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腰

細腰

龍淼和顧延之公開的那天,辛葵在家裏上躥下跳。

她反反覆復地查看了顧氏集團的那條官宣微博,怎麼也不肯相信,顧延之和龍淼高中的時候就在一起了。

那時她也經常見顧延之,完全沒發現自己的表哥有半分這方面的苗頭。

在小姑娘數不清的嘆息之後,賀雲沂抬眼,眼神撂了過來,「就這麼傷心?」

辛葵盤腿坐下來,靠在他清勁的肩側,「不是啊,我只是覺得被背叛了,顧魔王這叫始亂終棄。」

賀雲沂揚眉,「這個成語是這麼用的?」

「我不管!」辛葵瓮聲瓮氣,「龍淼姐欸龍淼姐,那可是龍淼姐!」

顧魔王何!德!何!能!

眼下,小姑娘也現在是琢磨出來點味兒了。

顧延之那時候沒告訴她,公開前也沒告訴她,就是打好注意瞞着她了。

「你要氣到什麼時候?」賀雲沂收回視線,慵散地靠在沙發背上,「再怎麼樣,他們倆在一起都是事實。」

辛葵揪抱枕的動作頓住,登時覺得有些不對勁。

聯想起賀雲沂之前對於她懷疑寧燃和龍淼關係之時的淡定,加之現在他不像是頭回聽見的幽然。

小姑娘撇開抱枕,視線牢牢地盯在他身上。

賀雲沂穿着家居服,明輝如玉的面容隱在身後落地窗凌凌日光的映射中。

察覺到了她的打量,他斂眸,回望過來。

辛葵見他這副作態,更是落實了自己的猜測。

小姑娘半跪着,徑自撲上前去,雙手撈住他的脖子,使勁扭,「你也瞞着我,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

「哦?」賀雲沂任由她作亂,眉眼帶笑,「我瞞你什麼了?」

「你早就知道顧魔王和龍淼姐的事!」

「我知道了又怎樣?」賀雲沂老神在在,單手桎梏住她的細腰,「你也沒來問過我。」

「............」

她自己一廂情願地往另一個方向跑,好像確實沒來問過他。

「那又怎樣......」辛葵自覺賀雲沂話中有理,但是他知情不報,徑自看她左右揣摩,那就是他的鍋了。

小姑娘氣不打一處來,低頭倏然撞過來,牙磕在他精緻的鎖-骨上,磨了小磨。

賀雲沂身形頓了頓,抬手利落地扦起她小巧的下巴尖兒。

而後,另只手扶住她的腰,稍稍用力,天旋地轉之間,辛葵便被嵌在了沙發之上。

她望着上方,直接俯身覆過來的人,卷翹的長睫顫得厲害。

辛葵還沒來得及小聲驚呼,賀雲沂冽沉的氣息捱過來,在她嬌艷的櫻唇上印了印,復又在她頸側吮啜。

「咬我鎖-骨是吧?」

「誰、誰咬了!」

她那明明是啃.........

「行,不算你咬。」賀雲沂垂眼盯了身下的女孩一會兒,直接掀起她的裙擺,往上卷著,露出雪中紅梅,如玉指尖覆著,輕輕地碾,「那還鬧不鬧了?」

「不鬧了不鬧了......」小姑娘嗚嗚搖頭,看起來可憐巴巴。

她表面有多奉承,內里就有多麼憤慨。

賀雲沂這個只會欺壓她的禽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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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論那晚的賀禽獸解鎖了多少新的花樣,待到有空的時候,辛葵也沒讓顧延之和賀雲沂兩人跟過來,徑自約了龍淼喝下午茶。

辛葵引著龍淼回家的時候,兩個年輕的男人在廚房裏窩著。

刻意忽略了那兩間客卧,辛葵給龍淼介紹完家裏當初設計的佈局,好奇地往廚房那邊看。

「真是稀奇了,大魔王還會做飯?」

「最近說是要學。」龍淼跟着辛葵走過去,兩人一齊杵在料理台前,看顧延之站在賀雲沂的身側,有模有樣地在聽。

無論其他,兩道頎長的身影相疊又平行,看起來怪賞心悅目的。

但是辛葵還是沒忍住,探頭和龍淼討論,「可我感覺他學了,也還是會做得很難吃。」

小姑娘的聲音壓得盡量低,但因為都圍在廚房這兒,顧延之直接捕捉到了辛葵的碎碎念。

他冷峻面容沉下,臉色很臭,「辛葵,這陣子你抱怨我瞞着你,提什麼要求我都應了,現在上綱上線了是吧?」

「對!怎樣!」辛葵雄赳赳氣昂昂,即便覺得顧魔王不好惹,但今天有些特殊。

畢竟,有賀雲沂在身旁,她有恃無恐。

予顧大少爺來說,屈尊向賀雲沂學做菜便是人生一道大坎了,之前他在龍淼面前難得的兩次下廚,結局那叫一個慘淡。

奈何還未落實到廚藝上,又被辛葵當眾嫌棄。

思及此,他看了龍淼一眼。

對方淡然一笑,像是也這麼覺得似的。

「............」

顧延之眼瞼垂著,復又朝着賀雲沂開口,語氣冷漠,「今天來你們這兒,都忘了一件事。」

頓了頓,他開口,暗含挑釁,「賀雲沂,叫姐夫。」

辛葵就在對面,聽到這,徹徹底底地被顧延之的操作騷到了。

她這裏行不通,就非要佔賀雲沂的便宜是!吧!

「顧魔王,我今天跟你拼了!」辛葵繞過料理台,直接撲上去。

一對兄妹在廚房裏,就這麼不顧旁人地打鬧起來。

而後,被各自的另一半拉開。

賀雲沂拎走了辛小雞崽,龍淼扯開了顧大少爺。

坐在餐桌上的時候,辛葵撫了撫自己稍有些亂的秀髮,仍舊以眼神挑釁用來壓制對面的顧延之。

無聲之間,兩人斗得不分上下。

賀雲沂拍拍小姑娘的發頂,夾了她最喜歡的菜,低聲而撂,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語氣道,「你幼不幼稚?」

「才不幼稚呢......你就總要說我......一點兒也不疼我了.........」

辛葵現在,只想賀雲沂站在自己這邊。

結果他開口就說她幼稚。

賀雲沂嘆了口氣,親自將菜送到她嘴邊,看小姑娘不情不願地張嘴,復又鼓著腮幫子嚼嚼嚼。

他也不顧對面有龍淼和顧延之在場,徑自在她的小臉蛋兒上咬了口,「我明明最疼你。」

辛葵被哄好之時,抬頭便見對面顧延之略顯奇怪的臉色,像是覺得被兩人膩歪到了。

小姑娘當即抬頭,挑挑眉,笑盈盈地夾菜,去喂賀雲沂,拚命地秀恩愛。

飯後,兩對有情人又聊了會兒天,顧延之拉着龍淼起身,告辭了。

在門關上的剎那,辛葵依稀看見自己向來冷漠得一逼的臭脾氣表哥,湊到龍淼身邊,「你怎麼不親我?」

瞬間覺得這世界變了的小姑娘在門口愣愣地站了好一會兒。

而後才像是幽靈那般,緩緩地飄回了主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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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過後,辛葵在衣帽間的梳妝台上做好了護膚,邁向床邊的時候,仍舊是愣愣的模樣。

盛夏,賀雲沂給床裝了帶有帷縵的床簾,以防蚊蟲。

小姑娘肌膚嬌嫩,隔三差五就惹來幾個蚊子包,藕腿兒都被撓得紅通通的。她怕癢,又愛美,賀雲沂看她被叮成那副可憐樣,就上了心。

入睡前,他放下了四周用以遮蓋的垂擺,層層的紗落下來,上方綴的花紋在暗色里隱隱浮動。

今夜看辛葵在床邊踱來踱去,遲遲不肯上床,他挑眉道,「你傻了么,還不過來。」

聽到他這樣出聲,她好像才緩過神來,慢慢地走過來。

被賀雲沂打橫抱起仍在床上的時候,辛葵也只是小小地「呀」了聲,沒再做多餘的反抗。

「你在想什麼?」他俯身,用手撥撥她的睫毛。

「我在想我哥和龍淼姐的事兒。」她陷入了沉思,面上帶有認真的神色。

賀雲沂單手半撐住臉,就這麼看着她,「剛才巴不得別人走,現在又想念?」

「不是嘛。」她笑笑,「我只是覺得這樣挺好的,今天逛街的時候我問了龍淼姐,她大致和我說了,我就覺得,他們兩人一路過來,挺不容易的。」

龍淼的身世那般,導致她性格如斯,和顧延之跌跌撞撞度過的這些年,終究是賽過了時間和考驗,迎來曙光。

賀雲沂聽了后,也只是應了聲,沒有發表更多的意見。

辛葵半轉過身來,乾脆趴伏在他的胸-膛之上,「沂寶,你有沒有想過,當初要是你沒有去參加京華盛明那次的建交,我們倆會不會就此錯過了呀?」

賀雲沂沒吭聲。

辛葵搖搖頭,「欸你怎麼不說話?」

「你成天想些什麼有的沒的?」賀雲沂摁緊她,「沒有如果。」

辛葵有些不滿意他這個回復,像只毛毛蟲一樣,拱來拱去。

賀雲沂桎梏住亂亂動的小姑娘,緩聲開口,「好了,別亂動。」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再次出聲,「即便我當初沒有去那次的兩校建交,我也依然會在各種場合遇到你,依然會,想起你。」

只不過,時間線要再往後移一些而已。

再者,當初忘掉他的是她,予他來說,她無論在何時出現,他都能一眼就認出她。

又或許是,假如兩人不曾在年少時有過短暫的相遇。

那麼即便僅僅是在圈內初見,他也依然,會為她動心。

辛葵美得冒泡兒,覺得心口甜滋滋的。

然而還沒等她笑眼彎彎太久,賀雲沂單手扯開她睡衣的絲綢襟帶,「你這樣又讓我想起了一件事。」

「當初,把什麼都忘了的人,是你。」賀雲沂長眸斂著,明晰指尖在她的白嫩小臉兒上點了點,「你把我忘得一乾二淨,現在又來反問我?」

無論是年少時,還是重逢時,辛葵壓根就沒想起來他。

小姑娘聽了愣愣,率先察覺到他某處的破竹之勢,當即求饒。

「欸呀,我當時、我當時年紀小,不記事兒!」

「小?」賀雲沂笑笑,嗓音淳然,手順延着絲綢質地的睡衣下擺探進,而後緩緩地往上划,覆蓋在起伏之處時,他頓頓,「也不小了。」

也不知道這句話指的是什麼.........

辛葵小臉兒爆紅,還沒怎樣,察覺到賀雲沂直起身來。

他拖過小姑娘,竟是將床尾兩個角落處的縵帶繞過來,分別纏於她兩側的腳踝處,而後利落地打了個結。

辛葵迫不得已,任由擺佈。

奈何這樣被桎梏住的姿態,是以往沒有過的。

她再怎麼拚命踢腿,掙扎,只讓縵帶纏得愈發緊。

「嗚嗚嗚你這個大色-狼!這、這是什麼啊......」

賀雲沂嘴邊噙著笑,「這床幔還算有用處。」

年輕的男人只一雙手箍緊她的手腕,而後固定在她頭頂上方,便能輕輕鬆鬆地壓制。

辛葵仿若被釘子釘在了床褥之上,半晌都動彈不得。

賀雲沂眉眼間沾染了點暴風雨前罕見的溫柔,「壓根不用提着腿了。」

倏然明白他話中意思的辛葵,復又被他吻住。

暗自嗚咽一聲,小姑娘開始大著舌頭,進行各種意義上的討伐。

不過,確實是很方便。

賀雲沂像是頂禮膜拜,虔誠不已,由上至下,一寸寸地移過去。

他只覆在其中,窄勁的腰連連發力,小姑娘便已經說不說什麼話來了。

昨晚新換的床單,在今夜,難逃某些命運。

深灰色被浸著潤着,有一圈比起周遭,顏色要來得更深一些。

這樣的波浪起伏,褶皺橫生里,四周床簾隨着動作微盪,而後又是驟然的晃。

從那樣的驚濤,駭浪,和無邊無際的鑿擊中,辛葵這一場,猶如小死了幾回。

偶爾深了些的時候,她都覺得自己要被懟飛了。

這一次,她是哭着,且揪著賀雲沂,才入睡的。

是真的被欺負狠了。

---

隔天上午,她迷迷糊糊之中感覺到賀雲沂起來了。

對方凝視了她幾秒,好像是交待了什麼,而後輕輕地在她額間印下一吻。

她覺得賀雲沂像是蚊子一般,連忙隨意地敷衍幾句。

而後,辛葵復又進入夢鄉。

眼下她幽幽轉醒,拉扯中的那股子酸和軟登時泛上心頭,像是刻進了骨髓那般,隱隱而來。

她半坐起來,視線率先落入床尾的兩條縵帶。

依稀可見昨晚綁着腿的力道,還打着卷。

看到這兒,辛葵就來氣。

她三下五除二地下了床,齜牙咧嘴了會兒,睡眼惺忪地邁出卧室,準備敲擊一番賀雲沂。

走到客廳里的時候,那道修長的身影正背對着她。

手裏不知道拿着什麼東西,側身而聽。

辛葵想也沒想,小碎步邁上去,靠近了后徑自跳到他背上,扒拉着,「賀雲沂,你昨晚不要太過分......!」

猝不及防被偷襲,賀雲沂頓了頓。

稍稍穩住后,他偏過臉來,揚眉看着她。

「那個......賀神......你還在線嗎?」

這樣的聲音驟然而出,直接讓辛葵愣怔在原地。

她這時候才看見,賀雲沂的手裏拿着手機。

屏幕上顯示著--「正在通話中——」

---

熱搜又炸了。

因着那一聲陡然闖入的嬌俏女聲。

作為歌壇內常居鼎峰的無上神話,賀雲沂熱度不減,勢如衝天。

在奠定無人可撼動的地位之時,他也愈發神秘,很少參與綜藝和專訪。

這一次,在全網歡聲中,他應邀參加時下熱度最高的訪談錄,實屬難得。

今天恰好是新一季的宣發會,製片方為了吸引流量,當場電話連線賀雲沂。

哪兒曾想,簡單的問候進行到半程,賀雲沂只慵懶應了幾句,另一道甜潤的嗓音倏然傳入:「賀雲沂,你昨晚不要太過分......!」

現場觀眾和媒體皆是一臉懵。

昨晚......

什麼過分.........

等等,這聲音,好他媽耳熟啊!

眾網友將這一段視頻截屏,很快傳遍了大街小巷。

「我靠,星雲夫婦再度遭遇曝光危機,是小情趣還是捉迷藏,請聽下回分解。」

「哈哈哈哈哈其實我當時一聽,心裏咯噔一下,但這聲音那麼耳熟,嘖。」

「我做錯了什麼,我只不過點進了熱搜,為什麼又要屠狗?!」

「只有我注意到了小辛葵那句話里的-昨晚-了嗎,艹!」

「這才是重點吧,能不能詳細說說,哪兒過分了?」

「哈哈哈哈不用詳細說說了,現在這個時間點,都快下午了吧,大家都懂的。」

「嗯嗯,懂得扣1」

「+10086」

網上討論得不亦樂乎,辛葵線下猶如螞蟻轉圈。

辛葵是在賀雲沂淺淺聊了幾句,掛了電話之後,才抱着希望問他,剛剛那通電話是誰打來的。

賀雲沂一派雲淡風輕,沒有解釋,照例給她做了午飯。

飯後,辛葵看着被屠榜的熱搜,以及跑到她微博評論下面狂歡的網友,那份最後的希望也破滅了。

而後,迎接着微信里各類親朋好友以及圈內朋友的揶揄。

辛葵乾脆放任自流了。

耳熟吧。

是的沒錯雖然我也不想但確實又是我(·Д·≡·д·)!

---

不過,認真說來,這次着實是掀起了全民的圍觀。

就連不怎麼參與飯圈的娛評人,都來看了熱鬧,在辛葵微博下樂呵呵地調侃了幾句。

當年,他曾打趣道,「誰能夠將賀雲沂這樣的人拉下神壇,誰就擁有了全世界。」

眼下,他復又說道,「那個人,實實在在地,出現了。」

辛葵看了會兒,目光定在「神壇」兩個字。

確實,聯想到昨晚賀雲沂綁住她腳踝的舉措,要還在神壇之上,那才叫奇怪。

小姑娘在沙發上滾來滾去,不斷哀嚎。

賀雲沂見了走過來,「你那兒還很難受?」

「你別說話.........」

越這樣說話,她越承受不來。

辛葵湊到他身邊,「還很酸呢。」

見賀雲沂作勢要來檢查,迎着他關切的目光,辛葵只是攥緊他的胳膊,順勢從沙發上坐起來,半窩在他的懷裏。

賀雲沂以為她今天鬧了那場烏龍,心氣不順,「你我的關係,還怕什麼?」

「一切有我在。」他說。

辛葵輕輕地搖搖頭,掩蓋住自己,不知為何,倏然潤濕眼眶的熱意。

她只是在想,或許就是眾人所看到的那般。

現在的她,因為有賀雲沂。

真的成為了,那個擁有全世界的人。

※※※※※※※※※※※※※※※※※※※※

「小劇場」:

賀某人:看來縵帶着實不錯。

小辛葵:下不為例!

賀某人:不可能。

3hxn次方——

小辛葵:.........

來鳥,明天小包子!期待賀家崽崽嗎!!!!感謝在2020-09-2022:52:58~2020-09-2211:28:4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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