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遲到的王位(上)

第一章 遲到的王位(上)

窗邊的牡丹,含羞進入了夢境。

甜甜的美夢,請不要把它吵醒。

……

歌姬輕婉如鶯的聲音,正在吟唱當下最時新的曲子《窗花夢》,趙朝情不自禁地跟着歌姬的歌聲輕輕哼唱起來。趙朝喜歡音樂,喜歡唱歌,這首歌是他最喜歡的歌曲之一。就在他的心境悠蕩進入歌聲世界的時候,一個低沉卻又威嚴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朝兒,你忘記寡人的話了么?」

趙朝一驚,頓時從音樂的世界回到現實的世界中,他低頭抱歉地說:「父王,請恕孩兒一時忘情。孩兒一定牢記父王的話,今後再不沉溺於歌樂之中。」

今天是周天子元安王十五年(公元前387年)二月初八,不僅是二十四節氣的「春分」,也是祭祀神農氏的日子。今天趙國君王趙武侯帶領群臣去神農廟獻上三牲(牛、羊、豬),祈禱今年農作物豐收。祭祀了神農氏之後,趙武侯又在天宸殿裏大宴群臣,演奏歌舞。

趙朝是趙武侯唯一的兒子,趙武侯對他珍愛萬分,在大宴群臣的時候,特別讓趙朝陪坐在自己身旁。趙武侯和趙朝坐在正面,兩邊坐着兩排大臣。趙武侯的右邊,坐着太師鍾皋,太傅樂宸和太保庄瑾廷。太師、太傅和太保三位大臣通稱「三公」,是朝廷中級別最高的,為正一品官。三公雖是大臣的最高頭銜,但卻是虛銜,並無實權,向來由最為德高望重的大臣來擔任。通常朝廷議事時,「三公」一向是緘口不言,只作為一個權威性的擺設。可是到了非常時刻,比如擁立新國君的時候,由於「三公」的地位高,就有極大的發言權。

趙武侯的左邊,坐着右丞相貝筠和左丞相谷千浩。左右丞相通稱「兩相」,他們在級別上比「三公」低半級,是從一品官,但左右丞相擁有實權,通常朝廷的政事,除了需要稟報趙王的大事外,大部分政事都由「兩相」來處理。右丞相和左丞相地位基本一樣,只是右丞相在名分上比左丞相稍高。

在「三公」的下手位置,坐着「四大勇將」,即驍勇將軍鄧泰,雄勇將軍馬勝,神勇將軍司徒耕勤和威勇將軍李毅岷。這四個頭銜上帶一個「勇」字的將軍,通稱「四將」,是趙國武將中地位最高的,向來由武功最高的人來擔任。「四將」是武將,比文官低一級,為正二品官。

趙國有上、中、下三支軍隊,還有一支專門保衛王家的禁軍。上、中、下三軍和禁軍是由「四將」來統帥的,每個將軍統帥一支軍隊。驍勇將軍鄧泰統帥禁軍,雄勇將軍馬勝統帥上軍,神勇將軍司徒耕勤統帥中軍,威勇將軍李毅岷統帥下軍。然而今天「四將」的席位中,卻有一個席位是空的,空席上放着一個木牌,上面寫着「驍勇將軍鄧泰」。原來驍勇將軍鄧泰奉趙武侯之命,正在遠征中山國的途中。

在「兩相」的下手位置,坐着「六卿」,即吏部卿、戶部卿、禮部卿、兵部卿、刑部卿和工部卿。「六卿」在級別上又比「四將」低半級,為從二品官。「三公」、「兩相」、「四將」和「六卿」這十五位二品以上的大臣,構成了趙國朝廷的決策人物。

三盞宴酒之後,君臣逐漸話多了起來。趙武侯說:「今年冬天冷得出奇,大雪綿延不斷,寡人一直沒有外出狩獵,身子都發癢了。過了春分冰雪融化,所以寡人準備三天之後去南山打獵。」趙武侯是極愛打獵的人,因為大雪封山,不能上山打獵,這幾個月來一直心中發癢難熬。

右丞相貝筠卻勸道:「陛下,今年奇寒,大雪封山,老臣聽說連山上的熊彘都被凍死了不少。天氣這麼冷,不宜外游,所以老臣勸陛下,不妨等到春暖花開之後再去狩獵,也不為遲。」

趙武侯不在意地說:「你們文人不知道,武將應該知道這個道理。」說着趙武侯轉向三位將軍說:「武人應該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愈是天冷愈要練兵,對不對?哪有天冷就不出獵的道理。」三位將軍聽趙武侯這麼說,只得點頭附和說:「陛下言之有理。」

左丞相谷千浩卻沒有附和,而是說:「陛下,老臣以為貝大人的話亦有道理。雖說春分之後山上的冰雪稍許融化,但現在上山打獵還是路滑危險,陛下最好等山上冰雪完全融化之後再去狩獵吧。」

趙武侯依然不以為然地說:「貝愛卿,谷愛卿,兩位愛卿的好意寡人心領了。只是再不出去打獵,活動一番筋骨,寡人的武功都要荒廢了。」

儘管趙武侯這麼說,兩位丞相還是堅持己見,說:「請陛下以社稷為重,三思而後行。」

春秋戰國時代,國王尚沒有後世那樣絕對的權威,國王對大臣的話也得讓三分,如果國王不得人心,大臣起來廢掉國王另立新君之事也屢屢發生。所以趙武侯對兩位丞相堅持反對自己出獵的意見,不得不慎重對待。趙武侯把臉轉向太師、太傅和太保的「三公」,說:「請問三位愛卿,對寡人出獵有何看法?」

「三公」在朝廷議事時並不發表意見,只是在朝廷里發生爭論時,他們也才扮演「和事佬」的角色。今天三公見趙武侯和兩相在出獵問題上發生了爭論,就扮演起和事佬的角色。太師鍾皋輕咳一聲,說:「以老臣來看,陛下和兩位丞相之言都有道理。老臣以為,不妨請靄徽觀的天師來卜算一卦,如果是『吉』卦,陛下出獵不妨;如果是『凶』卦,陛下最好不要出獵。」

趙武侯和眾臣聽了太師鍾皋這個不偏不倚的意見,都紛紛贊同,趙武侯立即派人去請中牟最有名靄徽觀的青雲天師。很快青雲天師就來到天宸殿,對趙武侯行完拜見之禮后,太師鍾皋請他為趙武侯出獵卜算凶吉。青雲天師說:「老朽帶來一副玉簽,請陛下抽一支簽,就能斷定凶吉。」

趙武侯對鍾皋揮手說:「鍾愛卿,你來替寡人抽籤吧。」

鍾皋對趙武侯遙拜一下,說:「既然陛下信任,老臣就替陛下抽籤了。」

青雲天師拿出一個白玉瓶,裏面放着十二支玉簽。鍾皋慎重地伸手從玉瓶中抽出一支玉簽,交給青雲天師。青雲天師接過玉簽,似乎無意地用衣袖拂了一下,眾人誰也沒有留意青雲天師的這個動作,但他此時已經把玉簽調包了。

原來青雲天師衣袖中事先藏好一支「大吉」的玉簽,不管鍾皋抽的是什麼簽,只要一調包,肯定就是「大吉簽」。青雲天師精明人世,知道這種情況下抽到「大吉簽」才能讓趙王高興。青雲天師拿着那支調包了的玉簽,對天地各拜了三拜,然後輕輕打開包着玉簽的白帛。

眾人的眼光都盯着青雲天師的手,只見他從白帛中拿起玉簽,玉簽上兩個朱紅大字「大吉」,青雲天師朗聲說:「此簽大吉!」

眾臣一陣鼓掌,趙武侯高興地說:「好,這個卦算得好,天意也是讓寡人去狩獵了。來人,賜天師黃金十鎰。」

兩相見抽到了大吉簽,不好再說反對的話。趙武侯笑着問身邊的趙朝,說:「朝兒,這次陪爹爹去打獵怎麼樣?」

趙朝卻搖頭說:「父王,孩兒一看見血心裏就難受,我……」

趙武侯明白他的意思,擺手說:「好吧,我不勉強你。」

趙朝外貌俊美,有人形容他「面若敷粉,唇若施脂,眉如墨畫,目如秋波」,倒也不算是過分的讚譽。趙朝的性格溫文爾雅,與趙武侯粗獷勇猛完全相反,而且一點也不喜歡騎馬打獵,只愛詩詞書畫,特別是喜愛音樂,所以他從未跟隨趙武侯一起出去打過獵。趙武侯寵愛這個孩子,倒也不干涉他的愛好,還為趙朝請來名師教他音樂,父子關係頗為融洽。

三天後,趙武侯帶着三千禁軍校尉,浩浩蕩蕩地出發去打獵。當時趙國的都城在中牟,趙武侯的王宮坐落在中牟城裏坐北朝南的中央位置,高高的紅牆頭上露出一座接一座宮殿的金黃色屋頂,其規模和氣勢,甚至比周天子的宮殿還要宏大氣派。這從周朝的禮數上來說,顯然是僭越了。不過那時周王室的勢力衰敗,各國諸侯都不把周天子當作一回事,修建的王宮一個比一個宏大氣派。

趙武侯的人馬穿過南大街,這裏有一座被高牆環繞着的大宅邸。雖說過往的行人看不見宅邸里的風景,但只要看看漆得油光鋥亮的鑌鐵釘紅漆大門,看看被擦洗得一塵不染的兩隻昂首鎮門的大石獅子,就可以想像出宅院裏面的豪華程度;再看看大門口站着的不是一般的門丁,而是禁軍的衛兵,也可以猜出裏面一定住的是極有身份的人物。

這座豪華宅邸是趙朝的住所,被當地人通稱為「太子府」。雖說趙武侯並沒有正式冊立趙朝為太子,但大家都認為趙朝被立為太子不過是早晚的事情,所以見了趙朝都恭稱他為「太子殿下」,趙朝也心安理得地接受這個稱呼。今天趙朝一早起來,在太子府的大門口等著趙武侯的人馬從這裏路過。不多時趙武侯的人馬過來了,坐在天子鑾輦上的趙武侯看見趙朝,對他揮揮手,趙朝則給趙武侯行禮遙拜,為他送行。

趙武侯帶着人馬穿過南大街,轉到西大街,這裏也有一座高牆環繞的大宅邸。這座大宅邸的規模相當宏大,在中牟城中是屈指可數的,甚至不小於趙朝的太子府。然而這座大宅邸卻年久失修,破敗的高牆上長出了茅草,厚重大門上漆皮剝落,鐵鏽斑斑,門角上還佈滿了蜘蛛網,似乎很多年都沒有開過大門。更讓人感到凄涼的是,門口兩隻鎮門石獅子已經倒了一隻,另一隻石獅子身上落滿了斑斑鳥糞,不知底細的人,都會以為這是一座廢棄了的無人大宅院。其實不然,這座破舊敗落的大院裏還住着人,住着一個曾經輝煌一時,現在卻幾乎被人遺忘的重要人物。

趙武侯和他的人馬經過這座破敗大宅院門前時,院裏一個中年男子從門縫中向外張望,看到趙武侯耀武揚威地帶着禁軍外出狩獵,發出一聲輕輕的嘆息。中年男子的年紀雖說還不算老,頭髮卻已花白了,額頭上刻着幾道深深的皺紋,這是經常愁眉不展留下的烙印。中年男子穿着一身打着補丁的舊錦袍,這身衣服雖說破舊,但依稀還能看出考究的刺繡花紋,說明它曾經是一件非常奢華的衣服,可以讓人聯想到這身衣服的主人極其輝煌的過去。

趙武侯浩浩蕩蕩的出獵,讓中年男子回想起自己過去繁花似錦的日子。這座大宅邸,曾經也和趙朝的太子府一樣富麗堂皇,甚至也一樣被人稱為「太子府」。中年男子就是這座大宅邸的主人,名叫趙章。現在的年輕人,大多不知道趙章是誰,可是老年人還記得趙章這個曾經響亮一時的名字,他是先王趙烈侯的長子,是一個曾經也被人們尊稱為「太子」的大人物。

趙章的思緒回到他年輕的時光,那時這座大宅邸中的亭台樓閣金碧輝煌,日夜笙歌曼舞,左右仆婢成群,門前來拜訪的馬車排成一長串……。那時的他榮耀尊貴,無憂無慮,全然不知世界上尚有「煩惱」二字。趙章十八歲那年,趙烈侯給他聘來美貌絕倫的魏國公主為妻,更是讓他高興得連做夢都帶着笑容。然而就在一年之後,趙烈侯忽然暴病而亡,趙章的幸福歡樂也隨着趙烈侯的遺體一起埋進了墳墓,從此笑容從他的臉上消失,歡樂與他絕交,憂愁卻成了他最好的夥伴。

趙烈侯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快去世,所以生前沒有正式冊立趙章為太子。不過按照趙王室的宗法,趙烈侯去世后,應該由長子趙章繼位。可是趙烈侯的弟弟趙箋卻站出來說:趙章還未成年,不能繼承王位,要由他來攝政王位。古時男子二十歲成年,趙章那年十九歲,只差一年,趙箋就用這個理由排斥了趙章,自己攝政趙王之位。趙箋攝政王位時,曾信誓旦旦地說,等趙章二十歲成年之後,就會把王位交還給他。然而等到趙章成年之後,趙箋卻再不提這件事,一直把國王作了下去,成為趙武侯。

趙箋這樣當上趙王,顯然是不符合禮法的,朝廷中也有不少人不滿意趙箋類似於篡位的做法。可是當年趙烈侯把軍政大權都交給了弟弟趙箋,他在朝廷里的勢力極大,沒有人敢站出來為趙章說話,這樣趙武侯就順理成章地把趙王之位做了下去。趙箋成為趙武侯,烈侯太子趙章也就成了多餘的人,他從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一下變成一個多餘無用之人,這種心理的落差是一般人難於想像的。

趙章剛開始還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朝廷中會有人出來替他說話,討回應由他繼承的王位,但不久他就徹底失望了,沒人敢站出來擁戴他。不過趙章是非常聰慧之人,他知道自己雖沒有能力與叔父趙武侯爭奪王位,但他的存在對趙武侯總是一個威脅,他不能不防備趙武侯下毒手。趙章冥思苦想,怎樣才能避免叔父對自己起殺心呢?最後他想出一個辦法,就是低調生活,閉門不與任何人交往,安心做一個多餘的人。

趙章從此閉門不出,不與任何人交往,每日只與夫人魏氏在太子府的大院子裏養花種草消磨時光。趙章從此不再添置新衣服新傢具,更不去修繕房屋,這樣幾年下來,富麗堂皇的太子府就變成一座野鳥亂飛,雜草叢生,頹敗不堪的荒蕪宅院。趙章還遣散了成群的仆婢,只留下幾個忠心的老僕和婢女,同時也遣散了門下的百餘門客。

後世的王子喜歡搜羅稀奇的古董,而戰國時的王子們,卻喜歡搜羅稀奇的人才。只要你有一技之長,甚至是雞鳴狗盜的才能,都可以成為王子府的座上門客,白吃白住不要錢。在這種搜羅賓客的風氣之下,趙章也不例外地搜羅了百餘三教九流的門客。大部分門客投靠趙章,不過是看中了趙章的財富地位,現在趙章成了一文不值的多餘之人,眾門客自然是飛鳥各投林,紛紛散去,最後只剩下兩個對趙章非常忠心之人。這兩個人一個叫喬守正,一個叫吳祐,他倆是結拜兄弟,都是武功高手。

當趙章問他倆為何不離去,喬守正和吳祐說:「不管主公是不是太子,都是我們兄弟的恩公。我們兩人甘願不要報酬,留下來繼續為主公效勞。」

趙章聽了他倆的話,異常感動,眼中含着淚光,長嘆說:「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啊。只恨我以前沒有對兩位義士更加盡心,怠慢了兩位。」

兩人說:「主公何出此言。主公在我倆最困難的時候幫助了我們,如此洪恩終身難報,當時我倆就起誓一定誓死效忠主公。現在主公有難,我倆怎能視主公的危難不顧,一走了之呢?」

趙章感動得半晌無語,停了一會才說:「兩位義士的好意,敝人感激不盡。只是現在兩位義士留在敝府,不僅幫不了我什麼忙,反而給了別人搞我的把柄。」

喬守正不解地問:「這又是為何?」

趙章輕輕搖頭,喟然長嘆說:「現在我叔父做了趙王,我就是一個不應該活在世上的人了。好在叔父還念骨肉之情,留了我一條性命,可是不知哪天叔父反悔起來,我就沒命了。我現在是如履薄冰,只能低調生活,所以遣散了家僕和西賓,好讓叔父覺得我沒有與他爭奪王位的野心。如果你們兩位武功高手留下來,就有人會到叔父那裏告狀,說我野心不死,所以我……」

喬守正和吳祐明白了趙章的意思,兩人也是唏噓不止。吳祐忿忿地說:「趙武侯篡奪了您的王位不說,還要害您的性命,實在是天理不容。」

趙章嘆息說:「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不講天理的,只講誰的實力強,誰的勢力大。沒有實力,再有理也是無用啊。」

喬守正和吳祐聽了又嘆息了一陣。喬守正想了想說:「我們留下的話,趙武侯派人來害您的時候,我們還能保護您逃走。要是我們都走了,到了危急的時刻,誰來保護您呢?」

趙章感激地對喬守正說:「喬義士的一片好意,敝人心領了,只是兩位留在我府上,只怕有奸人去告狀,說我私藏刺客,試圖行兇,那我有嘴也說不清啊。」

喬守正和吳祐也明白他們留在趙章府上,只能是幫倒忙,可是就這麼離開,卻又是於心不忍。喬守正想了一會兒,忽然說:「主公,我有個一舉兩得的主意。我們留在您府上,確實會給您添麻煩。既然這樣,我倆就搬出去住,在主公附近租一處房子住下來,這樣別人就沒話說了。我們住在主公附近,一旦主公有什麼危急之事,我倆就可以立即趕來幫忙。」

吳祐聽了連連點頭說好,表示他也願意住在附近保護趙章。趙章也覺得喬守正的主意不錯,他確實也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在危急的時候能有人來救他,於是趙章對他倆說道:「如果兩位義士真的願意住在敝人附近,在敝人危急之時前來相助,那當然是再好不過的了。」

喬守正和吳祐見趙章同意這麼做,立即表示明天就搬出去。吳祐又說:「我們還可以再招一些敢死之士,人多力量就更大,這樣一旦主公有危難,我倆就帶人趕來相救。」

趙章聽了吳祐的話,沉吟半晌說:「兩位義士的主意固然不錯,只是在我家附近大張旗鼓地招兵買馬,又會引起別人的疑心。兩位義士真要有心幫敝人,不如在城外買一所莊園,在那裏招兵買馬,就沒人懷疑了。」

喬守正和吳祐都說趙章的主意好,趙章說:「辦這麼大的事,兩位身邊沒有多少錢吧。敝人還有一點積蓄,可以拿出來一用。」

喬守正和吳祐都表示不要趙章的錢,說趙章今後的生活也困難,他們可以設法去籌錢。趙章微笑說:「常言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敝人雖說是破落的王子,但手裏還有一點值錢的東西,你們就拿去用吧。」

趙章叫老僕把東西收拾出來,不多時老僕就搬來了瑤琴,寶鼎,琉璃盞,琥珀杯之類的東西,算下來也值不少錢,足夠買一座大莊園,招上百名莊客。趙章說:「這些都是講排場用的奢侈之物,現在敝人也不請客,用不着講排場了,就把這些東西變賣了,用來買莊園和招兵買馬吧。」

喬守正和吳祐接下趙章的這些值錢物品,變賣了之後,在中牟城西門外買了一所大莊園,又招收了一些會武功的莊客,儼然成為趙章的一支秘密守衛部隊。

時間過得飛快,一轉眼二十多年過去了,趙章已從一個翩翩少年,變成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由於心情鬱悶,趙章的外表看上去要比他的實際年齡大十歲。這二十幾年來,趙章把自己閉鎖在這所大院子裏閉門不出,韜光養晦,沒給趙武侯引起任何麻煩。這樣趙武侯也就逐漸淡忘了趙章的存在,不把他當作威脅,讓趙章一直活了下來。在這些年中,趙章的夫人魏氏為他生了三個兒子,他們怕兒子留在自己身邊會有危險,就把孩子送到魏國魏夫人的娘家去撫養。魏夫人的娘家是魏國王室,所以給魏夫人的孩子以王子的待遇,孩子們在魏國生活得不錯,只是從未見過自己的親生父母。

魏夫人雖說出生王室,卻沒有一般王室公主的嬌驕之氣,是非常賢惠的人。趙章從尊貴的王子隕落為庶民之後,她並沒有埋怨趙章的命運不蹇,而是與他一起共患難。從此魏夫人不施粉黛,身着打補丁的衣服,像貧窮人家的媳婦一樣,親自下廚做飯。趙章對魏夫人深感愧疚,常常懷着歉意說:「夫人,真對不起,讓你跟着我受苦了。」

魏夫人卻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既嫁了你,好也罷,壞也罷,都是命中注定的。我相信夫君並非久居人下之人,總會有出頭的一天。」

趙章長嘆道:「我也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如此啊,可是命運會給我這個機會么?」

「嘎,嘎,嘎」,烏鴉的幾聲長鳴,打斷了趙章回憶往事的思緒。他聽到門外趙武侯浩浩蕩蕩的人馬漸漸遠去的聲音,又輕輕地嘆息了一聲。這時魏夫人匆匆過來,對趙章說:「夫君,你快來看,出了一件怪事。」

趙章奇道:「出什麼事了?」

魏夫人說:「你知道後院那株枯死多年的柏樹吧?剛才我去後院時,發現枯樹的樹枝上居然又冒出了綠芽來,你說是不是怪事?」

趙章跟隨魏夫人到後院一看,果然那株枯死柏樹的樹榦上,居然悠悠冒出了嫩綠色的幼芽。趙章夫婦平日無事,就在大院子裏面養花種草栽樹,多少年下來,兩人幾乎成了園藝家,對院子裏的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

魏夫人心神不定地說:「夫君,我看書上說,凡天下之物,都有天人感應,草木亦是通人性的。據說周公廟前的檜樹,亂世則萎,治世則繁,如此繁萎了好幾次呢。你說咱家這株枯樹發芽,會不會是什麼事情的徵兆?」

趙章安慰夫人說:「夫人,枯樹發芽也是常有之事,算不上什麼徵兆。」趙章雖然裝出滿不在乎的樣子,但心中也是頗為擔心,暗暗對天祈禱:「蒼天啊,我們夫婦這些年來提心弔膽,總算熬到了現在,可千萬別再出什麼事啊。」

兩人正說着話,老僕來報,說:「喬吳庄的喬爺和吳爺來看望您了。」

趙章一聽是喬守正和吳祐來了,高興地說:「快請兩位在客廳里坐下,我們夫婦馬上就去。」

喬守正和吳祐果然對趙章忠心耿耿,這二十幾年來,他倆一直住在中牟城西門外的一所大莊園中,暗中保護趙章,這個莊園就取兩人的姓氏叫做「喬吳庄」。喬守正和吳祐定期來探望趙章,他倆化妝成下人,從後門悄悄進來,沒有人注意到他倆,也沒人知道西門外喬吳庄的人是趙章秘密的地下衛隊。

喬守正和吳祐要給趙章夫婦行禮,趙章急忙扶起兩人說:「兩位都是自己人,何必這麼客氣。」

魏夫人也說:「我們多虧兩位的暗中保護,才能平安地過日子。不然的話,連叫化子都要欺負我們了。」魏夫人的話說得不錯,有幾個地痞,見趙章失勢破落,就想到他家來敲詐錢財,幸虧喬守正和吳祐出手教訓了那幾個地痞一頓,他們才不敢再打趙章的主意。

喬守正和吳祐客氣地說:「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報答主公對我們的恩德。」

趙章叫老僕拿來酒,魏夫人親自做了幾個菜,幾個人就邊喝邊聊起來。魏夫人說到枯死多年的柏樹忽然發芽之事,喬守正高興地說:「這一定是蒼天開眼,主公就要復辟王位的徵兆。」

趙章笑着擺手道:「快別說什麼復辟王位了。我現在能平安無事地活下去,就已經心滿意足了,那敢奢想復辟之事。」

吳祐說:「人生無常,世事難料,說不定主公否極泰來,也未可知。我們已經在喬吳庄召集了百餘會武功的莊客,一旦主公召喚,我們就立即為您效死力。」

趙章感激地望着喬、吳兩人,高興地說:「兩位已經召集到這麼多人,那我就更不用擔心安全問題了。我結識了你們兩位義士,真乃三生有幸啊。」

第二天吃完早飯,趙章和往常一樣,在空無一人的大院子裏一面散步,一面欣賞他們夫婦兩人精心培植的樹木花草。已經是初春季節,黃色的迎春花已經盛開,粉紅色的桃花開始開放,海棠樹的嫩枝上也出現了許多蓓蕾。當趙章走到大門附近時,忽聽到外面傳來慌亂的人馬嘈雜聲,他從門縫裏往外看,只見跟隨趙武侯出獵的那支禁軍隊伍,又匆匆回來了。不過這次趙武侯的隊伍不是整齊地列隊而行,而是雜亂地奔跑,一個個好像張皇失措。趙章的心抽緊起來,心想大概是出事了,這時他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喊道:「陛下晏駕了。」

這喊聲讓趙章大驚失色,渾身也隨之顫抖了一下,他趕緊把耳朵貼在門縫上繼續聽,卻再沒有聽到「陛下晏駕」的聲音。趙武侯的隊伍走遠了,街上又回復了原有的平靜,然而趙章還是把耳朵貼在門縫上,一動不動地呆站在那裏,他不敢相信,難道趙武侯真的死了?

午後喬守正和吳祐滿頭大汗地趕來,告訴趙章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趙武侯上山打獵時,山路上的冰雪尚未完全融化,趙武侯騎的馬踩到冰碴子上滑倒,馬失前蹄墜落山谷之中,趙武侯也跟着馬一起墜入山谷,當場身亡。

聽到這個消息,如晴天霹靂一般,趙章驚呆了,魏夫人卻興奮地叫了起來,說:「我昨天看到枯死多年的柏樹重新發芽,就知道這會是一個上好的吉兆。夫君,趙武侯一死,你就可以重新登基趙王之位了。」

喬守正和吳祐也說:「是啊,趙武侯以前不是發誓說,他只是暫時攝政王位,將來要把王位歸還給您嗎?現在趙武侯死了,趙王之位就該輪到您了。」

趙章並沒有這麼樂觀,神色凝重地說:「事情並不這麼簡單。武侯雖死,可他還有個兒子趙朝啊。趙朝今年二十二,已經過了二十歲成人的年齡,有資格繼承王位了。雖說武侯沒有正式冊立趙朝為太子,但現在滿朝文武都恭稱趙朝為『太子』,他們會不會擁立趙朝繼承趙王之位呢?」

眾人聽了趙章的話,興奮的心情又冷卻了一半。當前趙國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奇特格局:當朝的趙王死了,卻留下兩個有資格繼承王位的太子,一個是先王趙烈侯的兒子,烈侯太子趙章;另一個是當朝王趙武侯的兒子,武侯太子趙朝,兩個太子應當由誰繼位王位呢?

趙章見大家沉默不語,就接着說:「常言道『天無二日,人無二君』,武侯死了留下我們兩個太子爭位,我們兩人就必須有一個人死了,剩下的那個人繼位。」

大家聽趙章這麼說,屋中的空氣愈發緊張起來,讓人感到血液凝固的感覺。喬守正忽然一咬牙,擊掌說:「既然這樣,主公,那我就拚死潛入武侯太子府里,把趙朝殺了,這樣就沒有人與主公爭王位了。」

趙章卻搖頭說:「喬義士的忠義敝人感激不盡。只是武侯太子的府邸是由禁軍守衛的,戒備十分森嚴,喬義士要想潛入進去,那是非常困難的。反過來看,我這裏卻沒有任何衛兵,我倒是擔心趙朝會派人到這裏來殺我。」

喬守正和吳祐一聽都說:「是啊,要是趙朝派人來暗算主公,那就麻煩了。我們趕快把喬吳庄的人馬都叫到主公府里,來保護主公吧。」

趙章點頭說:「對,請你們趕快把人馬都帶過來吧。現在是非常時刻,敝人的安全,就仰仗兩位義士了。」

吳祐立即回喬吳庄去,把百餘會武功的莊客全部叫到趙章府里來了。喬守正和吳祐佈置莊客在趙章府里各處把守好,他們兩人則在趙章和魏夫人的房間外面親自把守,趙章和魏夫人這才稍稍安心下來。魏夫人問:「夫君,下一步我們該怎麼辦啊?」

趙章想了想說:「我也沒辦法,現在我們只能是靜觀其變,以後根據事態的發展來想對策吧。」

就在烈侯太子趙章緊急商議對策的時候,武侯太子趙朝府上,也處於異常緊張的氣氛之中。趙朝也有不少門客,其中一個名叫曲仲禮的老者,學問相當好,趙朝非常佩服他,什麼大事都要與曲仲禮商量;還有一個名叫費亭的門客,武功十分高強,趙朝也對他非常倚重;另外趙朝的侍衛長蒯樂盛精明強幹,也是趙朝的親信人物。趙朝得知父親打獵時意外身亡,悲痛萬分,一時都哭倒了。曲仲禮和費亭急忙把趙朝扶進寢殿,讓他在床上躺下安靜休息。趙朝卻不肯,一定要去靈堂里跪在父親的靈位之前,為父親守靈。曲仲禮勸趙朝說:「殿下,您千萬要保重身體。現在您要做的最重要事情,不是為先王守靈,而是趕緊想辦法把繼承王位之事敲定了。」

趙朝一面抹眼淚,一面不以為然地說:「父王晏駕,我是長子,自然是我繼位了,還有什麼需要敲定的。」

曲仲禮提醒趙朝說:「殿下,您忘了,中牟城裏還住着一位烈侯太子趙章呢。」

趙武侯取代烈侯太子趙章當上趙王的時候,趙朝還沒有出生呢。由於趙章深居簡出,趙朝從小到大從未見過這位堂兄的面,他身邊的人也從不提起趙章的名字,所以趙朝根本就不知道世界上還有趙章這麼一個人。趙朝不解地問:「烈侯太子趙章?他是誰?」

曲仲禮這才想起來趙朝尚不知道烈侯太子趙章,於是就把趙武侯取代趙章攝政趙王之事一五一十對趙朝說了一遍。趙朝第一次聽到這事,震驚不已,又氣又急地說:「據你這麼說,莫非父王的王位是篡位得來的?」

曲仲禮急忙說:「不敢,老臣豈敢說這樣的話。只是武侯陛下當初曾經說暫時攝政王位,將來把王位歸還趙章,所以我怕會有人拿出陛下當年這句話,抬出烈侯太子與殿下爭王位。」

趙朝想了想說:「要是父王真的說過這話,那我就把王位讓給趙章吧,只要還讓我過現在的尊貴榮華日子就行。」趙朝本性喜愛文學音樂,對政治不太感興趣,只要能讓他保持現在的尊貴榮華生活,他倒真是不要國王的王位也行。

曲仲禮輕輕搖頭,嘆息趙朝的天真,說:「殿下,您要是想保住現在的尊貴榮華,只有爭得王位才行。您知道在西大街臨街的地方,有一個荒蕪破敗的大宅院么?烈侯太子趙章就住在那個破敗的院子裏啊。」

趙朝早知道那個荒蕪破敗的大宅院,卻不知道裏面住的居然就是烈侯太子趙章,不禁驚呆了。

曲仲禮繼續說:「趙章二十幾年來幾乎沒有出過那個院子的大門。你看趙章宅院破敗凄涼的樣子,就可以想像他的生活如何了。趙章的生活別說是尊貴榮華,就連一般的百姓也不一定比得上。據說他二十幾年來沒置過一件新衣服,就連吃飯也是十幾天才有一次魚肉。趙章現在才四十多歲,已是老態龍鍾,滿頭白髮,七分像人、三分像鬼的模樣。殿下要是把王位讓出去,那您必定就是趙章第二了。」

趙朝聽曲仲禮這樣說,才真正地感到問題的嚴重性,急着問:「曲老,那我該怎麼辦啊?」

曲仲禮說:「殿下也不必着急。現在滿朝文武,大多是武侯陛下提拔重用的,深受武侯陛下的洪恩,所以他們出於感恩戴德,也會擁戴殿下繼位的。依我看,雖會有人提出烈侯太子繼位的倡議,但大部分朝臣還是會擁戴殿下繼位的。」

趙朝聽到這裏,又放心下來,說:「既然是這樣,那我們就不必擔心王位之事了,趕緊準備給父王操辦喪事吧。」

曲仲禮搖頭說:「雖是這麼說,我們卻也不可大意,萬一出現什麼對殿下不利的意外情況,必須事先提防才行。」

趙朝問:「我們如何提防才好?」

曲仲禮壓低聲音說:「殿下,您乘現在趙章還沒有防備,派人去趙章府上殺了他,就不會再有人跟您爭奪王位,您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費亭也說:「殿下,只要您一聲令下,我馬上去給您把趙章的人頭取來。」

趙朝聽曲仲禮和費亭的話,心中頓然一凜,搖頭說:「這不好,做這種事也太不仁義了。我父王攝政了烈侯太子的王位,本來就對不起趙章了,我再去殺他,那我們豈不成了禽獸不如的無恥小人了?再說了,從親戚關係上講,他也是我的堂兄,我怎能派人去殺自己的兄長呢?」

曲仲禮和費亭見趙朝過於天真,心急如焚地說:「殿下,您對趙章講仁義,他可不一定對您講仁義。這可是生死攸關之事,您一定要三思再三思啊。」

趙朝還是不理會曲仲禮和費亭的話,執拗地說:「我要是干出如此卑鄙齷齪之事,必遭天譴天罰。我相信滿朝文武大臣會擁戴我,相信蒼天會保佑我登基王位的。」

曲仲禮和費亭都無可奈何,曲仲禮仰天長吁說:「年輕人啊,難道非要等到栽了跟頭之後,才會明白當初應該聽老人的話嗎?」

第二天早朝,文武眾臣都趕來天宸殿,大家鴉雀無聲,望着趙武侯空空的王位,不知如何是好。「三公」、「兩相」、「四將」和「六卿」,這十五位二品以上的決策大臣,除了驍勇將軍鄧泰出征中山國缺席外,全都到場了。

在沒有國王的朝廷中,眾臣都感到無所適從。大家沉默著,誰也不願意挑頭先說話,都把眼睛看着太師鍾皋。太師在「三公」中又是地位最高的,所以太師鍾皋知道自己這時候不出頭不行,於是就站出來,咳嗽一聲,說:「陛下不幸晏駕,吾等朝臣和國內軍民,皆是萬分悲痛,哀傷不已……」

說到這裏,鍾皋掏出手帕,在眼角上擦了擦,似乎是在擦眼淚的樣子。眾臣看見鍾皋擦眼淚,也紛紛掏出手帕,在眼睛上下亂擦,有人還嗚咽哭出聲來。

鍾皋等大家裝模做樣地哭泣了一番之後,乾咳一聲,清了清嗓子,朗聲說:「眾位,諸位哀悼先王,傷心痛哭固然是人之常情,不過現在老夫要請諸位節哀,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眾臣聽到鍾皋的話,紛紛把手帕收了起來,目不轉睛地看着鍾皋說話。鍾皋說:「國家一日不可無君,我們先要擁立了新君之後,才能為先王舉辦葬禮。至於這位新君么……」鍾皋說到這裏,有意賣個關子不說下去,想讓別人先說出來。

立新君這麼大的事情,誰也不願意輕易出來表態,大家又沉默下來。鍾皋見大家不說話,只得自己繼續說:「諸位,先王在世的時候,並沒有正式冊立太子。老夫記得武侯陛下當年登基的時候,曾有諾言說,他只是暫時攝政王位,將來要把王位交還給烈侯太子。現在烈侯太子還健在,所以老夫以為應該尊重先王的諾言,讓烈侯太子重新登基。」

鍾皋的話音剛落,朝廷中就像炸開了鍋一樣,大家吵吵嚷嚷地議論起來。這時太傅樂宸站出來,對鍾皋拱手說:「鐘太師,恕老夫不能同意太師之見。老夫以為,武侯陛下已有子嗣,按照趙室的禮法規矩,王位的繼承原則是子繼父位,所以應該由武侯陛下的太子繼承王位。當然啦,當年武侯陛下繼承王位時,略有些不符合禮法原則。不過禮法規矩的錯誤只有一次就夠了,我們不能再繼續錯下去,所以這次我們要嚴格按禮法章程辦,由武侯太子繼位。」

樂宸的話在朝廷中又引起一陣震蕩,大家七嘴八舌地議論應該由哪位太子繼承王位,支持趙章的人和支持趙朝的人爭吵不已。鍾皋見大家議論了半天,還是沒有頭緒,就大聲咳嗽幾聲,朗聲說:「諸位,諸位,請聽老夫說幾句。」

鍾皋的話使眾人閉嘴安靜下來。鍾皋看着諸位大臣,說:「各位,諸位有人支持烈侯太子,有人支持武侯太子,雖說大家各有高見,但大家的意見互不相讓,這般亂鬨哄地七嘴八舌爭論下去,一年也得不出結論來。老夫的愚見是:朝廷以三公,兩相,四將和六卿為首班,所以這次太子繼位之事,就由三公,兩相,四將和六卿這十五位大臣來決定,眾位以為老夫的愚見如何?」

眾大臣都贊同鍾皋的意見,於是鍾皋接着說:「官職的高低不同,每人意見的分量也不同,所以老夫想出一個以計點數來表決的法子。三公是正一品官,每人的意見為四點;兩相是從一品官,每人的意見為三點;四將是正二品官,每人的意見為兩點;六卿是從二品官,每人的意見為一點;我們就按照這個法子來計算每位太子的擁戴點數,得點多者就擁立為趙王。」

眾大臣齊聲稱讚鍾皋這個計點數表決的法子最為公平,鍾皋繼續說:「既然諸位都認為老夫的愚見可行,那我就挨個聽聽諸位首班大臣的意見。」說完鍾皋看着太保庄瑾廷,說:「樂太傅的意見老夫已經知道了,庄太保的意見是……」

太保庄瑾廷說:「我的意見是尊重先王的諾言,立烈侯太子為趙王。」

鍾皋聽了點點頭,又問右丞相貝筠的意見,貝筠說:「下官也以為應該尊重先王的諾言,立烈侯太子為趙王。」

鍾皋見支持趙章的人多,心中暗暗高興,又問左丞相谷千浩,谷千浩卻說:「下官贊成樂太傅的意見,以為這次應該按照禮法規矩辦,立武侯太子為趙王。」

鍾皋又問四將,其中的驍勇將軍鄧泰缺席,其他三位將軍中,雄勇將軍馬勝和神勇將軍司徒耕勤主張擁戴烈侯太子趙章,威勇將軍李毅岷則主張擁戴武侯太子趙朝。鍾皋再問六卿,除了吏部卿支持擁戴烈侯太子趙章,其他五卿都支持擁戴武侯太子趙朝。

鍾皋開始計算點數,支持擁立烈侯太子趙章的,有三公中的兩公,右丞相,四將中的兩將,六卿中的一卿,共得十六點;支持擁立武侯太子趙朝的,有三公中的一公,左丞相,四將中的一將,六卿中的五卿,共得十四點;但此時遠征在外的驍勇將軍鄧泰的態度尚不知道。

鍾皋看了表決結果之後,說:「現在烈侯太子得十六點,武侯太子得十四點,最後就看缺席的鄧將軍的意見了。昨天老夫已經派人以快馬去通知鄧將軍,告訴他先王去世的噩耗,並徵詢他立新君的意見,讓他用快馬立即把意見傳回來。這樣最遲明天,我們就能知道鄧將軍的意見了。」

眾大臣都沒想到支持趙章和支持趙朝的勢力打了一個平手,今天還無法決定新君。最後鍾皋說:「各位,我們的議論今天到此為止,明天請諸位再來天宸殿早朝,那時就知道鄧將軍的態度了。如果鄧將軍支持烈侯太子,烈侯太子得十八點,那我們就當即擁立烈侯太子繼位;如果鄧將軍支持武侯太子的話,烈侯太子和武侯太子都得十六點,那我們就再繼續徵求六卿之下的六位亞卿的意見,重新表決一次。」

眾大臣也沒有更好的法子,只得同意鍾皋的意見,散朝各自回家,明天再來朝議。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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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俠之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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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遲到的王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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