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的皇后　　

顧哲川被中建分局錄取，在暑期後期便開始參加職前培訓。笑笑在暑假裏無所事事，晚上看專業書，白天就索性放任自己去玩。偶爾給顧哲川發個短訊打個電話。因為愛熱鬧的穀子，當初初中的同學也重新聯繫上，偶爾去K個歌，吃個飯。初中的同學都說，笑笑給他們的感覺是有些冷傲的，因為她高高在上的理科成績。

笑笑發笑，以前是太認真投入學習了，或者說是在追毛求疵地學習想爭取更高的獎項，跟同學們還真沒有混到哪份熟，反而是穀子跟個假小子似的，跟每個人都混得十分友好。以前跟笑笑傳出緋聞的吳美人悻悻然道，「那個時候，我們都喜歡你，唉，早知道你不是小涵的，我們早就上了……」

笑笑呵呵笑了起來，誰是誰的，是早就定好的結局吧。所以不管顧哲川離得她多遠，自己還會慢慢被拴回去。

穀子在一旁冷笑一聲：「吳美人，你斗得過小川帥哥么？或者說，你家小菜花能饒過你？」

小菜花也是笑笑的初中同學，不過這些同學之間的情債她都不明白，還是穀子如數家珍般地將這些故事倒出來給笑笑聽，笑笑一聽樂得不行。

暑期之後，笑笑跟着穀子一起返校。回來的第一天，笑笑就迫不及待地跑去見顧哲川，這才多久沒有見到，顧哲川原來奶白色的皮膚，此刻變得黑乎乎的，甚至有些地還破了皮，估計是被曬傷的。樣子也瘦了許多，笑笑看到顧哲川輕笑着的模樣，撲上去就大哭起來，不知道是因為思念還是因為心疼。

顧哲川不由失笑，輕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她：「笑笑原來這麼想哥哥啊？」

笑笑臉色一紅，對着他的肩胛骨咬了一口，用力地抱住顧哲川：「哥哥，你好好保重身體，我會心疼的。」

「是，是我知道。餓不餓？我給你做飯？」顧哲川低頭吻了吻笑笑，將她放到一邊，然後又轉身看了她一眼，遲疑道，「笑笑，我現在很難看么？你哭得那麼傷心。」

笑笑露齒一笑，「誰都知道顧家大哥好看，我又怎麼會嫌棄你？我這裏有瓶剛買的防護霜，聽說效果很好，你以後每天多塗幾次。」看到顧哲川起身去做飯，笑笑心想平日裏顧哲川是住在他的單位宿舍那邊，肯定是有食堂吃飯的，因為她來了，他還要去做飯，多辛苦。她心中暗暗想着，以後，不對，是馬上，她要學會做飯，替他分擔一些。

笑笑一想到就馬上去做了，去學校附近報了個烹飪班。每天下午放學之後，便去上課。笑笑也不力求能做到多美味，只要能吃就好，不過似乎她對這方面還真有些天賦，又或者她用心學習，過了小半個月之後，也略有所成，喝着自己熬得三鮮湯，味道真是不錯。

笑笑怕顧哲川來回奔波，過於勞累，謊稱自己這段時間忙着考試，讓他不要回來。畢竟他的職前培訓還沒有結束，再則這個也十分關鍵，關係到以後的職位分配問題。有時間他還不如多睡睡覺，空出來的時間還是留給他導師好了。顧哲川還倒是真的忙，見笑笑這麼說，也就欣然同意，只說讓她好好照顧自己，如此過了一個多月，十一放長假，但是顧哲川沒有假期，笑笑心裏念着他，便去探班了。

顧哲川當初跟她說過自己所在的地方，還是很好找的。笑笑才到，一眼就看到顧哲川了，他席地而坐，靠在施工現場附近的泥地上，手裏拿着瓶礦泉水，仰頭大口大口喝着，周圍也坐着幾個跟他年齡差不多的男孩子，似乎還有一個是女孩子，不過太遠了看不真切。雖然已經是十月，可是烈日依舊，直射的陽光混照在這裏，各處都是模模糊糊的。笑笑見顧哲川並沒有注意到她，心想着給他個驚喜，偷偷地往他那個地方挪動，只是這裏周圍太髒了，腳上那雙白色的板鞋一下子就髒兮兮的。此時正好有工人推著水泥過來，「讓一讓，讓一讓。」

笑笑往旁邊一跳，再次轉過頭來的時候便碰上了顧哲川那雙亮晶晶的眼眸，他的眼中含笑，快速地朝着她跑過來，將頭上戴着的安全帽脫下來，扣在她的頭上，握住她的雙手，聲音中有抑制不住的激動：「笑笑，你怎麼來了？」

「嘿嘿，想你呀。」笑笑嘿嘿一笑，拿出紙巾擦了擦臉上的汗，捧住他的臉狠狠地親了一口，「哥哥，心疼死你了。」

顧哲川帶着她遠離了這裏，嘻嘻笑道：「心疼我，回去就好好伺候我，嗯？」

「臭流氓。」笑笑嗔了他一眼，顧哲川捏了捏她的臉，從口袋裏掏出一把鑰匙，「那邊三層樓，304，我房間里有電腦，你去那邊等我，等我忙完了這邊的事兒去找你。這裏太熱了，又不安全。」

笑笑聽到安全兩字不由垮了臉，「哥哥，其實你在設計院工作也挺好的，為什麼非得到這兒來呢，還要受這麼多苦。」

「我想試一試競爭的感覺，嗯？」顧哲川彎起了眼睛，「否則一路這麼順風順水的走來，太沒有挑戰性了。」

笑笑聽他這麼說覺得也是啊，設計院顧哲川進去可是非常輕鬆的，畢竟夏予昀師兄是裏面的頭兒嘛，而這裏，顧哲川要打拚就要完全靠自己了。嗯，原來是這樣，看，她家男人多有野心啦。

「在設計院，」顧哲川緩緩道，「我是有個很高的頭銜，而在這裏，我能在工地里實踐，可以學習到很多在學校里沒有學到的東西，掌握更多的專業技巧。夏師兄也樂得將我推出來，這樣就沒有人勸他不要追穀子了。」

「啊啊啊，他還在追穀子啊，怒！」

顧哲川如今住的宿舍，條件還算不錯，雖然簡單了一些。笑笑撲在床上，抱着有顧哲川味道的被子，只覺得很幸福。

顧哲川回來的時候，就看到笑笑趴在床上睡得熟呢，他看着她的側臉笑了笑，去了浴室，洗了一身汗臭，才回來抱笑笑：「寶貝，醒醒。」

「唔……」笑笑翻過身來，見到外面夕陽西下，遠處天空晚霞燦爛一片，笑笑擦了擦唇邊的口水，盯着顧哲川道，「回來啦？」

「嗯，我得回來陪我女朋友。」顧哲川將笑笑拉起來，笑笑自然地接過他手中的毛巾替他擦頭髮，「哥哥呀，今天晚上你有空啊？」

「嗯，今晚本來大家要去聚餐，我就小小開溜一下，陪陪你，剛剛還被他們取笑了一番，不過那些事兒哪裏有笑笑重要，嗯？」顧哲川剛沐浴完，身上滿是沐浴的清香，刺激著笑笑的嗅覺，笑笑伸出手毫不猶豫地抱緊了他。

過了一會兒，顧哲川開口道：「我後天下午應該有半天的空，我回去陪你。」

笑笑聽着開心，唇邊漾起笑容，親了親他的臉：「那瓶防晒霜不錯吧？沒有曬傷了呢？」

「的確不錯，我拿出來塗好幾次呢。」。

笑笑樂呵呵地，心裏甜蜜著，幻想着後天，她一定要展示一下自己的手藝。

隔了一日後，笑笑起得很早，去市場買了一些顧哲川喜歡吃的菜，回來花了一個早上的時間精心準備準備。中午臨近的時候，望着滿桌的菜色，雖然都不是非常精緻，可是她依舊覺得很滿意。可是一直等到一點的時候，顧哲川也沒有回來。不由拿出手機打他電話，連續打了三個都沒有人接。笑笑的心裏七上八下的，不免擔心起來。

又約莫過了一個小時，顧哲川終於打回電話，喘著氣道，「笑笑，對不起對不起。剛才有個女孩子在工地里摔傷了腳，我送她去醫院了，電話也沒有來得及帶，我現在就趕回去。」

「她有沒有事啊？」笑笑關心地問道。

「應該沒有大礙。」顧哲川如是回答。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顧哲川便回來了，笑笑正窩在沙發里，見到他可是開心得很，「回來啦？」

顧哲川問笑笑，「你吃了沒有？我給你做點吃的。」

「不用不用，你吃了么？」笑笑問。

「吃了點。」顧哲川正準備往廚房裏走去，卻聽到身後的笑笑懊惱地嘆了一口氣，「真傷心，好不容易煮了一桌菜沒有人吃。」

「嗯？」顧哲川快步走向餐桌，見到滿桌的菜肴，心不由一跳，走到笑笑的身邊狠狠地親了她幾口，「寶貝，哥哥愛死你了。」

顧哲川的確是吃過的，原先在醫院裏等片子的時候吃的。可是這一桌是笑笑的心意，他盛了兩碗飯，坐在笑笑身邊，快速地吃起來，想表達此刻自己心裏的感動。他很給面子地將所有的菜吃個乾淨，一邊吃一邊道，「真好吃。」

「嘿嘿，那以後我給你做。」

吃完飯之後，顧哲川抱着笑笑窩在沙發上看電視，笑笑的手不老實，坐了一會兒便伸出手來摸顧哲川外套的口袋，看看能有什麼東西，這個動作她也是習慣了，以前偶爾會摸出顆糖來，可是今天卻摸出了張紙條：「我可以做你女朋友么？」

笑笑眨了眼睛，「這是啥？」

顧哲川一看，也沒有特別的反應，疑惑道：「什麼時候丟進去的？」

笑笑掐着他的脖子道，「你個招搖的孔雀，都晒成這麼黑了，居然還能亂招搖。說，是哪個女人，哪個女人，哪個女人？」

「笑笑，別吃醋，你要知道，我就給你說，孔雀的脖子都快被你掐掉了！」

「速度說，不許有一點隱瞞，否則我要你好看。」

「放下放下，我給你說。」

無非就是女追男那茬事兒，以顧哲川這種姿色美男，能力才子，若是不受到女生青睞，那似乎是不大可能。

笑笑扯着他的領子：「你沒跟她說你有女朋友嗎？」

「說了，但是她說要等我！」

笑笑特想罵粗，終究是硬生生地忍了，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滿臉都寫着我不高興。

顧哲川蹂躪著笑笑的臉蛋：「我說，我只寵我女朋友，我要把她寵得跟個公主一樣。我還說，我心裏的公主就只有一個，除了你呀，其他人都沒有這個待遇。」

笑笑捂著嘴巴偷笑：「小川哥哥，你挺牛啊。」

「笑笑，你信我嗎？」

「信，當然信。我的小川哥哥守了我這麼多年，為我做了這麼的事，我怎麼還會不信他呢？」

顧哲川哼了一聲：「你都不吃醋，不好玩。」

「誰說的，我當然吃醋啦，只是……」笑笑嘿嘿地笑：「要吃醋也是你吃醋嘛，其實我也很受歡迎的。」

顧哲川勾了勾唇，一掌拍在她的腦門上：「淘氣。」

「不過呢。」顧哲川頓了很久，輕了輕嗓子，「你是應該相信我。我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眼睛裏就只有你了。只要看到你，就覺得很快樂，上高中時的時候我就經常跑去看看你，讓穀子牽牽線安排幾場偶遇什麼呢。上大學之後，追我的女生特別多，但是我潔身自好，除了去過一兩次班級安排的聯誼會，基本是不參加有女生的那種活動。在你來之前，我基本不看其他女生，也不對她們笑，免得她們誤會。」

「碎了好多人的心啊……」

顧哲川只是笑：「想想以前，你對我那麼冷淡，我好心酸。」

「笑笑，其實我也會不自信，至少在你面前，曾經很久沒有自信過。」

笑笑倒有些不可置信起來：「不是吧？我一直以為你……」

「這麼疼你愛你的好男人，是得抓牢一點。」

「這個自然不用你說！」

顧哲川講完這面又對着笑笑暴露自己的缺點：「笑笑，哥哥有的時候心裏也陰暗的，你的身邊從來沒有男性圍繞，算得上是哥哥的原因。其實我也會吃醋，佔有慾也很強，只是我做得冷靜罷了。像你這麼優秀的女孩子，也有許多人想追你……」

笑笑聽得冷颼颼，緩緩點下頭，「我明白。」

「大一的時候，也吸煙喝酒墮落過一陣子，混著打架也有過。」他將笑笑抱住，「那個時候是有些好奇的。也很寂寞，整日整夜地想你。有的時候又覺得很怕，怕來不及等到你。可是我很快就戒了。我想，你本來就不待見我，我再變壞了，你就真的不要我了，你知道你對我意味着什麼嗎？」

笑笑的眼睛有些濕潤，趴在他肩膀上點了點頭。

笑笑抱着顧哲川溫存了一會兒，將他講得東西從頭到尾仔細想了一遍，雖然剛開始聽到有些震驚，消化一遍之後，發現，其實她就是他，還是愛他，不會因為他的過去如何就抹殺了他對她的感情，而且人生么，總有突然墮落的一刻。

顧哲川開始更為繁忙起來，有時候更是累得沒有睡覺的時間。或者隨便在工地里眯一下，不過他從來不跟笑笑說這些，笑笑從他同事那兒知道了，他也不過隨便一句話敷衍過去。笑笑心疼得厲害。若是顧哲川先讀完研究生再工作，也不會這麼忙了。不過按顧哲川的話便是，再過上兩年，外面的形勢又會有大變化，早兩年，便能早兩年給你個安定的生活。

笑笑剎那就感動了，胸口被什麼暖暖的東西填滿。她想，這樣的男人一定要栓緊咯。笑笑平日裏除了學習，還去找了本書，看看如何抓住男人的心，如何培養夫妻情趣等等，這種書她只敢偷偷地帶到寢室去，並不敢太招搖。不過室友的眼尖，偶爾見到了也是會嘲笑她的。她偶爾也會去查查崗，告訴那群肖想她老公的女人，我們還是很恩愛地。她一有空，就煲點湯，做些小酥餅之類的東西，帶到工地上給顧哲川吃。對於顧哲川來說，很幸福啊。工地的食堂味道並不好，這段時間又沒有聚餐之類的，實在是沒有吃到什麼好東西。

笑笑會做人，東西做得多，一個個賄賂過來，就連那那名肖像顧哲川的女生都有份，偶爾跟她拉拉家常，倒是覺得其實除了愛慕之心，她也都是有志向的女人，笑笑對於工作對於未來也開始嚮往起來。

這個學期讀完之後，顧哲川真正從工地解放，因為期間表現出色，成了副經理的助理。剛回來的時候，笑笑就對顧哲川說了一句話，「好醜，髒兮兮的。」

顧哲川也不惱，嘻嘻地對着她笑，亂髒亂臟地對着她蹭。接下去的這個暑假，顧哲川成了上班族，便沒有長假，只有周末的時候才有空餘時間，平日還要加班加點。笑笑本來準備留下來陪他，可是後來穀子小武幾人提議說要去旅遊，顧哲川也打發笑笑去了，說是讓她去解解悶，回趟家，然後再來找他。笑笑被穀子她們磨得不行，也就同意了。

一起去旅遊的還有小武的表弟，陳喬，也是穀子傳授英語教學的那個孩子，長得特別漂亮的一個小男孩，有些拽，酷酷的，不怎麼愛說話，可是一說話總是語出驚人，穀子最配合，在一旁笑得花枝亂顫。

西安之旅對於笑笑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印象，因為她想他，沒有他在身邊，想着他還在辛苦工作。穀子笑話她，「喲，笑笑，你們家那位又不生孩子，你天天惦記什麼呀，來來，這個景色很好，笑一個，茄子……」穀子趁著笑笑還是一臉茫然的時候拍了許多傻樣兒照片。

這個時候小武的表弟跑了過來，悶悶道，「穀子，我還沒有和你合照過。」

「哪裏沒有？」穀子嘿嘿一笑，「剛才我們一幫人不是才合照過么？」

「就我和你。」他堅定，一旁的小武狂笑，「穀子，你人緣特好。」

笑笑每天晚上都把照片傳到空間上，寫一些旅遊感悟，在結尾的地方又說，「好好照顧自己。」

顧哲川夜晚回來的時候，抿著唇笑，留言，「寶貝，好好玩，勿念。」

「……」

笑笑睡到半夜，穀子又給搖醒了，將手機屏幕移到她的面前，哼哼道，「笑笑，他給我發生日祝福。」

「穀子，生日快樂。」笑笑回抱了她一下，繼續迷迷糊糊地睡覺，穀子哭笑不得，捏了捏笑笑的臉，又繼續睡下去了。

既然是穀子的生日，笑笑跟小武商量了下，今天去哪兒慶祝一下。沒有想到陳喬那小孩子已經在昨天就訂好了一個飯店，帶着一群人去了。笑笑還是覺得這個孩子有心，不過這孩子不邀功，做得自然，甚至有點在表現我是尊重師長的范兒，因此笑笑也沒有往深處想。

穀子對於這些生日什麼的，並不是看得很重，一句生日快樂對於她就顯得很滿足了。不過今天陳喬上了許多菜，還準備了禮物。小武在一旁看得不滿死了，「喂，小喬，你姐姐我生日我都沒有見到你殷勤過！」

陳喬冷哼一聲，「你有教我英語么？你能讓我在口語大賽上獲獎么？沒有吧，沒有就滾開。」

「靠，你找死！」小武跟他動起手來，「沒有我，能找到穀子這麼好的老師？」

「下次給你幾毛錢借幾本小黃書給你？」

笑笑在一旁吃飯都差點噴出來，這小正太么，有點兇殘，呵呵呵呵……

當日還發生了這麼一件小插曲，中午這飯才吃到一半，穀子接到一個電話，笑笑因為坐得近，還能聽到電話里的聲音，第一句，便是，「喂，親愛的，生日快樂！」

笑笑當場就聳了一下，那聲音可真是性感。穀子對着電話打哈哈，「謝謝。」

「你在哪兒？」

「我在嗯嗯，抱歉，我需要使用手紙了，先掛了啊。」穀子掐斷關機，一氣呵成。

「誰？」

「那個……夏師兄。」

「噗。」

從西安回來的時候，笑笑和穀子回W市，小武和陳喬回H市，算是暫時分道揚鑣一下下。笑笑回到家裏，去看看外婆以及一些親戚，在家裏小住了幾日，就帶着一大堆好吃的上路了。期間笑笑還給媽媽做了一頓飯菜，媽媽可滿意了，不住地說笑笑懂事了。

笑笑回到H市已經是七月下旬了，基本上就是過去料理顧哲川的起居。還記得那一日，笑笑剛到的時候，跟顧哲川在床上纏綿，顧哲川說，「笑笑是不是餓太久了，嗯？哥哥今天好好餵飽你？」

「是我餵飽你才對。」笑笑哼了一聲，鑽入他懷裏，張手貼在他的胸膛上，「哥哥會不會太累？」

顧哲川冷笑一聲，將她壓在身下，「笑笑你太小瞧哥哥了，哥哥精力很充足，特別為你留着呢……」

笑笑瞪了他一眼，「以後我老了呢？」

「你老了，我也老了，我們一直都是站在一條線的么？而且就算笑笑老了，我還是喜歡笑笑，不信啊，你還不信啊？」顧哲川將自己的臉伸過去，「還不高興就打我吧，來來。」

笑笑被他的樣子弄得笑出聲來，上前吻了吻他的臉，「以後別再讓我碰到這種事兒，否則我真怒了。」

「嗯。」

過了一段時間之後，笑笑無意間看到了一張報紙，關於蕭副經理貪污的報道。她當下覺得震驚，眼睛瞪大，有些不敢相信。她給顧哲川打了個電話，「小川哥，不會是你吧？」

「有一點關係吧，嗯……」

「你，你……」

「當真有很多原因，主要是夏師兄在策劃的。」

「嗯，知道了。」笑笑掛了電話之後，愣了好久，社會真的太複雜了，顧哲川那一撥的人，唉……夏師兄，年紀輕輕，黑道白道都吃香，真不知道是什麼來路，不過她相信的是，小川哥哥是不會出什麼事的。

笑笑又開始努力做題了，以後還是多讀幾年書吧，太早入社會，她的道行還不夠呢。

「穀子啊，你跟夏師兄還都有聯繫么？」

「啊，偶爾吧，偶爾出去吃個飯啥的，不過一般都不會跟他見面的。」笑笑想了想還是將穀子約了出來，將最近發生的事兒告訴她一遍，穀子聽完，點了點頭，「他偶爾跟我說說他在幹嘛，好像前一輩有點恩怨吧，所以……」

「還是小心點。」

「嗯，我知道分寸的，你自己家那位也看緊點兒，不過小川帥哥也不會做什麼特別出格的事兒。夏予昀這人嘛，雖然我對他沒有好感，不過從另外一個方面來說，他也不算是什麼特別壞的人。」

笑笑聽罷，安心了許多，兩個女孩子吃了點東西，上街買了些衣服，就分開了，還約好周末一起出來玩。

笑笑心裏有自動治癒的能力，再加上顧哲川也並不瞞她太多。一些陰暗的，骯髒的東西，偶爾也倒給她點，他說，社會都是有個黑暗旮旯的角落，只看你會不會觸得到它罷了。他說，如果可以，我會將你一直護在我的羽翼之下，不過我也希望你能長大，認清一些事實。

笑笑接受了，蛻變了。為人處世之間，處處留了一分情面，在學生會，班級，與老師的相處，通過顧哲川教給她的，玩得風生水起。嗯，這才是大學生的精彩生活，很有成就感。

周末，笑笑穿了一身運動衫跟穀子去玩滑輪去了，其實她很羨慕穀子玩得那麼好看，也恨自己當年怎麼不早點學會，否則就有了一項炫耀的資本。

笑笑剛開始還是扶著欄桿慢慢地走動，穀子在一邊哈哈大笑，滑到她面前的不遠處，張開雙臂，「笑笑，到姐姐的懷抱里來，姐姐給你買糖吃。」

笑笑對着她喊，「我怕把你的胸撞凹進去。」

「靠，速度，再不來老娘不伺候了。」穀子一臉不樂意，怒視着她。

笑笑正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放開欄桿朝着她飛奔呢，不知道從哪裏快速地飛過來一個人影使勁地從後邊撞穀子……

囧，接下去便是三個人躺成一團摔倒在地上。穀子最先罵出聲，「媽的，哪個混蛋撞我？」

「是我。」略帶怯怯的聲音，可不就是陳喬那個小屁孩么。笑笑是腳勾在他們身上摔出去的，摔得更疼，她咧著嘴跪起來，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穀子，帶着你家學生一邊兒去。」

不知道從哪裏鑽出個小武來，「嘿嘿，今天和陳喬提你來玩輪滑，他硬拉着我來了，唉，沒有想到他根本就不會滑……」

「色女，快扶我起來。」

小武將穀子拉起來之後，嘆了一口氣道，「真無聊，這個有什麼好玩的。」

穀子被扶起來之後，就不管她了，拉着笑笑在一邊滑，笑笑平衡感很不好，摔了一次又一次，磨光了穀子的耐性，連罵她笨，笑笑的屁股摔得特別疼，就說自己要去休息，這個時候陳喬上前抓住穀子的手，「那你帶我玩吧，我比她好一點，容易學。」

笑笑上前捏了陳喬一把，「小孩子，你居然嘲諷姐姐！」

陳喬沒好氣地甩開笑笑的手，「不要碰我。」

穀子也嘻嘻哈哈地蹂躪了陳喬的臉一把，「這孩子不排斥我，嘿嘿嘿，老娘有魅力。」

笑笑不看她，一步步地挪到休息區跟小武聊聊天，看着陽光底下，穀子和陳喬雙人滑。陳喬的確比笑笑好多了，就這麼被帶着滑幾下很快就學會了，笑笑突然想起個事兒，穀子不也是會裝不會，讓學長帶她么，那陳喬呢？

「他以前不會滑么？」

「陳喬啊，我不知道。」小武正看小黃書呢，對這些不敢興趣的話題並沒有接話的慾望。笑笑拿指頭彈她，「豬頭，天天看小黃書，你沒得救了。」

「書中不是有顏如玉么？為什麼不能有美男子，真想書中出來一位美男，然後與我雲雨一番再離開，唉……」

「看書看傻了。」笑笑無奈道，這小武是理論知識遠遠大於實際能力。

這邊一直玩到下午五點多鐘，正準備大夥兒一塊聚餐，顧哲川的電話就打過來了，「笑笑，在哪兒？」

「我們要去吃飯呢？在雪山路這邊的老黃飯館。」

「那我過去，請你們，你們先點菜。」

「好。」笑笑說，「我家男人請你們吃飯。」

小武聽到有人請吃飯就很開心，陳喬悶悶道，「我都說我請你們了。」

穀子訓斥道，「你一個小屁孩，請什麼，等大哥哥來了，讓他請。」

這頓飯還是吃得很開心的。穀子和小武偶爾會問他一些在公司里發生的事兒，顧哲川挑着開心的講，還跟她們說了一些福利什麼的，聽的穀子小武羨慕不已，笑笑在一旁也覺得這社會么，有利有弊，不過都是值得去拼搏的。

笑笑的屁股摔了之後，在接下去的兩個星期內都沒有好。連晚上睡覺的時候都只能翹著屁股，顧哲川知道后狂笑，惡作劇般地大力揉着她的屁股，「笑笑啊，你真笨，我記得你的運動細胞也算是不錯的。」

笑笑嘟著嘴哼哼，「我怎麼知道的，就是學不會。」

顧哲川摸着她的腦袋道，「下次哥哥帶你去玩，保證讓你學會。」

「真的么？」笑笑一臉不相信，顧哲川嘿嘿一笑，「我比較有耐心，雖然你笨了點，但是哥哥能夠教會。」

過了兩個星期，顧哲川有了空，帶着笑笑出來。正好，穀子，陳喬，小武也一道兒約出來了。笑笑發現，其實吧，這諸多事兒上都需要個男人。她家小川哥哥手握住她的，堅定有力，她跟在他旁邊，還真的就學會了。笑笑即使是學會了，還繼續跟在顧哲川的身邊，跟他手牽着手，不願意分離。穀子偶爾滑到他們身邊會說上一句，「嘿，連體嬰不是這麼做的。」

笑笑瞪了回去，「要你管？」

哼，好不容易有個周末在一起，當然得多膩歪些咯。

穀子是時不時地跟陳喬做個什麼比賽，花樣兒輩出。後來笑笑就在一旁看，覺得這兩個人還真的蠻玩得來，什麼瘋遊戲都玩得出來。不過小武就是個了異類，來了也不玩，窩在角落裏看小黃書，看得津津有味的。笑笑說，「小武，我覺得你可以在家裏看書算了，這走路不是浪費時間么？」

小武搖頭，仰著一張單純的臉，大大的眼睛眨啊眨，「你不覺得我到這裏可以敲詐頓飯么？」

「噗。」笑笑當場就噴笑出來。

既然出來了，當然都是顧哲川這個有工作的男人請客，對於這麼點小錢，笑笑是一點也不心疼。因為她還知道了個秘密，他們家小川其實有錢啊，炒股炒的。那日顧哲川說他如今有百來萬的時候，笑笑還不相信的，後來看到證據了才不得不信。她問，「你你……這投資的錢……」

「夏師兄那裏借的，嗯高利貸借的。」

「你好強大。」

「我那個時候跟他借了一百萬吧，剛開始的時候不是很懂，也虧過，但是後來么，錢還光了不說，還多還了他十萬。嗯……不排除偶爾走偏門，畢竟這麼多兄弟中，能人高手還是挺多的，但是更多的算是我聰明。」

「呃……」

顧哲川還說，「其實我們工資並不算多，雖然福利不錯，若是不賺點外快，以後有很多願望是達不到的，萬一哪天你也開始喜歡珍珠寶石了呢？」

笑笑捂臉，小川哥哥真是會替她着想，「會么，我現在還沒有那種想法啊，你這麼一說我倒是真的有些想法了。」

顧哲川一聽，哈哈大笑起來，揉着她的腦袋，滿是愛意。

顧哲川給了笑笑一張卡，「這是我的工資卡，以後你來理財。等你大學畢業了，我把大錢都給你。」

笑笑現在花費並不多，而且家裏給的很充裕。這張卡對於她來說，可以說是可有可無，可是當她將這張卡拿在手中的時候，突然覺得有了生活的感覺。許久笑笑抬起了頭，她問，「小川，我們以後會結婚么？」

「廢話。」顧哲川敲着她的腦袋，將自己的臉湊近她，很近，他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暖暖的，他說，「寶貝，要嫁么？」

「廢話，這麼好的男人放着不嫁我就是傻子。」笑笑張手摟住他的脖子。

笑笑自覺是個幸運的女孩，從小到大都沒有什麼波折。她人生的啟蒙老師有很多，顧哲川則是最久的那個，他長她幾歲，走在她的面前，將他經歷過的事情，成功的經驗分享給她。在她無助迷茫的時候扶持着她，在她耍脾氣的時候包容她。

笑笑沒辦法想像，離開他的日子是怎麼樣的。這一路過來的一切一切，自己的運氣一大部分來自於顧哲川。

若是一輩子就這麼跟他走下去，也沒有遺憾了。

「顧哲川。」

「嗯？」

「越來越愛你了怎麼辦？」

顧哲川沉吟了半會兒，勾起了笑容：「以後還會更愛的。」

尾聲

顧哲川正式上班的前一個晚上。

顧哲川穿着正裝對着鏡子擺造型。笑笑已經洗完澡，趟在床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顧哲川的眼睛在鏡子與她交匯，突然摸著下巴轉過頭去：「笑笑，你完蛋了，又被我抓到缺點了。」

笑笑見他那一臉不懷好意的笑容，忙用被子捂住自己：「什麼？」

「你深深地陷入了我的美男計。」

「滾開。」

「哎喲，笑笑你真可愛。」顧哲川張開手來，「來，給朕脫衣服……」

笑笑抬腿就踹他，「呸，我才是皇上！」

「那，我呢？」

「皇后。」

「嗯，皇后啊……」

「朕只娶你一個，是不是對你很不錯啊？」笑笑抬着下巴笑。

「那，我得好好獎勵獎勵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