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我願意和你赴死
電話的兩邊,都沒有人開口。
沈晚星也沒有主動掛電話,她從聞然那裏沒有得到答案,可是他的語氣就像是已經透露了一切。
賀西洲身上的紋身和她有關係。
聞然也確實喜歡她,卻知道這一切都不會有結果了。
「晚安。」
許久后,聞然才說了一句。
掛斷了電話,嘟嘟嘟的聲響傳入沈晚星的耳中。
她怔愣地看着手機。
如果沒有遇到賀西洲,她會喜歡上聞然的吧。
「咳咳……」
輕微的咳嗽聲,將沈晚星的思緒拉了回來。
她猛然回頭,看到床上那個男人起伏的胸膛,還有微微睜開的雙眼,看上去很虛弱。
「你醒了!」
沈晚星幾乎是驚訝地跳起來,她快步走到賀西洲的身邊,給他又測了測體溫。
正常。
他沒有發燒也醒過來了。
「醫生說你醒來就能喝水了,我給你倒點水。」
她心裏有很多話想說,可真的等他醒來的時候,她又不知道應該怎麼說了。起初的驚訝過後,又平靜了許多。只是眼尾發紅昭示着她的情緒並不穩定。
賀西洲躺着,麻醉劑的效果已經過了。
他現在能夠感受到腹部的疼痛,因為術后打的麻藥渾身無力,只是身體上的異常他還是能夠是感受到的。
他的皮膚和柔軟的被子擦過,勾起一絲絲癢意。
賀西洲的表情有點僵硬。
沈晚星將水杯放到他面前的時候,就注意到了。
「喝點水。」
這水是溫的,剛好可以入口。
沈晚星拿了一根吸管,方便他喝水。
他傷的是腹部,也不能隨便起來,現在很容易會讓傷口裂開。
原本就沒有長好。
賀西洲就這她的手喝了一些。
沈晚星坐在他的身側,半垂着眼眸,她沒有看着他反而是將水杯放到了一邊。
很多話,不知道從哪裏問起。
她心裏的疑問太多了。
「你之前戴着面具還變聲接近我,是為什麼?」
她在意的果然還是這樣的細節。
很多話,賀西洲都不會說。
可是沈晚星想要聽他說出來,他不說,她怎麼會知道呢。.br>
他們之前也不是那麼默契,她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還有這個……」
她伸出了清秀白皙的手指,「約瑟芬鑽戒,你故意留在我身邊的。」
她曾經拍下約瑟芬對戒,是作為他們的婚戒的。
賀西洲是無心的還是有意的,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又向我收利息又收本金的,想要做什麼?和我離婚之後,難道捨不得我了?還是說你賀總被我迷得不分南北了,離開我你就犯病了?你的病,已經離不開我了是不是?我是你的解藥,還是你愛的女人?」
只要他說,她就信。
他說什麼,便是什麼。
可是他什麼都不說,她的心裏就只有猜測。
賀西洲閃了閃神,看着她的臉。
「我的褲子……」
他能夠感受到被子下面,什麼都沒穿。
他長時間沒說話,聲音有點啞還帶着濃重的鼻音。
沈晚星差點被他氣笑了,她說了這麼久,他的關注點居然在他的褲子。
「是我脫的,我趁着你昏迷脫了你的衣服褲子。什麼都看完了,我還親了。」
「親哪裏?」
他的話一說出口。
沈晚星才察覺到剛才她說的話似乎有點歧義,會引起誤會。
「你的臉。」
她這會兒那點感動和疑問全都消失不見了,這樣的氣氛還怎麼抒情。
只是,她看着賀西洲這張蒼白的俊臉,她突然笑紅了眼眶。
沈晚星撲過去避開了他的傷口將他整個人都抱住了。
「我怕死了。」
她害怕得渾身發抖。
知道他留在裏面,知道他中了槍。
她的手腳冰冷,幾次都沒有辦法緩過來。
「我好害怕你死了。」
生命太渺小了,陸純就那麼死在她的面前。
這讓沈晚星發覺到,生死是難料的也是非常簡單的。也許有一天賀西洲也會如同陸純一樣,這麼輕易地死在她的面前。
「我害怕以後再也見不到你了,也見不到……」你這雙眼睛裏都是我的樣子。
她抱着他的脖子。
賀西洲能夠感受到一抹溫熱落在他的脖頸上,燙得他心疼。
「我不會死的。」
「怎麼不會!你早就準備好了,你只做了營救計劃,卻沒想到怎麼安然無恙地出來!你早就做好赴死的準備了是么?賀西洲,你真是太自私了。」
他一個人做好了全部準備。
她蒙在鼓裏就像是個傻子一樣。
甚至還責怪他當初為什麼那麼絕情就同意離婚了。
他怎麼能一個人就決定一切呢。
「我沒見過像你這麼自私的男人。」
賀西洲伸出手在她的背上輕輕拍了拍,安撫著。
他也不知道說什麼能夠讓她平靜下來。
沈晚星的嗓子都是啞的,她在剋制着自己的哭腔,不想在賀西洲的面前哭得那麼狼狽。
她磨了磨牙,在他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原本想要發泄,可又捨不得。
他流了那麼多血,原本脖子上她留下的傷口都沒有痊癒,依舊能夠看得到傷口。
她抬眸看向他。
賀西洲這才發覺她無聲之中已經淚流滿面。
她心疼地摸了摸那個牙印,生怕將他咬疼了,她現在對待他就像是易碎品。
「我咬你,你怎麼不反抗?」
她吸了吸鼻子問道。
「捨不得。」
他捨不得。
如果她非要找一點發泄的途徑,那麼就這麼做吧。
「騙小孩呢,你分明特別狠心,非常非常狠心。」
沈晚星翻身趴在他的身上,她的雙腿避開了他的傷口,俯身在他的身上,手肘撐著兩側就那麼看着他。
「你猜我想要做什麼?」
「親我。」
賀西洲淡淡地說道。
「我的口紅擦了。」
沈晚星閉上眼親吻住他的薄唇,賀西洲的喉結滾動。
他坦然接受,並且回應。
沈晚星察覺到了他的情動,便戛然而止。
這是懲罰的吻,可不是讓他盡興。
「賀西洲,你做好了赴死的準備。為什麼不問問我的意見呢?」
她的髮絲垂落到了他的臉上,那雙眼睛特別明亮。
「我願意和你赴死。」
愛是捨生的事,她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