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4章 她的苦肉計是有用的
「小叔,你是在哪裏找到他們的?」
賀承澤拿了乾淨毛巾擦拭著小寶貝的腦袋,「外面下了那麼大的雨,你們怎麼敢單獨出去的?連我都知道最近寧市不太平,外面有很多壞人等著抓你們呢。我這麼大的人了,都差點被他們抓住了。」
冷家那些人是瘋的。
要是他們知道小孩跑出去了,還不得趕緊抓住機會。
這也是賀西洲第一時間派出那麼多人的原因。
「還不是堂哥哥不許我吃炸雞腿,哥哥才會帶我出去吃的。」
嬌嬌不明白那些大道理。
她只知道炸雞腿是最重要的。
小孩沒什麼特別的追求,
「你呀,怎麼和爺爺一個樣子。」賀承澤有點恨鐵不成鋼,「小叔,你怎麼不進去?」
「你們先進去。」
賀西洲坐在輪椅上,外面的雨順着風飄進來,會打到他的膝蓋上。
不一會兒,褲子就濕了。
「賀總,往裏面走走吧。這回苦肉計可能沒什麼用了,我看沈小姐比較在意那兩個寶貝。」林原這人有時候說話就是不好聽,可為什麼非要說這樣的大實話呢。
「苦肉計?你覺得我會用那種低級的計策?」
賀西洲冷冷地看着他。
「我沒說過,我就是提醒您一句,千萬別傷了自己的身體。」
「用你廢話。」
他的心情不太好。
小孩不聽話,老婆哄不好,他還內外交困。這種局面,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
他現在都不知道怎麼哄沈晚星,她還是不太好哄的那種。
「我不在這裏給您當電燈泡了。」
林原跑得飛快,進了客廳聽嬌嬌在奶聲奶氣說她遇到的甜甜姐姐。
「甜甜姐姐漂亮。」
「她可愛,她人好。」
「我喜歡她。」
賀承澤這會兒有了當爹的衝動,「寶貝,外面遇到的陌生人都會偽裝成熱情和善的模樣。你不能被他們外表迷惑了,誰知道這個甜甜姐姐會不會對你做一些不好的事。你別隨意相信外人。」
「可我就是知道呀,甜甜姐姐是個好人。」
她就是知道。
這是她生存之道。
嬌嬌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和別人描述那種玄而又玄的感覺,反正她就是知道甜甜姐姐對她沒有惡意的。堂哥哥說的這些話,都不作數。
「你這麼小知道啥呀。為了個雞腿差點把自己弄丟了,是不是怪那老頭子?」
賀承澤還用眼睛瞄了一下坐在不遠處的老頭。
「怪你怪你!都怪堂哥哥,堂哥哥不許爺爺吃飯,也不許我吃飯!你就是個壞哥哥,我決鐘不搭理你了。」
「行吧。給你擦頭髮的壞哥哥,傷心了。那你鍾別搭理我,我們家嬌嬌都變了。」
賀承澤把毛巾放到一邊。
這事,就怪老頭子。
「嬌嬌說得對,他不許我們吃好吃的,就不應該理他。過來,爺爺抱。」
「我那不是為了您身體好,您這把年紀了也不知道能活幾歲。醫生都說了要吃得清淡一些,不能碰那些油膩的東西。如果今晚您沒讓福伯訂餐,那周周怎麼能鑽空子出去呢。說到這裏,我就想我是不是撿來的!」
賀承澤聽到小孩能黑掉賀家的安保系統都驚呆了。
整個賀家,上上下下。
好像就他一個普通人,以至於顯得他特別蠢。
他小叔就別提了,爺爺當年更是風雲人物。連他新找回來的這個妹妹都很了不得,這兩個小的不用提。三歲半就能看到以後的風貌了,他們絕對不是個安分的主兒。
往後整個賀氏集團還要靠周周呢。
這嬌嬌從小就不吃虧,智商超高,能屈能伸。
很有前途。
只有他一個蠢貨,啥事都做不成。
真難受呀。
「我是不是撿來的?爺爺,你直接告訴我吧,我是能夠承受的。我父親那麼英勇偉岸,才智雙全。為什麼我一點都沒有遺傳上,而且我覺得我越看越不像是賀家人。」
「你是撿來的。」
老爺子也不和他客氣。
這狗東西居然會問出這樣的話,也是丟臉。
他倒寧願賀承澤是撿來的,不用拉低他們賀家的平均水平,可沒辦法這孩子就是賀家的。是他當年在醫院親眼看着從產房裏面抱出來的,這怎麼可能是撿來的呢。
「難怪我跟不上你們。原來我真是撿來的。」
「你這個蠢狗。」
「堂哥哥,你才不是撿來的呢。你看我們的眼睛長一樣。」
嬌嬌還要湊熱鬧。
賀承澤嫌棄地看了她一眼,「你眼睛和陸家人長一樣,別來碰瓷我了。你那雙眼睛就沒有遺傳我們賀家的,你和你媽咪長得像。」
「哼。」
不知不覺話題扯遠了,誰都沒有記起一開始是計較偷吃的問題。
賀西洲在外面等了半小時,才等到沈晚星開着車回來。
她下車的時候連傘都不撐了,衣服原本就濕了,那頭髮也是濕噠噠地披在肩頭。
隔着雨幕。
兩人相望。
沈晚星抿著唇,那雙平時晶亮的眼眸顯得格外的黑,她是沒想到在門口能夠看到賀西洲的。
他身上幾乎被打濕了。
「怎麼不撐傘?」
他許久沒有開口,現在說話聲音都有點沙啞。.br>
「風太大,撐了也沒什麼用。」
雨水還是會吹到她的身上,她在外面找到幾乎是崩潰了才接到一個電話。沒有找到孩子的那段時間裏,她設想過許多種可能。也有最壞的猜測,是不是冷家人將孩子給擄走了。
她對眼前這個男人是有怨的。
「進去先洗漱換衣服,其他的再說。」
兩人之間沒有什麼溫情,可是這麼平淡的相處已經很不錯了。沈晚星沒有罵人,賀西洲也沒有陰陽怪氣。
沈晚星沒等他,自己走入了客廳。
賀西洲就跟在她身後。
他想林原說錯了,苦肉計不是沒有用,那要看是誰在用苦肉計。
她被雨水淋濕了一身,最後反而是他更心疼。如果這就是沈晚星的苦肉計,那麼她是成功了的。
他們走過,留下了一條淺淺的水痕。
賀西洲看着那個瘦削嬌小的身影,發覺她好像又瘦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