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哄哄你
「暫時不發。」
賀西洲沒有轉身,他的語氣淡淡的。
可是林原卻聽出了一股蕭索的味道,他是有別的計劃還是不忍心?
「好的,我會通知公關部將這個新聞壓后的。」
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喧鬧。
「這些東西都搬出去吧,我想要住在這個房間里。」陸純指著沈晚星的房間迫不及待地說道,「這裏朝陽。」
最主要的是有一扇門可以直接通到賀西洲的房間里。
她想要做什麼就很方便了。
「小心點,記得清掃乾淨。」
沈晚星一走,最便鳩佔鵲巢,恨不得立馬就住進去。
「陸純,你在做什麼!」
賀承澤怒不可遏地沖了過來,「你們都給我停手。她還會回來的,我們還會結婚的。」
他終於明白沈晚星為什麼討厭陸純了,他也討厭陸純。
「呵……」
陸純似諷似嘲地笑了一聲,「聞然親口承認他們在一起了,聞家少爺和你,她會選誰不是一目了然么?承澤,你比不上聞然。」
陸純只是沒有想到沈晚星還有一個靠山。
聞然不知道會不會成為她剷除沈晚星的障礙。
「你……」
賀承澤漲紅了臉,「我會娶她,這裏不准你住。」
他一直都相信她會回來的。
哪怕聞然橫插一腳,賀少也要將人搶回來,他可不管什麼先來後到。
陸純鐵了心要住在這裏。
「做什麼?」
賀西洲從長廊走了進來,微皺着眉頭看着他們,十分不悅。
「小叔……」
賀承澤一見着他就像是鵪鶉一般,緊閉着唇。
「阿洲,我住在這裏好不好?她搬走了,這個朝向也很好。」
她學着沈晚星的模樣撒嬌道。
陸純不得不承認,沈晚星那狐媚子的手段對付賀西洲是很有效的。
男人吃的可能就是這一套吧。
「哼,小叔你是個昏君么?」
賀承澤忿忿不平地指控道,「這裏是晚星的房間。」
他才不會讓這女人住在這裏呢。
「阿洲,我就一個小小的願望……」陸純嬌滴滴地說道。
「小叔!」
賀西洲緊緊抿著唇,他回頭看了一眼這熟悉的佈置,那張房間正中的大床,還有那浴室門。
他垂落在身側的手,微微曲起。
「這個房間,保持原樣,誰都不準進來。」
他最終說出了一句話。
「哼,小叔是我親叔叔,你算什麼?只是一個外人,他自然是向著我的。」賀承澤像是打贏了一場勝仗一般,在陸純面前耀武揚威。
「阿洲……」
「你對你的房間不滿,還是對賀家不滿?」
賀西洲淡淡地問道,彷彿只是隨意一問。
「我……我沒有。」
陸純察覺已經觸及到他的底線了,她也偃旗息鼓了。
賀西洲的視線掃過他們,「林原,走吧。」
「好的,賀總。」
林原剛才大氣都不敢喘。
他生怕會打起來,他很清楚賀總和沈小姐的關係,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讓他狠心將沈小姐給趕走了?
他不敢多問,也不敢多看。
賀總說什麼就是什麼,可明顯他最近總是接到海外的來電。
他好像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忙,忙到半夜沒有時間睡覺。
他在人家面前還是那麼從容,可背後卻總是蹙著眉頭,賀氏高層有些人心惶惶,總覺得以前那個商場上的大魔王又回來了。
……
林蔭大道上。
一輛黑色邁巴赫緩緩行駛着。
沈晚星用濕巾一點點將臉上的淚痕都擦乾,她另一隻手還抱着鳥籠。
她所有的精力都用以控制自己的眼淚,出了賀家門,她不能流眼淚。
不能哭。
不能哭。
聞然看了她一眼,將一隻方巾疊的青蛙遞到了她的面前。
那是他隨身攜帶的黑白格方巾,綉著聞家的家徽。
沈晚星側過頭,那雙眼睛紅紅的像是兔子一般看着他,似乎在疑惑他做什麼。
「哄哄你。」
聞然如是說道。
他一身清冷,貴氣,那股淡淡的藥味彷彿區分出了他和別人的不同。
此時,他正眼眸含笑地看着她。
沈晚星攤開手掌心,那隻青蛙就落到了她的手上。
「第一次疊,不熟練。」
「謝謝。」
沈晚星啞著聲音說道,她手心裏那隻青蛙看着憨憨的,還有點傻氣。她盯着它看,不知為什麼眼睛有點發酸。
「是謝我去接你,還是謝我哄你?」
聞然看着她說道。
「都有。」
「是有人讓我去接你的。」
聞然大大方方,他口中的「有人」讓沈晚星抬眸看向他。
那個人是誰?
沈晚星抿了抿唇沒有問,他也沒有說出那個人的名字。
可是沈晚星的心裏有一個猜測。
「可以麻煩你送我去望江台么?」
「可以。」
聞然很尊重她,並沒有將她往家裏帶。
他做事不能那麼出格,帝都的那些眼睛在盯着。聞家是帝都最神秘的家族,自然也有其神秘之處。
「出現任何困難都可以來找我。」
「好。」
沈晚星嘴上應道,可是心中卻不想再麻煩聞然。
「聽說沈氏已經在準備春季秀了?我有幸觀看么?」如今是深秋,秀款總是要更早準備的,冬季服裝已經上季了。
沈氏在準備春季款。
「我會給你預留貴賓席。」
「謝謝。」
車子停在瞭望江台。
沈晚星沒帶什麼隨身物品,她只帶了兩隻鸚鵡和一些證件。
其他的,都留在賀家。
「再見,聞少。」
她的聲音失去了以往的鮮活,站在車門處和聞然揮了揮手。
「再見。」
聞然微笑着說道,看着車門關上,她走入瞭望江台酒店。
「管家,可以給我在1809開一間房么?」
「少爺您別開玩笑了,您這樣的身體是需要好好溫養的。您不該插手到這件事裏來,她就算是單身的,按照她的家世背景也絕對不可能嫁入我們聞……」
「你逾矩了。」
聞然的聲音里沒有半分笑意,聽得管家冷涔涔的。
「對不起少爺。」
聞然撐著下巴,看着沈晚星的背影消失在視線。
他也看不懂賀西洲在下什麼棋了。
是留,還是棄?
在他心裏到底什麼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