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第一百六十章

他們今晚的行動就是背着鍾副的,還是陸質直接下的任務。

陸質畢竟還是隊長,雖然吧這段時間被鍾副架空,但是關鍵時候要態度強硬起來,手底下那幫人還是得聽他的命令。

陸質是自己想辦法潛伏進了周謬的別墅里,剛好他是蹲守到有人從別墅里出來之後才想辦法潛入進去,好在是一切順利,裏面人也不多,他這才發現了溫顏被關在房間里,奄奄一息,渾身是傷,於是趕緊送去了醫院。

之後的事也就很順利了,他安排了下屬蹲在了周謬別墅附近,剛好逮到了周尋和周家表舅回來,於是直接抓回巡捕局了。

但是周尋和他表舅這兩個人就是咬死了不開口,而周尋就說等他的律師來,態度傲慢得很,什麼都不說,也不承認,就這樣乾耗著,也不怕警/察,這態度非常堅持。

陸質也知道這個周尋不好對付,年紀這麼小,居然這麼淡定,不過現在的年輕孩子都這樣,總覺得自己一堆道理,別人都是錯。

這種小孩就是家裏寵壞了,沒有一個正確的是非價值觀,而現在他們要做的就是繼續審問,不管這兩個人態度多麼頑強,都得繼續審問。

陸質沒有進去審問,他在監視器里看周尋是什麼態度,周尋雖然一直低着頭,沒看他們,但是陸質覺得他那是在睡覺,根本不是逃避審問。

陸質嗤笑了一聲,說:「去把周尋叫醒,睡著了都。」

「啊?不是吧?這都能睡着?」

陸質說:「這可不是,趕緊進去把他叫醒。」

於是趕緊進去把周尋叫醒。

周尋被吵醒有點煩躁,眼神不屑,掃了他們一眼,稍微調整了下坐姿,還想繼續睡。

「這裏不是讓你來睡覺的,好好交代你知道的事實,要不然,你明天都別想走了。」

「我的律師來了?」

「來什麼來,來你也要交代清楚。」

「我交代什麼?真是好笑了,我做什麼了就需要交代,你們倒是那出點證據來。」

「你別跟我啰里八嗦說這麼多沒用的話,今晚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那棟別墅,你找誰?為什麼跟你表舅一起回來?你知道什麼?」

周尋無語笑了下,說:「那是我哥的房子,我去找他不行么?怎麼,我找我哥你們也有意見?」

「你怎麼說話的,端正你的態度,這裏是巡捕局!」

「就是因為知道是巡捕局,我的態度已經好得不能再好了,怎麼着,還要我做什麼?承認你們給我的莫須有罪名?」

「你喝了酒是吧。」

大概是知道周尋脾氣這麼硬,一時間也聊不開,就轉開了話題,讓氣氛別這麼僵硬,這樣也好套話。

周尋扯著嘴角,說:「喝了。」

「喝了多少?」

「挺多吧。誰會去算喝了幾杯,你們別問這種弱智問題,煩得很。」

周尋也開始不耐煩了,大概是真喝多了,現在上頭了,其實靠近他都可以聞到他身上的酒味很大,也很嗆。

巡捕也是聞到了他身上的酒味才知道他是喝了酒的,於是又開始問他為什麼要喝酒,等等問題。

陸質一直在監視器這邊看着,他拿了根煙,大晚上的,需要提神,這一抽起來就沒完沒了了。

陸質也不知道抽了多少根了,跟這兩個人也耗了一晚上,天終於亮了,有好幾個同事已經撐不住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陸質回頭看了眼窗戶,的確天亮了,他也把煙都抽完了,於是走出去透個氣,又去對面的小超市裏買了一包煙,順便吃了早餐,這才回到巡捕局,他手上還拎着幾個袋子,都是幫其他加班的同事帶的早餐。

「吃完早餐你們先回去休息,我來頂班就行了。」

陸質拍了拍他們肩膀說。

「可是陸隊你不用回去休息嗎?」

「沒事,我不困,這兩個人我倒是要看看他們還要賣什麼葫蘆。」

「陸隊……不是我說,這個周尋能撐一晚上肯定不這麼容易交代,我們還是下來幫你吧,也不困,處理完這件事再說。」

「不用,我自己來就行,你們回去休息,晚上再過來幫忙,別累壞了,後面可能還有很多事要你們幫忙。」

「可是那鍾副……」

「不用管他,我會找他談。」陸質胸有成竹,也沒把鍾副放在眼裏。

鍾副最近的做法其實也引起了不少人的不同聲音,但是他畢竟是直屬的上級,他們也不好頂撞上級,就一直沒開口,現在陸質私底下行動,鍾副要是知道肯定會找他麻煩。

陸質這樣做其實很冒險。

先不說這個案子案情怎麼樣,單單說鍾副和陸質之間的事就讓人覺得匪夷所思了。

鍾副忽然調過來,而陸質又被冷落,甚至不讓他參與案子,讓他開始打雜,這無論怎麼都說不過去,陸質的辦案能力擺在這裏,一直都是隊里的優秀份子,怎麼就被鍾副冷落了,這也是其他人想不通的。

但是鍾副嘛,也沒人願意得罪,也就沒人幫陸質說話,最多就是私底下忿忿不平兩句,其他時候都沒有什麼反應。

就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權當沒看到,因為都沒發生在自己身上。

至於今天抓過來這倆人,沒有直接證據,所以不能定性,而溫顏這會還在醫院,醫院還沒打來電話,有惡久是溫顏還沒有醒過來,沒有脫離危險,那溫顏沒有醒過來,這兩個人一個都不能走,都有嫌疑。

其實陸質知道這事不是周尋做的,但是周尋出現在了現場,還是周謬的弟弟,那他就跟這件事也有關係,他跑不掉的,現在只要讓他們倆其中一個開口說這件事跟周謬有關,那就能名正言順去抓周謬回來審問。

當然了,這樣做也是打草驚蛇,徹底撕破臉了。

陸質認識周謬,周謬也是認識他的,也知道他跟易淮先關係好,他要是摻和進來,那就代表着是易淮先在背後指使,是易淮先端了他的巢穴。

那沈蒽柔現在還在周謬手裏,要是周謬被刺激到,肯定會對沈蒽柔下手。

而陸質之前調查的那個叫徐軍的人現在還沒有下落,就是這個人綁走了沈蒽柔,他也是幫周謬做事的。

其實案子內情已經差不多明了了,起因是周謬喪盡天良名義上資助了一些貧困家庭的女孩上學,其實他是在培養一些有底子長得還可以的女孩,專門做一些bushiren的事。

這些事也就是溫顏當初曝光出來的。

這就是事情真相。

而周謬對沈蒽柔下手是拿她來威脅易淮先。

讓易淮先幫忙從中斡旋幫他解決麻煩,誰讓沈蒽柔是易淮先的軟肋,他這樣做也是直接掐住了易淮先的命脈,好讓易淮先聽他的安排,不然沈蒽柔就會出事。

但是關於易淮先之前被襲擊的幕後主使還沒有找出來,這個人他其實懷疑是周謬,但是周謬不會傻到在自己的地盤上做這種事,這樣也太容易被查到了。

所以不可能是周謬,那就是另有其人。

至於到底是誰,現在還沒有頭緒。

能直接對易淮先下手,那肯定跟易淮先有過節,而現在的事跟易淮先沒有直接關係,屬於是間接關係導致的。

相信周謬也很快會知道周尋被帶來巡捕局的事了。

知道也沒事,現在溫顏已經被救出來了,這會在醫院裏,等她醒了,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陸質是這樣想的。

而陸質也給醫院打了電話,問了溫顏的情況,醫生說還沒醒,大概是傷得比較多,病人的潛意識還在保護自己,還得等一段時間。

陸質還算有耐心,趁這個功夫就給易淮先打了電話,易淮先聲音聽起來充滿滄桑,似乎整夜沒睡。

「你怎麼,昨晚也熬夜了?」

易淮先清了清嗓子,說:「你那邊什麼情況?」

「不太順利,溫顏還沒醒,周尋和他表舅現在還在死撐,一句話都不交代,晚點周謬應該就會收到消息來巡捕局了。」

陸質說這話的時候挑了好幾下眉,也不擔心,更不怕周謬走什麼後門,他都把結果設想了幾遍了,又不是第一次被坑了,也無所謂,但是只要溫顏這裏不出什麼意外就行了。

只要溫顏開口說出事情真相,那麼周謬是跑不掉的。

易淮先說:「聽你語氣不會有什麼問題。」

「那可不一定,我這叫盲目自信。」陸質還有心情開自己的玩笑,「行了,不和你開玩笑,現在還不知道溫顏什麼情況,我雖然讓人看着她,但是我擔心溫顏會怕周謬打擊報復,不會說實話,她要是不說實話,那我的努力全白費了。」

「不會,應該不會。」易淮先也不太確定,因為溫顏這個人的脾氣誰也說不準。

陸質說:「看情況吧,她傷得也挺重的,大概是被周謬折磨的,她身上的傷我看了也於心不忍,她要是聰明點,沒有變故的話,跟我說出事情的真相,那所有事情就好辦了。」

「那你找到蒽柔的下落沒?」易淮先又問了一句最重要的。

「還沒。」陸質實話實說,他也不瞞着易淮先,「綁走她的那個男人藏得很深,沒有線索,現在看來只有周謬知道了。」

可是讓周謬開口何其容易。

這一下,希望又再次消失了。

易淮先深呼吸一口氣,說:「知道了。」

「你不要太擔心了,我有讓陸樾去查,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了,陸樾這小子,他跟我說有辦法,現在已經在查了,你不要太緊張,再等等,沈蒽柔現在應該不會有危險,周謬要是繼續威脅你,肯定不會傷害沈蒽柔,鑰匙他敢碰沈蒽柔,他肯定也能猜到你會怎麼做。」

陸質說着都想要自己舌頭了,他的安慰還不如不安慰,沒有一點用。

說是讓陸樾去查,但是現在還沒有消息,就怕出什麼壞事。

周謬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人,他要是想做點什麼,一通電話就能吩咐過去了,最主要擔心就是這樣。

其實周謬的通訊錄陸質也查了,但是他可能準備了多部手機,身份證也不是他的,所以查不到有用的消息。

這也成了最大的阻礙。

周謬不傻,警方能想到的,他也都想到了。

陸質和易淮先簡單聊了幾句就掛線了。

易淮先捏著眉心,緊閉雙眼,心裏忐忑不安起來,他這段時間就沒怎麼睡着過,一睡着就被惡夢驚醒,這種感覺只有在當初父母遇難那會出現過,不過那會情況比起現在來是最糟糕,現在還好。

因為可以篤定周謬不會傷害沈蒽柔,那她短時間內就不會有事。

但是過了這個時間就不確定了。

尤其現在溫顏被找到,周尋都被關進巡捕局裏面去了。

易淮先捏著眉心仔仔細細的想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他想起幾次偶遇溫顏,她找自己聊的那些話,似乎已經在透露某些信息了,可他不以為意,因為不是他的事,溫顏也不是他的女人,他可以不管。

人都有私心,他的私心就是沈蒽柔,要不是因為沈蒽柔,他不會被周謬牽制。

而這一切也是因為溫顏跟周謬之間的恩恩怨怨,沈蒽柔是無辜的,而周謬非要把沈蒽柔牽扯進去。

這不就是在他禁區瘋狂冒犯么。

他現在完全不知道沈蒽柔是什麼情況,他似乎也挺無能為力,直男等待。

這會功夫,手機又響了,他拿起來一看,是周謬打來的。

他猶豫了片刻接了。

周謬說:「易總,你這樣做不厚道吧?我不是說了不傷害沈小姐了么,她現在過得好好的,無憂無慮,倒是你,你怎麼可以讓巡捕局的人抓走了我的弟弟和表舅?你這樣讓給我很難辦。」

這話聽着就有很大的問題,通篇是在質問他為什麼要讓巡捕局的人牽涉進來,他們之間的問題不能聊么,為什麼要讓巡捕局知道。

「易總,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昨晚來我家抓人的那個巡捕其實是你的好朋友,叫陸質,對不對?」

易淮先無聲勾了下唇,說:「你誤會了,人不是我喊去的。」

「易總,你這樣說就沒意思了,什麼叫人不是你喊去的,難道人還是我自己叫過去的?」

「不管你信不信,人不是我叫過去的。」的確不是他叫過去的,那是陸質自己發現的,他只不過懷疑沈蒽柔被藏在那棟別墅里而已。

周謬明顯是不相信他說的這番話,也就笑了幾聲,就說:「行了,現在說這個也沒什麼用,我看易總是一點都不關心沈小姐的安危,是吧,沈小姐是生是死跟易總也沒關係,你既然可以出賣我,也就沒把沈小姐的死活當回事了。」

這話明顯是在威脅易淮先了,這樣也說明了周謬這下是來真的了。

他也不等易淮先反應,接着說:「易總,我也不怕告訴你,沈小姐之前的確是沒有什麼事,安然無恙,但是我安排了兩個大男人和她相處,對,就一女兩nan,而且都過去這麼久了,我也不知道沈小姐是不是真的沒事,我可不能保證,不過我能保證她不會死,就是不知道……」

說着就笑起來,不懷好意。

易淮先太陽穴狠狠跳了下,壓低了聲音,說:「我警告你周謬,她要是有什麼閃失,我不會放過你。」

「我說到做到,你要是不信儘管試試。」

「我當然相信,但這不能怨我,是你先讓人抓了我弟,我弟現在人都在巡捕局,你以為我怕你?易淮先,你真當你易家還是以前的易家?我告訴你,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

易淮先倒是笑了:「周謬,你要是真對她做了什麼,那就別怪我把你老底都揭出來,你儘管試試,蒽柔她變成什麼樣我都要,這不影響,你要是真害死她,那你就跟你的一家人都來陪她。」

「所以易總這是要置沈小姐的生死於不顧了?」

周謬倒是沒想到易淮先會這樣說,而且也不是開玩笑的那種,像是真的,他是來真的。

周謬現在唯一的把柄就是沈蒽柔了,肯定是不能讓沈蒽柔出事的,但是易淮先這種態度,他覺得堵上沈蒽柔是沒有問題的。

但是易淮先肯定不會不管。

「易總,話也不能這樣說,我剛也是太着急了,隨便說的,其實我無心害沈小姐,我呢也只是想順順利利讓這件事情過去而已,只要易總幫忙,這件事很快就會過去的,就是讓你那個jingcha朋友放了周尋,這一切都好說。」

「這件事也是有誤會,誤會一場,不是什麼大事,不要緊。」

周謬臨時換了態度,變臉是真的快。

易淮先:「周謬,你這麼容易變臉的么?」

面對易淮先的嘲諷,周謬也不在意,他剛才說的那些都是試探的,不是真的,不過也不重要了。

「易總,這件事我還是需要你的幫忙的,希望你能幫幫我,這樣我也好早點讓沈小姐回到你的身邊,她也受了挺多委屈了,我也不忍心再關着她。」

這種話,怎麼會讓人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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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及你荒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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