑,原本還計劃着用自殺的方式來表明日本軍人的意志,此刻先暫時將這些放到一邊,臨死前打敗被支那人視為國粹的中國功夫,這份羞辱可是意義非凡。

雷耀看出了對方的心思,眼睛虛眯著搖了搖頭,彷彿在笑話鬼子的無知。中國功夫之所以能夠名揚世界可不是花拳繡腿似的虛把式,而幾千年來的醞釀與沉澱。

所有的這一切,陳默會告訴他。

雙方都有信心讓對方失敗,所有的爭辯全部匯聚為即將開始的爭鬥。雷耀已經迫不及待了,他希望快點看到南造雲子臉上露出的無力感。趕緊回頭朝劉凱示意了一下,劉凱命令手下的士兵給南造雲子鬆了綁。

面對幾十把槍,南造雲子逃生的機會十分渺茫,雷耀也認定這女人不是愚蠢之人,招了下手,周圍的幾個士兵安心的朝後退了出去。

現場留出很大一片場地,完全夠兩個人施展拳腳。

陳默先是做了幾個熱身動作,臉上洋溢異常的興奮。此番交手寓意極深,遠比滅掉敵方几百號士兵更有成就,此刻他體內的血正在沸騰,這番交手他有着必贏的決心和信心。

周圍的國軍也被陳默的情緒所點燃,在劉凱的帶領下,齊聲吶喊,為陳默助威。

熱身完畢,陳默朝雷耀看了看,說:「哥,你瞧好了。」然後,立刻收起臉上的表情,禮貌的朝着南造雲子伸出一隻手,示意對方可以動手了。

南造雲子絲毫不受外圍情緒的影響,只是一直用眼睛注視着對方,沒有多餘的表情和多餘的動作。

日本人最為擅長的是空手道,說起來跟中國功夫也存在着較深的淵源,是由日本傳統的格鬥術結合琉球武術唐手而形成的,而唐手則來源於中國武術,傳入琉球時被多番改進后,成為了當地的傳承。

空手道劃分多段,特工組織中,每個人都是站在巔峰的佼佼者,而南造雲子又是同陳默一樣自幼習武,所以其對空手道的造詣在日本境內算是首屈一指的,這場較量還未開始便充滿了精彩的氣味,尤其是在她本人冷冷的道出道出『黑帶五段』之後。

她說得輕描淡寫,卻是十足傲慢狂妄。特別是劉凱聽到這一句,臉色頓時綠了。

要知道空手道的段位是有年齡限制的,以南造雲子的年紀,黑帶四段已經是巔峰,能再提升,除非能夠對空手道做出巨大貢獻的大師,而這樣的人放眼整個日本掰不出幾個。

不單雷耀,就算常年習武的陳默都不知曉黑帶五段到底是如何的強力,劉凱卻對此有所耳聞,急忙講給二人聽。

聽后,二人幾乎是同一時間變了臉色,雷耀的臉上寫滿了擔憂,雖然他堅信陳默堅決不會輸,但是他不敢保證陳默能夠全身而退,對方是全國高手,陳默即使能贏,又如何保證自己不被對方所傷,不得不為他捏一把汗。

陳默絲毫不怵她,反而因為對方是全國的高手增加了一分欽佩的神色,這種表現也只有習武之人才能懂,與日本鬼子談不上惺惺相惜,這份尊敬是給武術的,武術不分敵我,不分國籍。

高手之間的比試,舉手投足之間便能看出真假,沒有多餘的動作,表現的越多,暴露的也就越多,招招致命,招招兇狠,容不得半點馬虎。

南造雲子沒有多餘的話,簡單的擺出了欲要進攻的姿態后,立馬得到了陳默的肯定,後者不敢怠慢,專註著盯着對方的一舉一動。

雙方的眼神都先於他們整個人開始了出擊,目光早已扭作一團,兩個人互相注視着,眼睛在對方身體上掃射。

戰鬥已經打響,眼神就是第一招。

空手道以力為主,由速積力,習武者的全身都是攻擊利器,小小的疏忽都會給對方極大的機會,所以切不得馬虎。

沉默已久的南造雲子,大喝一聲,氣勢暴漲,猛然一個身形撲來,只是眨眼的一瞬間,便閃到陳默的跟前。

曲起膝蓋,向沉默的小腹上踢去,遠遠地望去就能夠瞧得出威力,若是被踢中,必然肝膽具裂,再往上,肋骨也會碎成好幾節。不愧是全國級別的高手,如此體型竟能蘊含這麼大的力量。

這樣的招式肯定不能硬接,陳默早有防備,像是預料到了一般,身子只是微微一側,與此同時,一隻手放在對方的膝蓋上,輕輕向前一壓,南造雲子的身體失去平衡,向前傾倒,差點一個摔到地上。

緊接着,陳默的另一隻手襲來,拳掌順勢發力,算是回敬對方。

沒有把握住平衡的南造雲子,被迫閃躲,卻依然被陳默的拳骨掃中,右邊肩胛骨挨了一拳,向前傾倒。

南造雲子單手撐地,迅速站起。

一旦倒地,自己將會處於巨大的劣勢之中,所以在倒地的時候一定要迅速找到支撐點。

「你那什麼帶是夠猛,不過可惜,你面對的是中國功夫。」陳默上去就取得先手,絲毫不給對方留面子,反而要激怒對方。

陳家拳雖不比對手的兇狠,但在精準上絕對是壓制,有着太極的精髓,所講究的套數四兩撥千斤,總是在對方的兇猛之時卸去其力道,再給予看似輕微卻飽含巨大威力的力量。

南造雲子,沒有因為對方的嘲笑變得失去方寸,反而細想剛才的一招一式,自己的招式絕對夠兇猛,一般人硬接不得,閃避更是來不及。這個陳默反而借力打力,避其鋒芒,攻其不備,這就是太極?

「太極?」南造雲子看出了端倪,重新擺出了戰鬥姿態。

中國武術博大精深,太極最為盛名,小鬼子自然是掌握著一些資料,尤其是習武的特工們也早早的研究者破解招式,只是她了解的還不夠深。

陳家拳有着太極的精髓,也同時擁有着獨特的攻擊招式,就比如三十六拳法,其威力程度足能讓活生生的一名壯漢變成一灘爛泥,而這僅僅需要陳默抓准打出第一拳的時機。

一個人發出的招式越多,破綻也就越多,南造雲子露出破綻也只是時間問題,自以為可以剋制太極的招式就是陳默最好機會,只需要步步為營,穩紮穩打,南造雲子的打擊中露出更多的破綻。

這一切身處遠方觀望的雷耀看得最明白,他深知陳默發威時的兇狠,就算鬼子什麼狗屁的黑帶白帶又好幾段的也是白扯。

南造雲子拳如亂麻,上下其手,左右開弓。

陳默不慌不忙,抵消掉了對方所有的攻擊,雖然是南造雲子在展開猛攻,卻發覺好像是自己在陷入被動,無論怎麼發力,竟然沒有一下能夠打得到陳默。反而拳速越來越快,根本來不及思考,一旦慢下來必然會露出破綻。

南造雲子的速度已經達到了極限,陳默三十六拳先後相繼發出,這等手法,敵人不論有無防備均難招架,非受重傷不可。

瞅准防守空缺的位置,陳默一拳打過去,直中要害,南造雲子瞬間亂了套,緊接着破綻百出,被動的應付陳默的攻擊,只是格擋掉了很少一部分招式,多數都是挨到了自己的身體上,眼看着南造雲子就要敗下陣來。

就在比斗的二人還在你來我往時,雷耀已經收好了鐮刀,轉身問過劉凱:「這女人,軍里準備怎麼處置?」

「上頭讓先抓回去拷問。」劉凱隨口回了句。瞧著雷耀臉色變化,趕忙又是追問:「怎麼,雷兄弟有什麼打算?」

這女人是松井石根的心腹,又是鬼子作戰極為重要的身份存在,若是有什麼閃失,鬼子方面絕對不會善罷甘休。」雷耀的意思是,用蝦米釣小魚,用小魚來吸引大魚,這份誘餌要是撒出去,引來的收穫定不僅僅是眼前這般,不過這主意也只是臨時想法而已,具體的計劃後來還要仔細研究。

「你真當小鬼子是傻蛋啊,松本還是石根那狗的親戚,給咱送了三百已經不錯了,咱要是再來這招,就算石根狗他娘,他都不敢來了。」劉凱傻傻的一笑,雷耀絕對是好意,可是把敵人想傻了,就會像眼前的人一樣反而中了對方的圈套。

可能覺得自己說道有些直接,繼續解釋道:「松井石根你就別想了。不過這女人確實還有點別的用,要是把她被抓的消息放出去,城裏的特務們肯定想辦法營救,那些傢伙雖然也受軍中管制,但一般都是獨立獨行的,知道自己的上司有危險,怎麼會放任不管。」劉凱露著壞笑,好似已經見到南京方面的小鬼子特務都被困在牢獄中等待死神的問候一樣。

「也是。」雷耀打了個哈欠,再回神朝陳默他們看去,此刻比試也進入了尾聲,轉眼的功夫,南造雲子已經滿身狼狽,連嘴角的血跡都來不及擦乾,拼盡全身解數應對着陳默的拳腳伺候,每一次的抵禦都是在承受痛苦,漸漸沒了還手之力,方才還氣勢洶洶的猛虎,此刻用一隻挫敗的病貓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南造雲子的雙眼已經變得迷糊,此刻她的心中充滿疑問,「中國功夫」不再是單純的四個字,反倒是她的執念變得的如同一張即將破碎的紙片,在陳默的攻擊下只能夠靠自己的盲目去堅持。

所謂的優越人種,所謂的超前文明,所謂的對方的軟弱無能,這些所有的信念都要在這一刻崩塌分離。

反觀陳默熱血沸騰,打出了中國功夫的威風,一股強不可擋之勢,除了臉上紅了一掌印外,全身看不見任何傷勢。

「停手陳默。」瞧著陳默三十六拳法正要開展,雷耀一聲急令攔下,「她還有用,別殺她。」

「哥,一點也不過癮,還以為小鬼子的空手道多厲害呢,真是太失望了。」陳默不是高傲浮誇之人,確實是空手道再強,面對他的陳家拳卻發揮不出力量來,這才讓他有所失望,結果毫無懸念。

雷耀欣慰的笑了笑,來到躺在地上已呈半死狀的南造雲子身前,「中國功夫如何?如果你們鬼子沒有槍炮跟廢物有何區別?」

不置可否,南造雲子閉上了眼,一副任由處置的樣子,她不想說什麼,也沒了之前的傲勢,若是之前雷耀這麼說,即使是死,她也會反駁,畢竟這是無知,這是扭曲事實。現在,結果擺在自己的面前,還有什麼好說,自己的信念就如同垃圾一樣灑在任憑雷耀肆意踐踏,只是現在她懷疑,那信念是否真的如對方所說,只是虛妄。

此刻,她只想恢復了力氣尋求解脫之法,這個解脫不是逃生,而是以死謝罪,到死她都不願意承認是自己錯了。

「若我不攔下,陳默剛才的拳頭能把你骨頭全打碎,就當是我救你一命,你若有辦法逃走,一定要還啊。」雷耀不好開玩笑,這話又像似打趣,實質他只是不希望南造雲子自殺,這話或許能給對方帶來希望,由此一來,才能有機會把南京城內的特務們引過來。

「我們該走了。」叫上陳默,同國軍打了招呼后,雷耀總算長舒了一口氣,該走了,離開南京前往徐州,一是快點學到做火藥的本事,二是快點帶李之貽離開。

只是計劃總是趕不上即將到來的變化,他不知這一夜城中發生了什麼,更不知道幾日後,南京將迎來何等恐怖的改變,天地驟變,上帝將地獄降臨人間,南京陷入了罪惡甚至更黑暗的深淵,這是噩夢,幾十萬中國人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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