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七章:試探齊妃

第一千零一十七章:試探齊妃

太醫院。

常樂拖着疲憊地身子找到後院的藥房。

彼時,季太醫令正在跟兩個徒弟交流醫術,見着常樂便將手中的銀針遞給弘一,用濕布擦着手上前。

「面色泛黃眼底泛青,精神疲憊腳步虛浮,常典客最近是虛得很啊。」

「是。」

常樂長長地嘆了一聲,苦着一張臉。

季太醫令隨手把濕布擱在了旁邊的洗手架上,抖了抖袖子笑道:「老夫與你看看。」

楊旬目送著季太醫令和常樂離開藥房,滿是好奇地戳了戳弘一的手肘,導致弘一的銀針扎錯了位置。

「最近這常典客怎麼老來找師父?你說她是得了什麼病,非得師父看不行?」

弘一瞧著面前的假人模型發苦,將扎錯的針拔了出來。

這要是真給他人施針出了錯,那沒準兒害得就是一條人命。

「可能就是找個理由找師父。」

楊旬瞟了眼弘一,眼珠子微轉,給他遞了根銀針。

「師父給常典客開的葯是不是你幫着配的?都是治什麼的?」

「師父沒找我,都是師父自己在家做的罷,你問這幹嘛?」弘一狐疑抬眼,「醫德其一便是不得隨意打聽病情。」

楊旬笑了笑,「這不是好奇嗎?這常樂就是個典客,師父幹嘛對她那麼好?親自看病不說,竟是還要私下親手製藥,這種優待你就不好奇?」

「不好奇。」弘一老實回話,垂下眸子繼續做自己的事,「師父說了,在宮中做太醫不能瞎好奇。」

之前他跟別人在背後談論常樂的事情被季太醫令逮了個正著,結果被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差點就丟了個師父。

他還是安安分分地行醫便好了。

楊旬不以為意地將輕哼一聲,「在宮裏消息不靈通點兒,你怎麼混下去?你看常典客這哪裏不像人嗎?」

弘一瞟了他一眼,看了眼外面的天色。

「快晌午了,你不用去給齊妃娘娘熬制安神湯嗎?」

「這就去。」

楊旬將手中的銀針都塞進弘一的手裏,擺袖去櫃枱調葯。

……

「季太醫令,我情況怎麼樣?」

常樂眼巴巴地瞧著診看完畢的季太醫令。

後者雲淡風輕道:「好著呢。」

「是嘛?」常樂將信將疑,「我感覺最近更難受了,什麼都吃不下去,聞到些刺激的飯菜味兒就開始想吐,渾身也不舒服的很,晚上睡覺都睡不好。」

「這都正常,也有可能是你最近太過焦慮勞累,還是要注意休息。」季太醫令好心提醒,「你還沒想好這孩子怎麼辦?」

常樂眨了下眼睛,「想好了,等差不多顯懷了就找個借口,跟陛下申請外調,等生了孩子再回來。」

聞聽,季太醫令欲言又止。

他還是好想問問這孩子的父親是誰,怎麼也看不下去她這麼個弱女子把所有的事都扛着。

「本來宮裏都在傳着你的閑話,若是知道你懷了孩子,更要愈傳愈烈了。」

「什麼閑話?」

「咳,你和陛下的。」季太醫令低聲說着,見她沒什麼反應,不免擔心,「這孩子跟陛下沒關係罷?」

常樂驚訝看他,「您也太敢猜了!」

「不是就好。」

季太醫令這多日來的緊張總算是放下了。

就說嘛,若是陛下的孩子,陛下怎麼可能不承認?現在正是缺龍嗣的時候。

「那你是想自己拖着這個孩子?」

「沒有,他爹還有別的顧慮,主要是我也沒太確定,先生了再說。」

常樂自覺地提起桌子上的茶壺,發現裏面是空的又放下。

「您這怎麼連水都沒有?」

「要喝水回去喝去,你這沒什麼問題,多注意休息就成,按時吃我給你的那些藥丸。」

季太醫令起身,這就要下逐客令了。

常樂愁眉苦臉,猶如臭屁蟲一般追上去。

「真沒別的法子了?我這在鴻臚寺正編書呢,休息一天就能堆不少工作,不可能不勞累。您有沒有什麼安神的法子,起碼讓我吃東西不吐了吧?」

「還真是沒有,你自己看着辦罷。」

……

長長的宮道,楊旬提着食盒不急不緩地往三清殿走去,神情晦暗莫測。

昨日他在花樓里喝花酒,未想到被大將軍找上,大將軍讓他在宮中幫襯著德妃,他日會幫他在太醫院中得一席之地。

這麼好的事,不做白不做。

他雖然是季太醫令的徒弟,可季太醫令也是因着陛下欣賞他的醫術才能一直坐在太醫令的位置上,實際太醫院掌事的太醫丞。

太醫丞向來不對付季太醫令,更是針對他和弘一。

季太醫令醉心醫術不想摻和宮中事務,更不想弄那些權勢之事,平日裏也只會叮囑他和弘一,好好修習醫術好好做事。

可他當初入太醫院,拜季太醫令為師,就是想着能被提攜,結果到現在還只是個不大不小的醫官,還被太醫丞壓制着沒有上升可能。

既然季太醫令不幫忙,那他就自力更生,他才不會像弘一那般傻,當真不爭不搶只修習醫術。

到了三清殿,表明身份便輕易地來到了齊妃所在的偏殿。

推門而入,便見着一女子坐在梳妝台前,剪著紅紙。

紅紙凌亂,各種的剪好的形狀隨意扔在一邊。

好想她做這件事只是為了打發時間。

聽說齊妃不是什麼正經人,先前發了瘋,沒有哪個太醫願意來看診,最後太醫丞就把他安排了過來。

第一次見着齊妃就覺得她陰森森的,雖然現在看着還是。

齊妃偏過頭,那雙幽冷的眼睛瞧的他不由得一個激靈,咽了下口水,強撐著上前。

「齊妃娘娘,你的葯熬好了,還請趁熱喝了。」

他將食盒放在外間的桌子上,打開蓋子拿出湯藥,濃郁的草藥苦香瞬間瀰漫整個房間。

一切準備好,瞥眼發現齊妃未動,依舊咔嚓、咔嚓地剪著紙。

默默深吸一口氣,往內間的隔斷處走了兩步。

「齊妃娘娘……」

「吃了丹藥又喝湯藥,哼,就算沒瘋也要瘋了。」齊妃垂眸,還是放下了剪子起身。

經過楊旬時,瞟了他一眼。

「平時不都是個小葯童來送葯?今日太醫親自來了?」

「是,這不是順便來給娘娘查診嘛。」

楊旬等齊妃幾口將湯藥喝完,從食盒的底下一層取出一小碟兒蜜餞來,遞了過去。

齊妃見狀,凝視了面前的男子一會兒,突覺好笑。

「無事獻殷情,你這是有何事來尋?」

真是有趣,這兩日怎麼突然都有事來找她了?

楊旬坦然道:「只不過是怕娘娘口苦,如此能解苦。也是德妃娘娘叮囑,讓楊某好好照顧齊妃娘娘。」

「德妃?」齊妃眯眼,腦海里想起那個盛氣凌人的女人,「張氏?」

「是德妃石氏,大將軍的妹妹。」楊旬糾正。

齊妃皺眉,思來想去覺得沒影響,自嘲勾唇。

「果真是被關的日子太長了,已經不知宮中是何局勢了,原來這大將軍已經換了,連這德妃也換了。」

「娘娘。」

楊旬未接話,示意她將手放在脈枕上。

一番診脈后,楊旬若有所思收手。

「娘娘的脈象正常,也未有不同之處,倒是真的很難讓人相信,娘娘是個能看出妖鬼的異人靈士。」

「本宮本就是個普通之人罷了。」

齊妃似笑非笑,大概已經猜到面前之人來此的目的。

果不其然,下刻楊旬便說到了重點上。

「娘娘就不好奇,德妃為何要對娘娘多加關照?」

「你說不就是了?」

「如此,楊旬便明白說了。」楊旬道,「德妃娘娘是聽聞,齊妃娘娘說這常樂是妖孽,以為齊妃娘娘是與她一般的明眼之人,因而受不得娘娘如此受委屈,被當做瘋子關在此處,所以讓楊某對娘娘多加關照。」

齊妃挑眉,「哦?這德妃還有能耐,也看出那個常樂是個妖孽?」

「德妃娘娘是個普通人,她倒是不能直接看出來,只能憑藉種種事迹猜出來,心中早就認為常樂有問題,奈何不能直接確定。娘娘的直接指認,讓德妃娘娘徹底確定了。」

楊旬說的無比真誠,讓齊妃將信將疑,卻是確定眼前的人是來拉攏她的,目的不言而喻,就是針對常樂。

「那是什麼事情讓德妃懷疑的?」

「這些德妃娘娘倒是沒有跟楊某說,德妃娘娘本想親自來見娘娘,奈何陛下禁令無法來此,便讓楊某從中牽線,希望以後能得齊妃娘娘相助。」

「要我相助什麼?」齊妃繼續追問。

楊旬神秘一笑,「這還不知道,今日只是來與娘娘說說,以後楊某也會吩咐人多多照顧娘娘,若是娘娘需要些什麼,楊某也是可以跑跑腿的。」

齊妃深深地看了他一會兒,似笑非笑道:「只要能將常樂那個妖孽除掉,幫上一幫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還請你替我謝過德妃了。」

「楊某會的,只是不知娘娘是真的能看出常樂是個妖孽嗎?」楊旬擰眉,暗暗的還有一絲小激動,「那她是個什麼妖孽?」

「具體的還無法判斷。」齊妃微微眯起眼睛,「你可知我是哪裏人?」

楊旬疑惑,「娘娘是淼國人?」

「你可知淼國最擅長什麼?」

「巫鬼之術……」

「看來你知道的還挺多。我生來便是靈體,有靈眼可辨神鬼,若不是不信本宮的能耐,你可以想想,本宮為何會被玄靈觀之人看管,又被關在這三清殿。」

齊妃幽幽地拿起一顆蜜餞,瞧著對面人驚詫的模樣,幽幽一笑,將蜜餞塞進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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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要興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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