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0章 卷二10 亂世無大義

女王趕到以後，大殿裏的局勢早已經亂作一團。

菲爾一臉無奈的默默看着眾人不斷展開聲勢浩大的指責和辱罵。

『賣國賊!』

『他背叛了我們的利益。』

和法克西斯一派的貴族們顯然帶動了局勢，結果，很多原先不願站隊，或者不想站隊的貴族也開始考慮在這件事情上矇混過關了。

那個人真的能絕地反擊嗎？一些迷茫的貴族們也覺得他不可能在這種形勢下逆轉了。

跟風總是沒有壞處的，即便將來要算賬，自己也不是帶頭人，不可能被連累。

『恩人……』

女王走過來，竟然想要表態。

我搖了搖頭，並向她擺手。

『女王，我聽說古代。諸侯之間的內亂要由其他的諸侯們去調停，因為沒有理由讓高貴的君王公開站在某一方。這樣戰敗的一方就絕對不會服氣，因為君王也代表天意，這是上天要滅亡他。』

『如今，您就相當於內亂中的君王。我們就相當於諸侯，臣子們的禍亂當然要更強大的臣子來解決一切，因為亂世無大義，霸主定章程。』

冷冷的說完，女王明白了我的意思，那就是不管她想要幫助誰，眼下都不是她站出來的時候。

如果女王公開表態，這隻會加劇事態，成為統治者和其親信公然對另一方展開挑釁。

倘若這樣的事情發生，毫無疑問。整個上層都會動搖，對女王產生疏遠感。

『女王也會親手對付自己的下屬嗎她不會公平的對待我們吧？』

到時候，或許每個人都會這麼想了。

我緩緩走向人群，一聲咆哮。

波動之吼。

以匹夫之怒對抗群體之怒，但是，這麼一吼，竟是當場吼翻了不止一半的人。

法克西斯身邊的貴族們紛紛踉蹌跌倒，一臉狼狽，灰頭土臉。

他本人反倒站的挺穩當，只是臉上更加陰晴不定，眼睛裏蔓延著怒火。

菲爾領主，還有許多不願意插手的領主們對於我的發難早有準備。因此沒有幾個摔倒的。

他們堅信着，如果是這個人，或許是可以創造奇迹的。這個人不論到了那兒，他總是會做些奇怪的事情，但是，其實事後回過頭一看，這件事情也造成了極深遠的良性影響。

『如果我觸犯了誰的利益，那麼請你親自站出來。不要像個猥瑣者一樣躲在人群里，對我指指點點。你他媽固然是說的好，說的對。但是，你真的敢站在光明裏當着人民，在萬眾矚目的場合里繼續說出這種大言不慚的話么』

人群一片死寂的壓抑。

『你不敢，因為你懦弱。因為你心裏有愧疚。你不敢坦坦蕩蕩的發表意見，就只好躲在陰雲後面。你以為這樣能得到掩護當然，你們之所以做出這樣的蠢事，就是因為有帶頭者!法克西斯！來吧！決鬥，用男人的方式決定規矩。你，敢是不敢!來戰！！！！！』

他氣的直發抖，汗毛倒豎，如同即將發怒的獅子般，咆哮起來。

『走啊!看我怎麼教訓你這個狂妄自大的偽君子。』

我怒火中燒，反而大笑。

『我是偽君子？如果你這麼說，我們今天就必須有個人出洋相了。如果是你，被偽君子踩在腳底下是什麼感受呢？當然，君子我是不適合去當的，因為我要打倒邪惡也只是出於個人興趣。還有……站在法克西斯後面的人，如果他敗了，下一個倒下的就是曾經叫囂過的你們、既然真想要活命的話，你們就應該乖乖的閉上嘴巴！』

『原來如此，是混亂善良嗎！？』

菲爾聞言，不禁內心一窒，緩緩對身後的其他人說：『混亂善良的人物雖然喜歡按照自己的意思行事，心地卻不錯。也喜歡幫助別人。儘管他們認同一切美德和公理，卻不願意受到律法和規範的約束。想要任意驅使這些人，要他們遵照命令做事是不可能的。這些人有自己那一套嚴格的道德標準，雖然不至於為惡，但也不見得和一般大眾的道德標準完全相同。只是，一般的善良在亂世是行不通的，而這種人活在混亂的時代，或許才會是大義的象徵啊。能用武力改變一切，橫刀立馬，或許是至尊最強的義之化身。』

可那種東西我並不渴望。

混亂邪惡的可怕在於不僅破壞美麗與生命，也破壞了其賴以存在的秩序。他們，註定會製造一些恐怖的規矩令眾生以扭曲意志的形式強制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