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8章 卷三174 不需要你原諒

無關緊要的話，即便在將來看起來很可笑的……值得去說，值得去堅持嗎？

當然值得，現在都不相信自己，這樣的人類沒有未來可言。他只會變的什麼都聽不進去，什麼都看不見，直到陷入永眠。

右手之上，滿是血漬。

我繼續砸著石面，邊砸邊自言自語。

『不需要你原諒！黛拉，我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住手啦，大哥哥。』

黛拉沒吭聲，反而是羊咩咩先圍在身邊着急的跳起來了。

『不要再打了，這樣手到第二天會很痛的。還會留很多血，長出很難看的傷疤呢。』

『不用說了，肉體上的傷痕，不是永遠都沒有心裏的傷痕重要嗎？』

然而，伴隨驚雷聲，風聲緩和起來，柔弱的雨點，默默打在我們身上……

黛拉站起來了，低着頭一言不發，從我身邊走過。

『黛拉？』

她伸出手，擋住我繼續砸向石頭上的血紅拳頭。嘴唇微微一張，到頭來，無聲無息了好久。

最終，她還是開口了，聲音如釋重負:『先找個沒有雨的地方吧，不要再這樣打這塊石頭了。』

『我……』

『石頭永遠都是死的東西，它怎麼能代替你承受心中的痛苦呢？』

『…………』

『先找個地方避雨吧。』

她頓了頓，然後彷彿重複自己的意思，留給我一個略顯凄傷的背影離去。

『大哥哥，快走啦。』

羊咩咩身上也沾了些雨滴，我搖搖頭，甩去那些不該有的情緒，一言不發的跟着她們走了。

還是當晚……

頭頂傳來窸窸窣窣的雨聲，雨點兒落在樹冠上，樹葉、樹枝上，地面的土壤上，三三兩兩的匯聚一片，集成了小水窪。

海邊的樹林里，我一好一傷的兩手摸著膝蓋，面容愁苦的坐在樹林里的一截樹墩上。羊咩咩倒是急得連跑，邊轉邊叫道:『好大雨呢！怎麼辦才好啊！』

『慌什麼……』

聲音有點兒有氣無力，大概是困了。

『雨……應該下不了多久，我們等雨小點趕快走吧。』

『大哥哥啊，你的手怎麼樣了嘛？』

羊咩咩跑過來查看我的手臂，我說:『哪有什麼事？這手即便拿刀砍都不一定能廢。打個幾拳，不外乎瞎疼一陣。』

黛拉聽了，什麼都沒說，默默地坐在一旁。我又去叫她，這女人只是回了短短的一句話。

『別跟我講話，我不想聽你解釋。』

『……』

周圍，很快又寂靜下來，只能聽見雨聲。羊咩咩困了，所以很快就露出了疲倦的神色。

我笑着對她說:『很困啊，睡我肩膀上吧。』

『謝謝大哥哥，唔……大哥哥，晚安……』

羊咩咩到後面，眼睛都睜不開了，迷迷糊糊的倒在我身上，閉眼就睡。

黛拉欲言又止。而且，周圍這會兒安靜的只能聽到雨聲，氣氛反而尷尬起來了。

當時，其實我們不管是誰都好，都想說些什麼來打破沉默。但是到頭來，兩人都只是傻傻的望着遠處發獃。

直到最後，我實在忍不住了。

『你要幹什麼？』

黛拉一看到我起了身，驚叫一聲。

『上個廁所。』我指了指遠處道：『怎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