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可怕的,可怕

第九十章:可怕的,可怕

封城來的很快,導致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在大半夜的雪地里,有些人甚至衣服都沒穿好就被驅寒到了街上,那些想要反抗的,直接被正法司帶去了相反的方向,等待他們的,輕則嚴刑拷打,重則通敵叛國罪,處以極刑,要知道,撫鎮司可是守邊關的,一不小心就可能被敵方派來的間諜在睡夢中抹掉脖子,他們的強硬手段雖然在隆中城看起來不人道,實際上,也很暴力,但是請你不要懷疑,他們就是這樣做的,那個人皮開肉綻,甚至是死,也在預料之中,或者說,那是遲早的事情。

其實也沒有那麼猝不及防,在近幾日的宵禁與嚴格排查來看,大大小小的有腦子的人,都已經明白了,隆中城,出事了。而且不是一般的出事。

如果說宣佈了隆中城會有第一天大魔王降臨的徐佳卿也算是宣佈了一件大事的話,那麼作為撫鎮司白鹿王的李廬升一定也早就已經發現了什麼大事,導致

導致現在的局面非常的混亂,混亂中帶着血腥和暴力。

看着那些被帶着反方向行進,還鼻青臉腫的傢伙,長羽楓和橘純一也只能低着頭走,他們的特殊,讓他們一路上都提不起勁,他們不敢去看那些人的眼睛,無論他們有多無辜。

因為,他們已經被宣判了死刑,他們剛剛可能還在床上休息,然後被匆匆的趕下床,匆匆的發脾氣,匆匆被帶到監獄里去,再匆匆的被逼問的皮開肉綻,再匆匆的認罪,再匆匆的死去。

他們來到隆中城,可能就是想玩一遭,但是現在稍不留心的不配合,就惹來了殺生之禍。

默默的祈禱他們早點去投胎吧。

說來搞笑,就是現在正法司的人員當場將一個鬧事不服氣的人當場誅殺,也沒有人會驚訝,因為這裏已經儼然兩條浩浩蕩蕩的囚路,一邊通往生,一邊通往死。

長羽楓和橘純一隻能默默的低着頭走路,旁邊的正法司怎麼指引,他們就怎麼走,沒有半點閑話。

很多同一隊伍的人連大氣都不敢出。索性這條隊伍連一個說話都沒了,從客店裏出來,寒冬臘月也罷,現在的場景,簡直是天差地別。

這雪冷啊,不抱怨都不行,寒氣跟入了腦子似的,由不得人不哆嗦,不發狠的用勁保持熱量。

但是又不行,只能挨着凍,用不了靈力取暖。因為旁邊有人盯着,被認為有什麼奇怪的舉動,怕不是天人永隔了。

沒有人想過僅僅是讓所有人封城離開,竟然會如此的嚴厲。

好像這裏超過幾萬名千辛萬苦來到隆中城的群英好像已經不是人了一樣。

殘酷。

長羽楓只能想到這樣一個形容詞。

他輕紗的下面,好像只能看到斑駁的鞋印,和膽怯的扭捏。

他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他只知道,現在的一切,都在告訴他一件事情,變天。

帝國,要變天了。

他們像是階下囚一般的出城,天上飄着大雪,一切都那麼,平靜。

對,平靜,平靜中讓人流淌著絕望的死寂。

縱使是一言不發

罷了。

他看着出城的隊伍,所有人都和他一樣,不敢說一句話,包括橘純一。

好在出城的距離不遠,出了城也就鬆了許多。

聽聞外面有魔氣感染的野獸到處亂跑,一時間也不知道哪裏是安全的了。

正法司告知需要在城外等待,以月牙灣為界,不得進城,所有人都彷彿鬆了一口氣,原地休息。

正法司的人員將整個月牙灣包圍,也不見得有多自在。但起碼可以活動了。

在冰天雪地里坐着,還不可以使用靈力,寒風呼嘯,更像是酷刑。

少俠?你是公國人嗎??有人問,摸約看着熟悉,是住同一個客店的老頭子。

這老頭看起來很蒼老,老人斑也出來了,在帝國,只要是修仙的老人,都是長壽的。

不是我是白靈山的弟子,帝國人。

那,你是為何削髮如此?

這實不相瞞,我自小生了怪病,吃了葯,發便不生,實在難堪。

長羽楓深思熟慮說了這些話,在很早以前他就想好了說辭。

現在帝國和公國緊張的局勢,讓自己的處境非常尷尬。只是自己不生是非,這幾日都沒有出什麼門,便也沒有人惦記着。

這樣啊還是早點生了頭髮來吧哎要知道變天,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帝國人是不可以沒有頭髮的。那老人搖頭嘆氣,話裏有話的感覺多少帶些嘆息。

是啊,變得太快了,好像上午還在討論可不可以不穿華服,跑到公國的邊境去看看,而現在,就連看着是公國人的人都必須到牢裏去喝茶。

變化如此之快,也沒有人和你講道理。

我會注意的

光注意可不行,小夥子,不是我倚老賣老,我勸你,在還沒有懸賞抓捕帝國境內的公國人之前,早點去求個葯生髮,不然你被別人舉報到牢裏去,沒人會像我一樣聽你解釋的。那老人站着,馱著的背像是個年邁的老龜。

他的話倒是讓長羽楓觀望起了周圍的人,確實有許多同一客店的人都在看着他。

雖然輕紗遮面,但是那種涼意已經不是冰雪的涼意了,而是人心的涼意。

嗯長羽楓點頭。

橘純一沒有說話,而是搓着手取暖。

看着周圍越下越大的雪,老人又是嘆息了一聲說道:在很久以前,也發生過這種情況,不過那個時候公國人也不敢來帝國,當時的景象也沒有現在這般殘酷,雖說今時不同往日,但是很多東西,都沒有徹底的改變說來說去,無非就是一個字的事情。

老人家感受頗深。長羽楓附和著這個提醒自己趕快脫離猜疑的老人。

只見那老人搖頭,用混濁的眼睛看着長羽楓,面部的輕紗彷彿要被他看透,他的睿智已經顯露出來,又或許是看的太多,他說的每一句話,長羽楓都想要聽。

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從微小的苗頭能夠看出曾經歷史上出現過的事情苗頭,也算是一種人生經驗了。

雖然,明眼人都知道,這幾日,或者往後的日子,都要變得不安寧起來。

頗深很呵古往今來,大都是這樣換湯不換藥罷了。這些事情,也與我們凡夫俗子沒多大關係,能過活下去倒好,活不下去那也就是活不下去,螞蟻翻身,靠的還是沙塵的微小,遇到驚天大浪者活下來的,哪裏又會是普通人呢老人看了眼橘純一,橘純一不明所以的看了眼他,又自顧自的搓手取暖。

她倒是不願意聽這些話。

還望你們年輕人有自己的判斷才是,我這個老不死的,也就只能見到才說,沒見到,那也就是不說了。仟韆仦哾

老人說完便離去,似乎也不和長羽楓站一塊了,長羽楓也不去攔,再去找時,也沒見到這人的蹤影。

奈何人太多了,月牙灣擠滿了人。

掛在枝頭的冬雪,一片素白,難得有幾分美景的姿色,卻也沒有幾個人願意去欣賞,大家都站着,沒有人笑,也沒有人哭,哭的人應該是和他們走了相反的羈押的道路的人,按理說應該可以笑,但是沒有人能夠笑的出來。

殘酷嗎?橘純一也不知道在看哪裏,就是冷的發抖,點了點腳,像是有一搭沒一搭的緩解這裏的尷尬。

什麼?

長羽楓看了她一眼,自己並不覺得冷,也沒有任何可以緩解干站在這裏的尷尬。

這樣子站在這裏,還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

那些人我估計要死了橘純一看了一眼城內。

你是說

那些被羈走反方向的人

對他們要死了撫鎮司一向都這樣寧可錯殺,也不放過比白靈山的梧桐司還要可怕

橘純一打了個冷戰,興許是被嚇的,她看向長羽楓,輕紗里,只能看到她的憐憫:他們也不是無緣無故就死只能說運氣不夠好在這個時候發脾氣一點眼力見也沒有

嗯長羽楓點頭,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可以預見他們的死亡,是一件多麼可悲的事情因為他不可能去救他們,那麼最悲哀的事情,就是這樣了吧,

眼力見或許是一樣很值得學習的東西。

因為

哪有那麼多因為呢

沒有眼力見就是情商低吧,這麼多人都在這裏被羈押,屁都不敢放一個,就他們大聲嚷嚷,還對正法司無理,甚至是一時的不堪都忍受不住,又怎麼跟他們求情呢

死確實太重了,但是,好像沒有人敢跟他們求情,因為,只要求情,下一個就是自己。

這並不是載入史冊的一天,因為撫鎮司管理的是邊境,這是權力最大的部門,因為他們只要溜進了一個間諜,撫鎮司司長立即處死,這種關乎著大義的事情,敢於鬆懈的,也就是逗逗小孩子的書里才有,殘酷的歷史總是由血堆出來的。

在帝國,殺無赦在一段時間裏是常有的事情。那段時間人人自危,結果是,七大家族只剩下六家,還有一家從此在世界上銷聲匿跡,找也找不到。

等記不住那段歷史的人死了,這段歷史也就開始被妖魔化了。

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那個家族的成員被斬草除根,沒有發生什麼復仇的鴻篇巨製的傳奇故事,誰跟他們說理去呢?

理,講的全么?

講不全。

思想開闊一點,就不要被利這個字絆住腳,人情世故,就像是天地造化,想要搞懂的,或者說已經搞懂了的,大都是明哲保身的,古有賈詡之人,獻計獻策,安享晚年,聰明未被聰明誤,才是人這一輩子的追求。

多思多想,多進取,多節慾,多正義,身正不怕影子斜,不被狹隘的道德所束縛,不被雜亂的道德所捆綁,不被世人驚擾,不被自己圍困,方是一步一個腳印都看的清晰。

但萬事萬物,都是說着容易,畢竟只是口水的消耗而已,待人接物,又是性格之上的行為約束,那又怎麼能夠說的清呢?

所以,這件事情是說不清的

他們會死,那也就是讓他們死了吧

自己是救不了的

他們犯了法嗎?沒有,他們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情嗎?也沒有,準確的說,他們也只是好不容易的到了這裏,然後由不得搞清楚狀況就隨着自己的性格暴躁了一點。

但是他們終究是要死了

又怎麼能夠說殘酷呢

又怎麼能不說殘酷呢?

哼還好不是我們橘純一輕聲的哼笑,有慶幸,但看不出開心。她去看別人,別人也看她,她收回視線,去看遠處的雪,不去看人:這世道啊命喲

只能說,這次不是我們看來,隆中城這一步走的會異常艱辛。

長羽楓看着橘純一,看不到她的眼睛。

等吧我估計很多人都熬不住這鬼天氣橘純一不搓手了,她的臉蛋被凍的通紅,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從袖子裏抽出一件衣服,披在了身上。

你冷嗎?

我不冷

那你還有沒有衣服,快借給我

長羽楓從袖口掏出衣服,看到了昏昏沉沉的小藍睡的很安詳,還打着呼嚕。

將衣服交給橘純一,長羽楓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感覺很沉重

沉重的透不過氣來。

這算是人禍嗎?躲不過去的人禍。

說到底

自己的選擇,還是影響着

不,這樣就把自己想的太過重要了

他不來,隆中城也會出這一遭的事情,由不得他在或是不在。

他平靜的看着那些無法用靈力抵抗寒冷的人,有人想要反抗,被正法司羈押,又押回了城裏。

等待他的或許只有死。

在這裏凍死也是死,在牢裏死也是死,或許這樣子想的話,很多人都會反抗。

但是正法司手起刀落之後,人頭滾到他們的面前,他們也便吱了聲,換成了在這裏還不一定凍死,但是現在又去了城裏就是真死的思想。

他們也就便安靜了許多。

還沒有人來解釋為什麼要被驅趕在這裏,他們也就只能等。

【凡天下的佈局,有人會從沙子裏淘出黃金來教育他人是金子總會發光的,但事實上,大多數人都更願意在黃金中選擇一塊品質更好的純金,而我將這件事情告訴你,並不是想要跟你說每一件事情的真相,我只是說了事實。

但是,你也不要害怕,總有人能從泥沙變為真正的金子。

雖然,有些人一出生就是金子,閃閃發亮。】

如果教育你沙裏淘金的故事到淘到金子就結束,那也就太美好了。

願意相信這份美好的,也不需要害怕,因為故事總是在那人得了金子然後墮落便結束的。

因為,那樣在沙裏淘金的人,和不勞而獲,坐着就像得到美好生活的人一樣,多多少少,都帶着

可怕的

【可怕的】

【可怕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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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界此間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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