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馬線是劃分事故責任的標準,不能讓人重生。
長羽楓回到了家中便開始張羅起對付羅薩德斯宴會的辦法來。
就像是他自己想的,所謂名正言順。
自己本要接受羅薩德斯的宴請,理由正是他現在手上拿的請柬。
請柬分為兩部分,一張為羅薩德斯府的請柬,一份是印有羅薩德斯家族家徽的紋石——一隻黑色的駿馬昂首回眸。
這隻黑色的駿馬紋石只要在自己手上,就意味着自己是羅薩德斯家族的人了。
長羽楓倒也沒有想到羅薩德斯會這麼直接,將他納入到自己的勢力範圍之內。
不不不,說勢力範圍太過突兀和世俗,應該說,羅薩德斯打的小算盤非常清楚,現在的長羽楓只要擁有這塊紋石,便可以被別人「認定」為羅薩德斯所屬之人。
難道,這其中有什麼奧妙所在嗎?
「哼,這傢伙。」
尋荒影似乎看出來了羅薩德斯確實在打什麼小算盤,這是一種需要提防的陽謀,尋荒影倒是見的多了,有些不屑。
就像是被買賣了得到了一個屬於他人的標記一樣,讓尋荒影心裏不舒服,雖然長羽楓也知道確實可能有如此的原因,導致這駿馬紋石非常刺眼,但他還是得冷靜的思考接下來應該做些什麼才能夠預防某些事情發生。
「這是直接把我們當成自己人了。總有些急不可耐的感覺。」
尋荒影看着駿馬紋石,這羅薩德斯的家徽讓他的眼睛眨個不停,尋荒影自然不可能為人類「所屬」,不屑之意溢於言表。
「確實有些急切了。明天宴會之上,將委託任務正式交代給我們的時候,再做這件事情不遲。」
長羽楓有些想不清楚,羅薩德斯給自己請柬便可以,家徽紋石屬實不應該出現在他的手中。
「難道,我們會被他的敵對者盯上嗎?」
尋荒影訴說着他猜想到的可能性。
「還是說,他真的只是太過單純善良?對我們直接毫無保留了?」
「要不就是,我們接的這個委託,還有另外一方敵對勢力正在爭奪,我們只不過是,犧牲品?」
長羽楓仔細聽着尋荒影的分析,搖了搖頭,這便是他不知道,但在尋荒影看來,長羽楓的不知道並不是明確的不知道,而是疑惑之中的不知道。
也即,所有的猜測都有可能。
「根據我現有的情報,羅薩德斯幼年喪父,中年得女,以穩重謹慎著稱,在很年輕的時候便得到了爵位,而在近幾年,加升為了子爵,由龍鬚公親自授予子爵爵位,定居溫緹郡。」
「我更願意相信,羅薩德斯非常單純,但,這絕無可能。能夠靠個人能力加官進爵的,多半有些真本事。吃乾飯的和關係戶幾乎是不可能隱瞞如此之久的。」
長羽楓在為羅薩德斯「申冤」:「這樣說吧,我更願意相信,這次委託的背後有維多利亞的參與,但,我想不通,為什麼要把和維多利亞通信的信件作為考察對象,這太過於冒險,甚至是不應該出現的錯誤。」
「要真論起來,羅薩德斯起碼已經犯了兩個錯誤了。而且個個致命。」
尋荒影沒有告訴長羽楓他所判斷的兩個錯誤到底是什麼,無論怎麼說,尋荒影也沒有個羅薩德斯直接接觸過,但尋荒影的能力自不必懷疑,羅薩德斯所做的事情細細想來,確實有些操之過急。
「其實如果不想那麼細緻的話,羅薩德斯給我們他自己的家徽紋石也無可厚非,畢竟,明天我們就可以聽到委託內容了。」
長羽楓還是將事情往最單純的方面想了一下,雖然不排除羅薩德斯想的更加深刻,更加複雜。
「如果這紋石上有什麼定位魔法,那我們的猜測還可以談上一談,但,我們並沒有檢測到定位魔法,我不得不懷疑,是不是我們,多心了?」
「怎麼可能!你腦子秀逗了!傻蛋!」
尋荒影從床上跳了起來。
他和長羽楓同床共枕,這麼大的熱天尋荒影的羊毛實在太熱,他像是穿了一件毛衣外套,不得不像掀被子一樣露出自己的小肚子,羊毛「褲腿」捲起來,腦袋上的小辮子一個又一個,活像是不知道從哪兒來的貴婦。
房間里放了一塊冰,但也熱的嚇人。
夜晚的蟬鳴與牛羊休息時的打鼾也會讓人覺得煩躁。一家人其實都沒有睡,拉傑爾和艾蕾亞正在客廳記賬,琳兒在房間里修鍊,艾瑞卡則在她的旁邊看書。
翻書聲此起彼伏,記賬的鵝毛筆嘻嘻唰唰,螢火蟲星星點點,別有夏夜寧靜的質感,就連一隻羊從床上蹦起來,動靜的能夠大到家裏所有人都能夠感覺到。
「呵,別做夢了。」
尋荒影吹了一下眼前的羊辮子,露出他清澈的大眼睛。
「你只是接受一個委託而已,給你家徽紋石幹嘛?這不是指定你作為羅薩德斯自己的人了嗎?哪有人會這樣的?」
「我想,如果我是一個普通小孩子的話,應該不會想這麼遠。但,就我目前來看,這確實詭異的很。」
長羽楓聽到了對門房間提提踏踏的腳步聲,這一定是艾瑞卡走過來了。
他便看着門,等待艾瑞卡過來。
果然不出他所料,艾瑞卡敲了敲門,不等他回應便打開了門,露出一雙疑惑的大眼睛。
「哥?怎麼了嗎?」
艾瑞卡看着尋荒影紮起了辮子,眼中閃過一股莫名的興奮,但她沒有進門,而是只露著小半個腦袋,眨呀眨的,金偏白的長發徑直的垂下去,在發光晶石下宛如流光。
「沒事。」
長羽楓搖搖頭。
艾瑞卡狐疑的看着他,關上了門。
長羽楓看着艾瑞卡關門,一瞬間沉思下來。
「他會不會,想要點什麼?從我們身上?」
他說出來的話並沒有讓尋荒影摸不著頭腦,反而讓尋荒影也跟着沉思起來。
「這樣想的話,但,從我們身上又能夠獲得什麼呢?」尋荒影也不禁自嘲起來:「難道他希望我真的是可以聆聽別人祈求然後還願的神嗎?」
他無奈的說着,卻愁眉苦臉,難以從沉思中脫離。
「一個農民的孩子,獲得了一個貴族的家徽紋石,也就意味着,被默認了成為了貴族家族外部的一員,這聽起來,像是一種……」
長羽楓糾結要不要說出這個字眼。
「恩賜?」
他說出來,疑惑又加重了幾分。
「那這樣的話,他又想要從我們這裏得到些什麼呢?這一定是需要代價的,不是現在付,便是以後付。」
尋荒影也稍微認同了長羽楓的說辭。
畢竟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