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八章教徒殺自己

第七百零八章教徒殺自己

雷耀和橫馬山的年輕首領有了首次較量,彼此也打出了差距,雖然被雷耀挫敗得徹底,但大毛依舊是不肯放棄,十六歲的少年,還帶着些孩子氣,他把雷耀留在山寨,想多比試幾次,提升一下自己,再定勝負。

留下是沒問題,但雷耀提出了條件,不能讓他天天空着肚子,而且吃的用的必須是乾淨的。

這個所謂的乾淨,是針對土匪的行為,搶來的奪來的不行,必須是通過正經手段獲取的才成。

「那沒問題,我派人下山買些酒肉,想要什麼全按你意思來。」對於雷耀的條件,大毛並不反對。

雷耀卻搖搖頭笑道:「就算是用錢,你那些錢乾淨嗎?」

話問到這,大毛不知如何作答,這才深刻意識到雷耀的這個條件,似乎是在故意刁難。

身為土匪,打家劫舍那是常事,要不吃啥喝啥?山上的一米一粟,一瓦一罐,真正說起來,就沒有乾淨的。

這個條件未免太狠了點。

「如果是這樣的條件,我怕是沒有辦法的,我可以讓你走。」大毛似乎有些生氣,平日裏身邊都是土匪,自己人之間說什麼都沒事,但雷耀的話語中,他感覺到了蔑視。

雷耀不以為然,抬起屁股還真要走的意思,走到門口,雷耀回頭道:「我要是離開了這裏,以後可就不會教你使鐮刀了。」

「那你先等等。」聽見雷耀拋出的誘餌,大毛受不住了,緊忙將他留下,想了想說道:「你可以直接說明確點,希望我怎麼做?」

「很簡單,老百姓都是靠自己勤勞吃飯,你也可以。我看山上的野生林木比較多,你完全可以砍了柴去賣。」雷耀早就有了主意,這確實是自給自足的好辦法。

聞此,大毛沒有吭聲,拿起把匕首慢步走到烤架前,對着香噴噴的熟肉比劃了下,突然將刀子一丟,回口說道:「那好,就按照你說的辦。」

大毛能接受,完全在雷耀預料之中,因為他知道大毛骨子裏有跟常人不同的地方,那股韌勁可以為了目標,抗住來自身體與心理上的雙重壓力,並且還能保持着一定的原則性,這正是雷耀為什麼一定要將他收服的原因。

應了之後,大毛立馬派人召集寨子裏的所有兄弟們過來,一時間,上百號人把整個大廳塞得滿滿的,塞不下的,就排到了外邊,被擠在角落裏的雷耀暗暗發笑。

這個大毛還是太過年輕,窩裏這麼多土匪,卻沒有一個健全的管理制度,又散又亂,看來需要教這小子的東西還不少。

人都到齊,大毛跳到了座子上,開始大聲講道:「叫你們過來,說件事,還沒吃飯的等下抓緊吃,吃完了大家帶着傢伙,去外邊砍柴。」

「砍柴?」

「我沒聽錯吧?」

「老大這是什麼意思?」

……

聽到最尾后兩個字,大廳頓時炸了鍋,每個人臉上都寫着『聽錯了』三個字,在大毛又一次重複后,『聽錯了』三個字變成了『為什麼』。

山寨里缺柴嗎,缺錢嗎,缺糧食嗎,哪樣都不缺,那這老大到底目的為何呢?

議論聲越演越烈,很快大毛的聲音就被蓋了過去,突然就聽着『咣當』一聲,全員瞬間肅靜。

「誰再敢說悄悄話,拉出去把舌頭剁了!」大毛很生氣,舉著還在流血的拳頭,怒視着環顧一周,再看每個人都緊閉着嘴巴,開始躲避他凌厲的目光,現場安靜下來后,大毛這才繼續說,「不要問為什麼,我也不想多說,每個人兩擔柴,誰砍完了誰就回來睡覺,我身為老大,挑四擔。」

聽這話,雷耀默默點了點頭,難怪這麼多人願意跟隨,大毛憑得不僅僅是本事,更有一種共進退的責任感,只是雷耀不明白,這件事他其實並沒有要求得那麼急,為何要大晚上的去做,事後才得知,大毛是擔心雷耀連床都不肯睡,若是凍死了,那他目標就破滅了。

寨子裏的土匪有百十號人,一人兩擔柴可以換不少錢,用來養活雷耀一個人,綽綽有餘了,所以說雷耀提出的條件並不苛刻,他只是希望能通過這件事,提前給大毛傳輸些正確的觀念。

這天的夜色似乎在故意搞怪,大毛帶着所有人下山時,月光還能照點亮,可沒過多久,月亮就悄然無息地藏到了雲層之後,使得整座山籠罩在了漆黑之中,這些山匪們只能摸著黑幹活,回來時都已經是後半夜了。

大柵欄圍成的庭院中,高高堆起了一座柴山,大毛打撲了兩下手咧開了嘴。轉身招呼手下人都回去睡覺,大毛自己擦著滿頭大汗回到了山寨大堂,此刻雷耀還是坐在原位,一壺茶都等成了冰水。

大毛渴壞了,倒了一碗直接下肚,冰得牙齒瑟瑟發抖,放下空碗無奈道:「你咋會這麼懶,那邊有燒水,這兩步你都不動。」說着提着茶壺就想去換水,雷耀伸手攔了下來,笑眯眯說着:「剛添的新水,再等等還沒燒開。」

「那你?」

「你們在砍柴,我怎麼好享受。」

聽聞,大毛愣了下,想說些什麼又收了回去,轉而指著外邊,露出一副炫耀的神色:「那些柴應該可以賣不少錢吧?」

「燒火用並不值錢,還得看有沒有人要,但你們砍得這些值錢,因為是我收。」說着雷耀將一張萬元票子拍在桌子上,「你們的勞動力我認為很值錢,所以我買下來,用這錢生活,才是最乾淨的。」

大毛聽得出來什麼意思,笑着收了票子,不屑道:「只花你自己用的,剩下的我不留,另外我是土匪,大道理別跟我講,不然惹怒了我,不見得非要留你,我說的可是命。」

「其實你什麼都懂,你只是在偽裝。」雷耀能感覺得出,大毛似乎瞞着什麼事。

雷耀如此一說,大毛確實有些緊張,假借去換水的空避開了這個話題,再回來時人已是笑嘻嘻:「現在教不教?不教睡覺去了。」

「教,來吧。」雷耀不推辭,也不虛假,他是真心想把所會的傳授給大毛,如此從形體講解到技巧再到後邊實用,二人交流了整整一夜。

天明時分,一名土匪打着哈欠路過大堂,一眼搭在大毛身上,只見大毛癱軟著個身子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見此這人立馬慌張地開始喊叫:「老大!老大!」,這人以為大毛死了,下意識地舉起刀就奔向同樣倒在一旁的雷耀。

「吵什麼吵!老子睡覺呢。」幸好大毛聽到了,不然那手下一刀真的就砍下去了,土匪撓著頭一頭霧水溜走時,雷耀嘴角微微動了下。

經過一夜的指導,大毛學到了很多實戰技巧,之前他對敵只拼蠻力,也確實夠厲害,但遇到高人,他的優勢很容易就會變成劣勢,雷耀夜裏主要講的就是,如何讓他的打法變得更刁鑽巧妙些。

二人睡足再醒來時,已是晌午,下人們端來了從山下買來的酒菜,雷耀半睡半醒時聽見大毛吩咐了手下。

「你趕緊吃,吃完,再比試一把。」大毛好像不餓,想着雷耀教的手法,拿着刀揮來揮去,大廳內的桌椅板凳被砍得多了不少殘口。

雷耀放下碗筷,回問:「感覺有幾成把握?」

「一百。」大毛說着,用刀尖指向雷耀,「這一次,你有可能死。」

「哦?那就比試一下。」雷耀笑笑,他就喜歡看大毛自信十足的樣子,索性飯也不吃,抄起鐮刀便與對方拉開了場子。

如之前一樣,雷耀依然是用腳畫了個圈,沖大毛張了張眼睛,擺好了迎擊的架勢。

「動手前,先謝謝你教我那麼多,」大毛鞠了個躬,直起腰一把將刀掄到肩膀上,橫道,「然後我勸你圈子抹掉,死了我可不會給你收屍的。」

「還是兩招內。」雷耀不僅沒聽,反而刻意加重語氣,朝對方勾了勾手。

大毛哼哧一聲,眉頭激起怒氣,揮舞著大刀比前夜的氣勢還要兇猛,不同於之前的是,他雙手改為單手持刀,如若以為他是佯攻而進,那就是大錯特錯,他僅是單臂的力氣常人都難以阻擋。

這就好比切西瓜,你用三分力就可以輕鬆切開,卻把十分力全部用掉,那不僅是浪費,而且西瓜之中若包了塊石頭,還會刀鈍手震無法再做調整,這個道理都是雷耀傳授的。

就瞧著,長刀劈砍而下,雷耀依舊是用鐮刀擺出倒鈎的動作,當刀鋒襲來時,毅然出手。

咣當——

還是一個回合,大毛長刀脫手,甩著鎮痛的手臂,盯着雷耀笑:「算你命大,就差一點。」

「嗯,進步很大。」

雷耀不置可否,說着一屁股坐下來,揉搓了下因急速閃避而扭到的腰骨,在心中把大毛又審視了一番,這小子真是靈透,才傳授的技巧那麼快就能掌握,若非自己提早有所準備,怕就不會那麼輕鬆。

大毛這邊沒有發現雷耀受了傷,撿起刀邊回憶方才的比試,邊重複著每一招動作,自顧自揮舞著。這時雷耀舒展了一番,見已經無大礙,朝他走了過去。

「你雖然用了巧勁,但還不夠靈活,所以我依然能藉機卸掉你的力量。」雷耀舉起鐮刀貼到長刀面上輕輕擺動了下,詳細給大毛看了下,後者點點頭,似乎更加明白,「確實是,來吧,再教教我。」

對方明明是為了殺自己,教得越多自己就越危險,而雷耀卻繼續堅持這樣做,若以為他是用這種行為來感化對方那就大錯特錯了,想要爭取對方跟隨自己不假,但實際上雷耀也有自己的私心。

人們常說,每個人最強的對手其實是自己,這話一點沒錯。長期以來,雷耀面對過形形色色的人,各路高手也都較量過,而唯獨自己究竟還有多少潛力,他並不清楚。

見到大毛,他似乎看到了另一個自己,所以他全心去教授,把大毛當做自己的影子,再做真正的較量,來看清自己的實力,同時也是提升自己的一種辦法。

雷耀是這樣想的,但大毛也有自己的心思,他明白雷耀是帶有目的來的,教授本事也好,傳遞思想也罷,無論他怎麼做,無非是想收買人心,想把自己這些人吸收過去,既然是這樣,那他也就借其意來提升自己。

總之,二人的較量對彼此都有着極高的益處,所以每一次雷耀的教授,大毛都會認真去聽,將其化為實戰,雷耀則在比斗之中探查自己的不足,如此二人吃住全在大廳之中,轉眼就要到第三天,雷耀已經決定要離開了。

「該教的也差不多了,今晚我就要回去了,兄弟們應該急瘋了。」雷耀隨意扭了扭腰,將鐮刀取出靜做等待。

而大毛歪著嘴直搖頭,回道:「明天我會把你抬回去的,承蒙你的耐心指導,先讓我鄭重給你道個謝,不然一會兒沒機會了。」說着大毛果真莊重地朝雷耀深深行了個大禮,起身時解開手臂上纏繞的紗布繃帶,一處處大小不一的傷口,有癒合的也有還透著粘稠的。

拿着刀肆意甩了甩,感覺並無大礙,大毛這便聚精會神,與雷耀一前一後來到院子中,這一次山寨中的兄弟們都在,大毛希望由他們來見證自己成名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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