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左右為難

安娜抖起了身體，「我還不是怕你受到傷害？你要知道，她根本不愛你，而只是想得到你的腎啊。沒有了腎，你還怎麼活？」

「一個腎沒有不會對我的生命造成影響，而我喜歡她，願意為她付出，跟她愛不愛我沒關係。」

安娜巴巴地看着陌連城，這個曾經把她捧在掌心的男人如今把別的女人捧在了掌心，她的心為何會這樣痛？

片刻，她卻哈哈笑了起來，「陌連城，就算你為她做盡一千一萬又怎樣？你忘了嗎？在她心裏，我們兩個就是一夥的。哦，對了，她現在是連宇的女朋友了吧，難不成你要跟自己的弟弟搶人？」

安娜成功說到了他的痛處，陌連城連眉頭都縮了起來。

「連宇這孩子跟你不同，他很長情，一旦喜歡上了是不會放手的。如果他知道你和凌若寒有過那麼一段，你對凌若寒至今還念念不忘，到時會鬧成什麼樣？估計你們連兄弟都做不成了。啊哈哈哈，那豈不是相當有趣？」

陌連城捏緊了拳頭，額上青筋早已暴起。他卻不吭一聲，僵硬著身子，由著安娜說。安娜得不到他的回應，覺得沒了意思，自己閉了嘴。

兩人在屋子裏靜默了許久。

「我保證，凌若寒不會再去傷你，但昨晚的事，你也要保證，不要以任何方式去報復她。」好一會兒，陌連城才開口。

安娜咬着牙點頭，「好，看在她是你們兄弟一起喜歡上的女人份上，我不去追究她的責任，昨晚那一槍就當是我開了她母親肚子的回報，我們兩清了。」

這種兩清方式，任誰都不會滿意。但陌連城還是咬了咬牙，「行。」

他不能讓凌若寒再陷入危險當中。

安娜滿意地勾勾首，離去。

凌若寒怎麼也沒想到陌連城會來找自己。看到門口站的人，她的眼神都是冷的，卻沒有作聲，以一種看敵人的眼光看着他。

陌連城看她精神還好，放心了不少，「我來，是想提醒你一聲，以後，不要再去對付安娜。」

「怎麼，你心疼了？」凌若寒不客氣地問，聲音尖銳極了。

陌連城無奈地抓了把鼻子，「我不是心疼她，是心疼你，你要知道，跟她，你是斗不贏的」

「那又怎樣？誰說能力強的就一定會贏呢？昨晚如果不是你跑過來擋了我的道，她已經一槍穿心了。」她忽略掉了陌連城那些關心她的話語。

「如果真是那樣，你也死定了。」陌連城幾乎要吼起來，心裏一片急亂，「你知不知道，她的乾爹很有勢力，隨隨便便就能把你搞定，搞不好你還沒出那扇門，命就沒了。」

「跟她斗，我本就沒想過要活命。」

「你！」陌連城氣得眼睛都瞪了起來，他發現凌若寒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以前的她只是固執了些，倔強了些，而現在的她，已經到了無懼無畏連自己的命都不在乎的地步。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又何必這樣？跟她拼了命又怎樣？自己的命都沒了，還有什麼意思？」

「陌連城，我知道，我動手要殺你的安娜，你心疼，不過，我告訴你，你若真想阻止我，就現在把我處理掉，否則，這個仇我一定要報！」身為女兒，沒有人能夠承受這樣的污辱。自己母親被人開膛破肚躺在手術台上的樣子，她一輩子都忘不掉。

陌連城煩亂得直抓頭髮，「我說了這麼多，到底為了什麼你當真聽不明白嗎？我是為了你好啊。」

「不需要。」從他騙她到阻止她對安娜動手開始，他們之前就沒有了任何關係。她乾脆至極。

看着面前油鹽不進的凌若寒，陌連城很想把她敲醒，但她已經不信任自己，無論他怎麼說，怎麼做，她也不會改變想法。

「如果沒有別的事情麻煩從這裏離開吧，如果讓連宇看到了可不好。」她開始逐客。提到陌連宇，陌連城的頭又痛起來，「你真打算跟連宇在一起嗎？」

「怎麼？不允許嗎？如果不允許，麻煩這話直接對陌連宇說就好。」她一出聲就是諷刺和冷硬。陌連城牙疼似地把牙根咬了又咬，「我看得出來，你並不喜歡連宇，只是想利用他。小寒，對不起你的人是我，不要對他下手，他什麼也不知道。如果你母親的死讓你無法釋懷，可以直接向我下手，你哪怕一槍把我斃了，我都沒話說。」

「債有頭，怨有主，你沒有殺我的母親，我為什麼要把你殺了？」她冷冷地反問，「又或者，你捨不得我去尋仇你的安娜，所以願意代他死？可惜了，我不濫殺無辜，哪怕你這個人的確可恨！」

她句句無情，表明了和他的對立關係。

陌連城看着她，此時已經不知道說什麼。

「你到底要我怎樣做？」

他只是想保護她，保護自己的弟弟，可到了她這兒就那麼多含義呢？

「你什麼也不用做，看着就好。當然，如果你心疼安娜，要跟她一起對付我，我也沒關係。」

她的態度如此地堅決，無法撼動。陌連城從來沒有如此無力過，他不得不上前握住她的肩，「小寒，你不喜歡我我知道，如果喜歡，你就不會無情地打掉我的孩子了。但我是真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不要再出什麼事。你這個樣子，我真不放心。」

提到孩子，只能更深地刺痛凌若寒的心。

「怎麼？現在還計較著那個孩子？沒有幫到你和安娜，失望了？我沒幫你們是因為你們無情在先，像你們這種人，合該絕子斷孫。」

陌連城張了數次嘴，知道自己無論說什麼她都不會買賬，最後只能點頭，「好，好，我合該斷子絕孫，這下滿意了吧。」

「可以滾了。」

凌若守不客氣地道。陌連城只能退了出來。坐在車裏，他滿腹的無奈，拍打着方向盤，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見過多少風風雨雨，他從來沒有這麼婆婆媽媽過。

最後，他只能一扭方向盤，朝另一個方向而去……

「小語？」

方沁語的出現讓凌若寒十分驚訝，她回來這麼久都沒有跟她提起的。方沁語此時看她，滿面的怨懟，「回來了這麼久都不來找我，是不是要跟我斷絕關係了？」

「我沒有。」她連忙搖頭，「我們可是最好的朋友，跟誰斷絕關係也不可能跟你斷絕的。」

「既然沒有，為什麼不給我打個電話，你回來了，我卻是最後一個知道。」方沁語的心中是不滿的。

凌若寒低了頭，「對不起。」她回來是尋仇的，自然不想方沁語知道，到時候摻合在裏頭為難。

方沁語沒忍心再責備她，傾身過來將她抱住，「回來就好。」

「你怎麼知道我回來了？」兩人擁抱了一番，凌若寒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疑惑，方沁語為難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是陌連城，他來找過我了，告訴了我你回來的消息。」

「陌連城？」聽到這個名字，凌若寒的臉就寒了起來。

「陌連城希望你不要去找安娜的麻煩。」方沁語看出了凌若寒對陌連城的冷淡，但還是開口，「他說安娜的背景非同一般，你找她麻煩最終吃虧的只有自己。對於陌連城這個人，我不置評價，但我覺得，他對你，至少是不一樣的，是關心你在乎你的，所以他的話，可以聽聽。」

聽到這話，凌若寒諷刺地哼起來，「他關心的在乎的永遠是安娜，怎麼可能是我？如果他真的關心我，就不會瞞着我殺我母親的兇手的身份了。安娜殺害了我母親他是怕我把安娜怎麼樣了才去找你的。」

方沁語看着凌若寒，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發生這些事的時候，她正和景佑寒忙着孩子的事，在國外養胎。等到胎兒情況穩定時，凌母已經去世，凌若寒也於不久后離開了海寧城。

「對不起，發生那種事我都沒有在你身邊。」她輕聲道，抱了抱凌若寒，滿滿的內疚。凌若寒搖頭，「跟你沒關係，這件事是我和陌連城以及安娜之間的事。坦白說，我回來沒有告訴你，也是不想你和景佑寒摻合到我們的事裏來。你是我的朋友，景佑寒是陌連城的朋友，你們兩個到時會左右為難的。」

「我來的時候就讓佑寒幫忙查了一下安娜的身份背景，安娜是閻幫閻成皇的乾女兒。安娜雖然只是乾女兒，但卻是閻成皇身邊唯一的晚輩，孩子，更是他的至交好友的孩子，所以寵愛程度非同一般，更有人說，閻成皇將來的位置就打算傳給安娜。閻幫雖然只是一個幫派，但在本地以及周邊國家有很強的勢力，不那麼好對付，別說陌連城，就算景佑寒都不會輕易跟他們作對。寒水天佑和閻幫向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而聽說閻成皇這個人手段極其狠辣，對對手敵人從不手軟，如果你對安娜做了什麼，閻成皇是絕對會要你生不如死的。到時候，我和景佑寒才是真正夾在裏頭，左右為難呢。」

凌若寒聽她這麼說，終於知道陌連城不是騙自己的，此時，她沉默無語，無法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