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章 誰才是獵物

看着隨時都可以發動攻擊的雷耀，胡靈一反剛才的緊張兮兮，反而臉上笑意濃郁，此時的她，那裏像是一個普通的歌姬？

「雷耀，你這人未免也太不知好歹了吧？我明明幫了你那麼多，結果到頭來，你卻居然要對我下手？」

「你到底是什麼人？」第一次和她見面時，雷耀以為胡靈是紅星的人，但在當時的情況看來，她和日本人又有着很深的交集，再者就是王冠櫵的死，又提醒了雷耀，胡靈似乎並不是普通的日本人。

由於馬夫人只說了胡靈出手闊綽，對胡靈的身份也並沒有過多的了解，所以到現在為止，雷耀對胡靈隱藏在幕後的身份仍然滿頭霧水，至於所謂的歌姬身份，雷耀根本就沒相信過。

面對雷耀的質問，胡靈短暫的愣了一下，繼而掩嘴輕笑起來：「你連我是什麼人都不知道，就要殺我？」

盯着面無表情的雷耀看了好一會兒，胡靈恍然大悟道：「是因為王冠櫵的原因嗎？怪不得我聽說馬順山夫妻倆都死了，看來是你在背後一手操控的？」

聽到這樣的言論，雷耀的表情漸漸凝重起來，馬順山夫婦是昨天晚上才死的，到現在為止消息應該沒有傳開，知道這件事的除了武館的人外，就只有76組織的一干人等，而76組織聽命於特高科，如此說來，胡靈不僅是日本人，而且極有可能和特高科有所關聯。

大概是看出雷耀心中所想，胡靈輕笑擺手：「不要想多了，我只是剛好和日本軍方里的幾個高層有一些私下裏的交往，畢竟我這金百合頭號歌姬可不是白當的呢！」

胡靈的解釋從表面上看，着實有些牽強，但細想之下，倒是有幾分道理。

只不過對雷耀來說，胡靈是什麼身份已經不重要了，王冠櫵死在了馬夫人手上，馬夫人又是受胡靈指使，這樣的理由，足夠雷耀出手，即便對方只是個女人。

至於對胡靈身份的探究，不過是隨口一問而已。

見雷耀默不作聲，胡靈輕聳香肩，繼而說道：「既然你不願意和我交流，那我也就不客氣了。」

說着，胡靈拍了拍手，巷口位置走出一人，剛好堵在雷耀身後：「有句話叫做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應該聽說過吧？」

雷耀扭頭瞥了一眼，身後那人三十五六歲年紀，臉上留着絡腮鬍，不是雜貨鋪老闆又是何人？

雜貨鋪老闆的到來，使得場上局面發生逆轉，雷耀瞬間陷入被動，胡靈往後撤了幾步，和雷耀拉開一些距離，而巷口的雜貨鋪老闆則向前幾步，開始朝雷耀逼近。

「得知有人窺探雜貨鋪，你覺得我還會一個人單獨行動？」覺得距離足夠安全后，胡靈繼續笑着說道，「若不是為了讓你放鬆警惕，我才懶得和你墨跡。」

雜貨鋪老闆悶聲悶氣的問道：「這就是雷耀？」

「他偽裝了，不熟悉他的人看不出來很正常。」指了指雷耀，胡靈笑着調侃雜貨鋪老闆，「把他帶到日本軍部，這份功勞足夠你下半輩子不愁吃喝了。」

「像你這樣的女人，怎麼會甘願屈居於夜總會？」雷耀開口打斷了兩人的聊天，「這份心思，再加上你的人際關係，足以讓你在小鬼子那裏擔任一份要職。」

「可我終究只是個弱女子。」胡靈略顯無奈地聳了聳肩，「吹吹枕頭風，搞點小動作還可以，再多的，我心有餘而力不足。」

說完這話，胡靈便不再言語，雷耀同樣默不作聲，眼神在胡靈和雜貨鋪老闆之間來迴轉換，尋找合適的出手時機。

在雷耀找上胡靈的時候，兩人間的薄弱關係便瞬間斷裂，而胡靈儼然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所以看到雷耀出現后，並沒有任何的驚慌失措，而是大大方方撕破臉皮，開門見山的交流，這份豪邁心思，即便是雷耀，心中也多了幾絲讚歎。

實在難以想像，這樣的女人居然會甘心做夜總會的歌姬。

剛才的短暫交談，雷耀並沒有從胡靈嘴裏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如今雜貨鋪老闆的出現，讓雷耀打消了繼續套話的想法。

前後看了一眼，雷耀直接朝胡靈撲身而去，場上三人幾乎在同一時間動手，雷耀搶攻，胡靈被動防禦，雜貨鋪老闆緊跟在雷耀身後，隨時都有可能攻擊。

即便說的再多，胡靈從一開始就沒有對雷耀放鬆警惕，她和雷耀正面打過交道，又明裏暗裏看過許多有關雷耀的信息，所以她很清楚雷耀是怎樣的一個人。

手裏握著黑色棍子，胡靈臉色凝重許多，雷耀速度極快，幾乎是眨眼的功夫便來到胡靈跟前，黑色棍子應臉砸下，雷耀稍微側身，黑色棍子擦肩而過，但緊接着又橫掃而來。

在棍子舞動的同時，雷耀已經來到近前，狼牙直直朝着胡靈白嫩的脖子劃去，就在這個時候，雷耀身後的雜貨鋪老闆突然加速，從雷耀身後，一躍來到雷要右側，堪比沙包一般的拳頭當即朝着雷耀的臉上轟來。

如果雷耀一心想要殺死胡靈，雜貨鋪老闆的拳頭勢必會撞到他身上。

這種以傷換傷的打法在孤身作戰時明顯不可取，雷耀只能放棄進攻，身子下蹲，躲開黑色棍子的同時，右腳一腳踹到雜貨鋪老闆的腳腕上。

雜貨鋪老闆吃痛，臉色變了幾變，拳頭轉撞為砸，自上而下襲向雷耀頭頂。

無奈之下，雷耀只得選擇後退，腰身施力，肩膀狠狠撞到雜貨鋪老闆腹部，將其撞開。

這一切不過發生在短短十秒鐘內，雜貨鋪老闆騰騰倒退數步，胡靈好似驚弓之鳥，硬是和雷耀拉開數十米的距離才肯停下腳步，而雷耀站在巷子中間，前後還都是敵人。

「雷耀果然名不虛傳。」雜貨鋪老闆拍拍胸前，拂去衣服上的拳印，胡靈臉色偏白，額頭隱隱有汗珠冒出：「趕快殺了他！」

雜貨鋪老闆點頭應下，隨後目光從胡靈身上挪開。

注意到雜貨鋪老闆看胡靈的眼神，雷耀嘴角稍稍勾起一絲弧度，心中有了想法。

不等對方出手，雷耀再度率先出擊，至於目標，自然仍舊是胡靈，十米的距離，以普通人的速度少說也要三四秒的時間，但對雷耀而言，兩秒足矣。

見狀，雜貨鋪老闆臉色微變，立即緊追了上來，雷耀尚未來到胡靈跟前，雜貨鋪老闆和雷耀之間已經只剩下一臂的距離。

就在這時，雷耀身形戛然而止，右手順勢在後腰一摸，一道寒光在雜貨鋪老闆眼皮子底下閃過。

「噗嗤」一道快刀入肉的聲音響起，雜貨鋪老闆同樣停下腳步，雷耀緩緩抽出麻花匕首，在胡靈的角度上看，雜貨鋪老闆像是主動撞到雷耀的刀子上的。

一擊命中，雷耀動作未停，抬腳踹到雜貨鋪老闆的身上。

同時雷耀動作未停，繼續撲向胡靈，見狀，胡靈哪裏還敢停留，轉身就跑，只是，未等她跑出巷子口，雷耀已經來到她身後，抓住胡靈手臂，用盡全力往後一拉。

胡靈當場摔倒，黑色棍子更是被甩出老遠，止住胡靈逃跑的勢頭，雷耀看也不看倒地的雜貨鋪老闆，狼牙放至胡靈脖子上，沉聲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一直以來，困擾雷耀的只有胡靈的身份。

被狼牙頂着脖子，除了一開始的緊張后，胡靈很快平靜下來：「只是一個賣唱的，圈子大，認識的朋友多，若說身份的話，紅星成員算不算？」

直至現在，胡靈仍舊一口咬定自己是紅星的人，至於和日本人有聯繫，只是因為認識的朋友比較多。

雷耀怎會相信這種話，狼牙往前頂了頂，最後的耐心也快被消磨乾淨：「你用了什麼辦法，讓特高科的人配合馬夫人？」

76組織屬於特高科管轄，行動事宜也是由特高科安排，而馬夫人一個普通婦女，又怎麼可能聯繫到特高科，胡靈從中牽線，硬是把兩種毫無相干的力量聚集到一起，對此，雷耀很疑惑。

「不是跟你說了嗎？」胡靈勉強笑了笑，像是認命似的平躺在地面上，「我認識特高科的高層，有天晚上我告訴他，特高科通緝了幾個月的王冠櫵被人發現，位置在黃浦江，他信了，然後就命令手下去黃浦江查看。」

「至於馬夫人。」胡靈手腕緩緩挪動，語氣坦然，「她不過是一個被錢迷了眼睛的傢伙，我只是給了她一大筆錢，又許諾了事後能夠保護她，她就馬上同意了。」

胡靈嫣然一笑：「你還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雷耀突然一抬腳，右腳重重落到胡靈手腕上，伴隨着一道骨裂的聲音，胡靈臉上的笑容立即扭曲起來。

看着因疼痛而五官變形的胡靈，雷耀側頭看向胡靈的右手，只見因手腕斷裂而無意識張開的右手掌心，靜靜地躺着一塊似曾相識的懷錶。

看到懷錶后的瞬間，雷耀眉頭皺起，就在他失神的剎那，也不知道胡靈哪裏來的決心，猛地揚起頭顱，雷耀來不及收手，狼牙頓時沒入胡靈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