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南京,南京

第一百二十六章,南京,南京

車外鬼子兵或許發現了雷耀的端倪,身後的幾位槍都架了起來,此景之下若稍有差池,便是一連串的子彈射來,車內連躲得空間都沒有。

雷耀很冷靜的將手慢慢移向了帽子,心中卻是緊張的要命,更感覺到了李之貽手臂突然傳來的涼意,車內的每個人心都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只要雷耀被認出,別說去徐州,怕連車都下不了。

油痞子司機原本同其他人一樣,不過小眼珠一轉突然想到了什麼,忙是對外客氣道:「軍爺,我有個重大的秘密告訴您,先容我下車。」

「什麼事直接說,別亂動。」鬼子兵不吃這一套,看對方着急下車還以為在耍什麼花樣,殊不知油痞子是懼怕雷耀幾人,若他把雷耀的身份說出來,肯定免不了一場戰鬥,他完全不覺得自己能跑的了,而且他也相信雷耀有能力讓他先斷了氣。

「軍爺,這事不好說,您讓我下車。放心我不會跑的,您們手裏都有槍,我就算飛,您們也能一槍打下來不是。」在感受到車內一雙雙眼睛變得鋒利后,油痞子更坐不住了。他不了解雷耀手中的是什麼東西,那絕對是一個可以不經意間讓人死亡的傢伙,再不下車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說話間油痞子還不斷的向後使眼色,小鬼子或許察覺到了,這才答應放他下來,可是門推開還未等邁出,一直沒講話的陳月娥遞了一張名片過來。

「張家的人?」名片上張大林幾個字並不陌生,都知道張家是日軍的狗腿子,但名義上雙方還是一層合作關係,在上海很多張大林能辦的事,日軍不見得能做,為此日軍看重這層關係。

「這是我公公的親筆函。」又遞過一封書信后,陳月娥說道:「我要出城探親,白天瑣事繁多一下拖到了天黑,娘家急事要緊,這才馬不停蹄,如果沒問題請快點放我們通行。」

「張家的少奶奶嗎?」拿着書信的小鬼子還是有些猶豫,不過很快他將此物轉給了身後的人,讓其快速跑去確認,等待期間鬼子兵雖然沒再要求什麼,但目光依然鎖定着雷耀,就這樣靜待了將近十分鐘。

短短的十分鐘內,每個人的表情變化如同一場大戲,尤其是油痞子,在陳月娥露頭后,小鬼子對他不再理睬,張家主子在場誰搭理僕人,而且這人長得就不像好人,小鬼子雖然是兵也知道分個好賴。而車上,李之貽的汗水都開始花了妝容,細瞧去一臉的猙獰,五官都變得扭曲,好生嚇人。雷耀跟陳默還是隨時保持防備,尤其是雷耀在見到鬼子的那一刻起,心中就冒起了怒火,換做以前他肯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拿給鐮刀祭祭血。再看陳月娥,平靜下的緊張不弱於他人,她在張家舒適慣了,哪裏見過這樣的場面,雙手忍不禁的發抖,強忍中壓制着。

「抱歉,張太太,您可以走了。」確實是張大林的親筆書函,小鬼子們忙退到一邊,示意通行。大家總算安了心,趁油痞子驚呆之中忙一忙拉了回來。

「快點開車。」再次被槍口頂着,油痞子不敢亂動,帶着一干人順利出了上海城。跑在路上這傢伙的眼淚都下來了,剛才的變化有點快,一時間腦迴路沒轉過來,他要是不上車跟鬼子打個招呼,即便對方不信也不至於會死。再回到車上,就憑剛才自己的舉動,雷耀絕對不會放過他。一路上油痞子都在爺爺奶奶的求着,煩的眾人恨不得立馬殺了他。讓他閉嘴后,雷耀先是睡了去,畢竟身上還有傷,長途的顛簸搞得他很是疲憊。

上海到徐州的路程途經南京城,也是陳月娥能送至的終點,車才開進城,立馬幾個大漢過來拎走了油痞子,改換了一個更年輕的司機,全都是陳月娥安排的。再與陳月娥不舍的寒暄過後,陳默也下了車,隨着雷耀跟李之貽朝城中走去。

此時的南京城極為太平,作為中華民國的首都,這裏到處都是國軍的身影,日軍雖一直謀划著攻佔南京,但也不是一時半會能做到的。

第一次來南京的幾人,原本計劃在這逗留一天然後轉道去徐州,但李之貽突然改變了主意,就在他們閑逛的功夫,幾個裝扮怪異的人檫肩而過,這另她心頭一震。

「南派的人。」同樣是千門,劃分南北兩派,北派傳承正統,無論什麼樣的騙術,只取財不奪命。而南派卻是為了錢財,可以做到燒殺搶奪,說是以騙為主更是混進了很多下三濫的手段,本身已經違背了千門的主旨,這才從最初的千門中被驅趕出來,自此多出個南派。

向來南北不和,還是自古遺傳下來的淵源,見面便起爭鬥見面便搞破壞,在瞧著幾個易容不精的南派學徒后,李之貽猜想南派怕是在南京要有什麼大舉動,可不能錯過了這場好戲。

「都是騙子,姐你是怎麼發現他們是南派的?」陳默說話比較直,李之貽總提到的千門,他覺得明明就是騙人,為什麼還要說的那麼高尚有名頭。在上海每次李之貽花心思造訪的地方全都被騙的一塌糊塗,事後還有些竟想不通為何,很多次他想問為什麼要騙人,見到李之貽對雷耀打鬼子的贊助,他這才打消了疑問。

「知道老虎拜師的故事嗎?」

「老虎那麼兇猛,為啥還要找師傅。」雷耀撓了撓頭,想不透這些,陳默卻說老虎天生的獵手,它若拜師難道為了飛?

瞧著這榆木疙瘩的二人,李之貽可氣又可笑,這只是一個典故,說的是一頭笨老虎想要跟貓學藝,滿嘴的誓言下卻心懷鬼胎,在學到所有本領后忘恩負義想要吃了貓,卻不料貓早識破它的詭計,留了一手沒有將爬樹的本事傳授,面對樹梢上的貓老虎只能放棄,老虎以為精明卻忘記了誰才是師父。

李之貽之所以一眼識出南派的人,只因易容術傳承北派,南派那幹人曾經費勁了不少心思偷學,以為學精但他們就是那隻笨老虎,而李之貽最為擅長的就是易容,自然能輕易的識破。

聽得雷耀兩人云里來霧裏去的,在他們看來易容術神乎其技,整個就是換臉術,走在大街上僅憑一眼就能看出真假,這未免有點太邪乎了,還想多問問來着,這功夫李之貽已經快速朝前方几人跟去。

知道對方是學徒,是看那幾人的步子,大富大貴的裝扮卻是土裏土氣的姿態,這在千門中不管是北派還是南派,最容易忽略的細節,但凡有點經驗的都不會這樣。南派多以集體行事為主,幾個學徒這番儀態出現,那後邊的上層肯定也在附近,跟下去肯定能找出他們的老窩,瞧一瞧到底要搞什麼鬼把戲,如果可能來個螳螂捕蟬豈不痛快。

學徒就是學徒,被人跟了一路都沒有發覺,在拐進一家酒店后,李之貽停了下來。這是南京比較盛名的金陵大酒店,不是一般小富可以住的起的,自此這讓李之貽更加肯定了,南派肯定在謀划著一場大事。

索性就在這裏住下,挑了兩間最豪華的,李之貽交錢時愣都沒打,並且打量了下幾名前台,額外又拿出一些小費,足有這樣的工種一年的薪水,前台的幾個年輕人嚇壞了,驚詫中緩過神來時,李之貽幾人已經上了樓。

之所以給前台小賄,自有用意,只是還不能太直接表明,這樣的酒店常年進駐各方的達官貴人,服務生即便能辦事也會考慮再三,辦起事來不會盡全力,那些可都是些惹不起的主,而金主又非本地常駐,所以請他們幫忙,不僅是錢到位還得抓人心。

雷耀跟陳默住一個房間,將行李衣物安頓好后,雷耀望着窗外問:「你說南京這裏會跟上海一樣嗎。」

「哥,這個我還真回答不了,只是希望不會吧。」此刻的上海鬼子當道,居民每天過着提心弔膽的生活,那種日子還不如一條狗活的灑脫。再看人群涌動的南京,窗外是忙碌的街頭,人們的臉上的笑容在上海基本見不到,這一切都是該死的小鬼子造成的。雷耀很怕,怕的是南京會不會也要跟上海一樣,作為中華民國的首府若被鬼子佔了,那國家就完蛋了。

自認一個人的力量不足,但只要有足夠的炸藥,雷耀堅信可以將恐懼蔓延至上海所有鬼子存在的地方,那樣鬼子就不會再有心思擴張。想到徐州那位做火藥的師傅,雷耀恨不得立馬見到,同時他也有擔憂的事,便是陳默。

「一直也沒問你,你在老家到底出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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