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5章 卷三190 霸主
8月17日，再度蘇醒之時，我依然是頭痛的不行。
因為昨晚回憶到一半，恍恍惚惚的就好像睡過去了。
後來的一切事情，彷彿都是我通過夢境所看到的，然而，夢境支離破碎以後。
我發現自己正端坐群星之間。
該死，又到了必須和那些狠人們辯論宇宙起源和未來的地步么？
我依稀記得自己不是第一次出現在這樣的夢境裏。
而此刻，置身於我眼前的，是一個遮天蔽日的白色怪物!
它龐大到甚至遮蔽了遠處的所有星河。黑壓壓的身軀，彷彿吞噬了一切的光。
這傢伙人形般的身軀，令它看起來既像魔鬼又似神明。
你究竟是……
『孩子。』
它用人類的語言，緩緩又麻然，遲聲的慢慢吐露起來。
『我……已經統一群星……視野所及之極境，已經沒有任何事物。』
『但是……我看不見……繁榮的景象。』
『我……看不見來來往往的商船。』
『我看不見附庸國對我的恐懼。』
『我看不見那些即將被處死的機械人爆發反抗……』
『上億年的壽命令時間變成我的折磨，壽長乃無間之極大地獄，它使我麻木……』
『那麼，你活着是為了什麼』
我的提問，令怪物爆發出恐怖的大笑。
『活着，為了什麼？』
怪物的語氣沉息，頓時漠然:『這世間，根本沒有任何東西是永恆且真實的，我們活在一個又一個假象中，一切皆屬虛幻。我們怎麼會去思考為什麼而活？你是否有想過，自己其實只是個鏡子裏的人。』
『我是個鏡子裏的人』
『是的，你不必思考自己為什麼而活。因為，整個世界不過是一面鏡子。它所展示出的一切都是虛無。你也不過是真實者的幻影罷了。』
『……你有什麼證據？』
它說:『我沒有一個證據能證明世界只是面鏡子，但是，我也沒有一個證據來證明世界並不是一個鏡子。』
『那你應該知道，沒有證據的事物都不可信。』
『蠢!』
怪物狠狠的嘲笑了我:『愚蠢至極的人啊，你們喜歡用固有的成見去限制自己，你們規定世界必須有邏輯，凡是沒邏輯的事物都不可靠。碰到沒有證據的事物。總以為這異想天開，荒誕不可相信。你們這樣，總有一天會陷入偏執和傲慢之中。因為，倘若當你們發現主宰世界的不是邏輯，而是另一種東西。高維度的世界也不需要遵守你們所謂的邏輯之物。那一刻，你們的思維將陷入瘋狂。』
『為什麼？』
『為什麼？一個智商不超過200的生物，他嘴裏，就常常都會有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然而，這顯得你更愚蠢，無可救藥!一個自以為聰明者，如果還需要去向傻子請教。這不是說明他還不夠聰明嗎？甚至某種程度上，他的聰明還不如一個傻子。人類總喜歡自娛自樂，意象萬千，但你們的一切，只是宇宙掙扎於生存的無奈之舉。你們的世界發展亦為徒勞的幻影一瞬，當太陽永遠落下的那一天來臨，你們將陷入無邊的黑暗和死寂中。當宇宙中最後一刻恆星隕落，一切將陷入永恆的冰冷。屆時，你們的幻心盡亡。』
『……』
他說的，似乎有那麼些道理。
人類，除非能超脫宇宙，做到超出天地的壽命。否則，目前有限的事物終將歸於滅亡。
『人類該怎麼做』
我提問了以後，怪物並沒回答，而是繼續感嘆。
『在我馳騁星河的過程中，我蕩平了那些不經一擊的蟲子。而那些不想讓我達到科技，不允許我研究禁忌科技的宇宙守護者竟狂妄向我挑戰，他們意圖阻止我超脫宇宙。』
『你是如何對付他們的？』
『他們的力量，在我這個主宰萬物的霸主面前不值一提。所以，我輕而易舉就運用這在宇宙中無可匹敵的強橫力量掃滅他們!』
『到了最後，守護者背後所站的，那所謂高緯度神明，更是被我幾下就打破了傳送門。我趕走神，並用怒火證明。從這一刻起，這個世界已經屬於我而不屬於神明。』
『神隕落了，但我沒在世界裏看到任何希望。每一分每一秒，無數事物隕滅。在宇宙大爆炸時，我是宇宙中心最先誕生的群星之一。我們最早孕育文明，最早俯視萬物。最早，對爭鬥的意義產生質疑。對自己的存在產生困惑。』
『直到終於擊敗神明的那一刻，我已經厭倦，墮落，邪惡，暴虐，殘忍，瘋狂，麻木，停滯。漫長到永無止境的時間，令我們的文明徹底麻木於宇宙的長河中。』
『我們厭倦了發展，直視了自己的墮落。』
『我們變得邪惡，因為不管善良和熱愛都不能結束這場懲罰。』
『我們暴虐的對待其他種族，用雄偉浩蕩的深藍星火覆蓋他們的家園表面。』
『我們聽着其他種族無助的哭嚎和求饒而無動於衷。因為，我們正渴望一個強大的對手出現並消滅我們。』
『我們變得殘忍，開始自相殘殺。鎮壓自己的子民。』
『我們變得瘋狂，毀滅宇宙中成千上萬的星系，令全宇宙血流成河。屠殺的生靈數量甚至接近「無限」本身的概念，即為看見多少，屠殺多少!』
『我們變得麻木，因為這無法結束我們的命運。神明永遠站在我們的高處冷笑，他無法過來，但卻可以將我們永遠的囚禁在這裏。』
『於是，我們永遠的停滯在原地。因為，我已經自認為神，宇宙中再也沒有任何事物可以挑戰我了。』
『真的？』
龐大的身軀逐漸收縮，但最後。竟是變成了一個人!!
我再看去，不由得吃驚。
這哪裏是什麼宇宙霸主？？
他的模樣……
分明就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