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6章 不存在的公式

好像有一陣無邊無際的黑暗，把我的意識給拉進深淵裏面去了。

真黑啊，我這麼感嘆完，在現實里的我便早已失去意識。

此時此刻，那渾身是血的軀體瞳孔里綻放出一股妖異的紫色光芒。

沒過一會，閃鬼竟直接漂浮着離開了那個身體，但卻沒有看見傷口，隨後被身影提在手上。

身影大笑說：『老夥計，讓我跟一個普通人類搭檔可不是好事。』

高斯修德曼搖了搖頭說：『格哈，我想問一下你，這傢伙具體的本領究竟是什麼？』

身影沉默了片刻，最終道：『我留在他身邊一段時間，才終於洞悉了他的靈魂，之後也進行過設想，但最終只得出了一個結論，他很普通。』

高斯·修德曼鄭重的說：『你別開歡笑了，他？普通！普通人能在只進行了半吊子的學習下就可以發揮超過一星實力的戰鬥能力？甚至還能和二星的魔武雙修正面對決。』

聽到這裏，露露耶不由得臉色微紅。好吧，雖然她由於醉酒已經很紅了。

『打打殺殺真沒意思，我要喝酒啦~』

她又去吧枱前坐着，高斯·修德曼才說：『告訴我，這個人不普通在哪。』

格林笑了笑道：『如果我沒想錯的話，只來源於和所有凡人其實都一樣的東西。』

高斯·修德曼大驚失色：『什麼？』

『勇氣。』

『啊？就這麼簡單？』

『對，就是這麼簡單，他身上所擁有的，其實只是每個人都可以擁有的勇氣啊。但勇氣是多麼可怕的東西，連一個正常人擁有了，都敢去挑戰宇宙本身，因為勇氣。』

『難道只是這樣了嗎？勇氣是無法解釋他這股力量的。』

『單純的把勇氣歸為一個數值的確不行，你要明白，最龐大的量不是無限，而是超出其本身的概念，數字也好，文字、思想、物質。宇宙內的所有一切相加都無法對最龐大的總量提出設定。因為你忽略了一樣東西。這些東西加起來的值的確等於宇宙，但卻不等於這個超出概念之外的事物。因為我們從沒有在運算里加入任何不屬於這個宇宙的事物，哪怕是剛才，你我曾經提出過一種不存在宇宙的定義，卻也是我們在這個宇宙里所設想出來的。』

格林繼續說：『要想解釋他的本領，不可解釋，至少在常規的宇宙里是道可道，非常道。我們要站在另一個宇宙，然後加入一些不屬於這裏的定量，就可以嘗試推理。畢竟，你我所發生的一切也是身處於字裏行間，是宇宙的一部分啊。如何去解釋整體呢？我們站在這兒，絕沒有這麼龐大的力量，就算寫書也好，書里的人沒辦法一秒鐘就讓自己後面億萬年的事情被完整的記錄併發生過。如果站在另一個角度，那麼我們是幻想者，也可能相當於書的作者，這時候可以解釋這件事情的具體概念了。』

『難道在這裏永遠就沒有概念了嗎？』

『對啊，其本身大而無限，遠超無限之概念，連概念也被囊括在裏面了。眼前所漂浮的一切都是概念，概念全部加起來卻還不能概括這個定義。因為這是一個本身就不存在的公式。能對一切提出質疑，它本身的存在就等於質疑性。數字看到字母，因為無法得到對方的形態，所以也相當於字母正在對數字在質疑，它相較於數字無法表達的形態是什麼存在？但是，我即認為，有一至九的常態，就必定會有視一至九為反態存在。反態存在則證明他身上的那股概念同等存在。』

『……』

老頭子深思了好久，最終一臉凝重的說：『也就是說，他可以把正常人能提煉到近乎無限的勇氣值發揮到無極，永遠也不會有上限。甚至已經超出數值本身，可以完全得到字面意義上的「最高勇氣」並自我實現這個概念？原來如此，不存在的公式是這個意思啊。二營長沒有勇氣值這一項屬性，他本身就等於勇氣這個概念。』

格林點了點頭，然後，那身影眼神中的紫色光芒便漸漸開始湮滅了。

『好了，拖不下去了，高斯·修德曼，不得不說，你找了一個很普通卻很恐怖的人啊，這股勇氣首先會毀滅他本身，假如毀滅不了他本身這個普通人，那麼這股絕對勇氣將來遲早要所向無敵。他的一生，第一是作為普通人，如何選擇是普通人不可改變的宿命，但其第二，是作為一個最恐怖最可怕的存在。我無法想像，這個世界上會不會還有像他這樣的人。倒不如說，他們的誕生反科學，反物質，只來自概念本身了。』

『概念本身……』

高斯·修德曼自嘲一笑，竟感到一股巨大的壓力感來了。

此人非同小可，難道真的會甘願做他高斯·修德曼的徒弟？

此時此刻，歷史無疑交給了高斯·修德曼一次決定世界未來的機會。

A.殺死他，此人日後必定是不可掌控的。

B.留他一命，歷史自有其運動軌跡。

選

擇

決

定

了

命

運

，

卻

又

是

命

運

的

一

部

分

。

選項結果A：

高斯拔出了刀，緩緩的說：『我們不能容忍一個在棋局裏肆無忌憚的棋子出現，格林，你明白嗎？他是變數，將來可能會毀滅你我的。』

格林淡然的說：『我倒是無所謂，鬼神能死去是福氣，不能死去也是福氣。』

高斯·修德曼說：『但我不一樣，此人他日若對我揮刀相向，試問我如何抗衡？你也說過，他的勇氣被設定為超出世間存在的；即為他等於勇氣這個概念。假如他真的打算與我為敵，我如何說服他放棄呢？』

當着露露耶，他毫不猶豫的揮刀斬下。

而若干年後，人間遭受了來自龍族的入侵，最終，龍族盡誅人類。一個嬌小的身影站在山巔，進而淚水滿眶。

『哥哥，他們已經給你陪葬了，現在我也要來陪你了，我怎麼可以沒有哥哥呢？嗚嗚……等了這麼長時間，我明明只是想讓哥哥看見，沒有人可以傷害你的。為什麼？他們幹什麼要害死我最喜歡的哥哥啊！？』

據說，下令滅亡人類的女皇，曾經是一個人類的妹妹，因為復仇的火焰在她心裏燃燒着，所以，愛的力量被怒火蒙蔽了，反而讓這種毀滅的慾望瓦解了一切……

這一切終於結束了，代表着毀滅的武力最終還是要灰飛煙滅。龍族高歌著，女皇自巔峰一躍而下，墮入深淵並粉身碎骨。淚水在空氣中漂浮。

她說：『哥哥，我來了……』

這就是該選項的結果。

選

擇

決

定

了

命

運

，

卻

又

是

命

運

的

一

部

分

。

選項結果B：

高斯·修德曼不敢想像這個傢伙的強大，但他並不打算與此人為敵，而是說：『原來，是勇氣這個概念終於需要最強的代言人了？而且專門選上了一個普通者來完成這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目標。原來如此，讓他誕生是來自最高處的安排啊。』

格林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