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找奶牛

鄭掌柜和尚巧已經辦理了婚書，前幾天鄭掌柜還特意去北關村給她送了喜糖。

原本他還打算擺上幾桌，尚巧不同意，這才便歇了心思。

不過逢人便介紹自己的妻兒，也算是鄭掌柜最近最喜歡做的一件事情了，以至於現在他們那條街，有人看到鄭掌柜都是繞道走了。

這幾天實在是聽得太多了。

也不乏有人心裏酸，以前那麼瞧不起的一個人，突然之間大翻身，銀子有了，婆娘女兒也有了。

酸著酸著味道也就變了。

「誒，我說老鄭啊，你可以啊，這出去一趟老婆孩子都帶回來了，你說說你啊，幫別人養孩子就算了，還非要說那是自己的孩子，多虧啊，孩子都這麼大了，也養不熟了啊。」

街上，一個弔兒郎當的人攬住鄭掌柜的肩膀，說起話來十分的難聽。

鄭掌柜臉色一下就沉了下來，將那人從肩膀上抖下去，「她就是我的女兒，什麼幫別人養孩子，那是我鄭雲的種，我還不至於糊塗到是不是自己的孩子都分不清。」

「我這不是開玩笑嗎，這麼認真幹什麼。」那人見鄭掌柜來氣了，又急忙哄着他。

「你說你這一出門這麼長一段時間，都去忙些什麼了啊，我們哥兒幾個都沒有機會在一起喝酒了，要不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一起去喝一杯，你定地方，我去叫人。」

鄭掌柜直接拒絕，「要喝酒你們去吧，這都還是大清早的，再說現在夫人也不讓喝酒了。」

鄭掌柜已經不是之前那個渾渾噩噩的人了，再加上宋晨上次那一頓教訓，現在什麼人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眼前出現的這個，正是宋晨說過的，酒肉朋友。

這種所謂的朋友，有好吃好喝的東西的時候，什麼好聽的話都說得出來，那個時候大家的關係也是比誰都要鐵，沒有酒肉了，那也就不是朋友了，更不用說等你遇到什麼難處的時候去找他們幫忙。

跑得最快的肯定是他們，說不定還會落井下石。

「誒呦，還夫人，你這是在跟誰顯擺呢，誰還找不到一個女人了？我怎麼覺得你現在感覺自己挺了不起的啊，你是不是忘了在我們這條街誰才是老大。」

鄭掌柜的「不識抬舉」把那人弄得很是不爽。

這已經是鄭掌柜第二次的拒絕請他喝酒了。

鄭掌柜挺直了腰桿，「這條街還有老大嗎？我怎麼覺得不管誰是老大都輪不到你來，我當年在外面闖蕩的時候，你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了，現在跑到我面前叫囂，你哪裏來的膽子啊。」

說這些話的時候，鄭掌柜臉色沉得好像要滴水一樣。

那人微微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鄭雲，你是不是不想在這條街混了，要是真不想就說一聲，老子幫你，還在外面闖蕩，誰他媽不知道你就是在外面討飯吃啊，現在帶回來一個別人不要的破鞋，還以為自己真的是個人了。」

「你剛說什麼？」破鞋兩個字刺激的鄭掌柜血氣直衝腦門。

那人卻沒有察覺，「說什麼，說破鞋，難道還不是，隨便在外面…啊……鄭雲，你敢打老子！」

鄭掌柜甩了甩自己的手腕，「打的就是你，你要是下次再嘴巴不幹凈，我幫你洗乾淨了去！」

那人被嚇得屁滾尿流的跑掉了。

這一幕，全部被剛剛過來的宋晨看見了。

沒上前的宋晨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今天還真不是個好日子啊，這一大清早的就戾氣這麼重。

「鄭掌柜，沒看出來啊，你動起手來，還挺狠的。」

宋晨調侃著走上前，一邊說還在一邊笑。

鄭掌柜沒想到宋晨會在這個時候過來，聽到她說的這些竟然感覺有些不好意思了，「宋姑娘，你千萬別這樣說，我也是被逼無奈，那個狗東西的嘴巴太不幹凈了。」

宋晨的耳力很好，剛才那人說的話她全都聽到了，「對付這種人，就是要硬氣一點。」

鄭掌柜點了點頭，側頭看向身後的院子裏，只希望剛才那些人說的話沒有被尚巧母女兩人聽到。

「說來還挺巧的，我剛剛在那邊那條街也打了一架，你說這世上怎麼奇葩就是這麼多呢？」

這個問題，鄭掌柜感覺自己回答不了，畢竟之前他身邊出現過的幾乎都是這種奇葩，只不過那個時候自己沒看透。

「宋姑娘為何會打架？人沒事吧，下次要是有人再欺負你的話，你第一時間跑過來找我，我保證你不會受傷害。」

保證她不受傷害？

宋晨挑眉看了他一眼，也沒把心裏的事問出來。

這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秘密，鄭掌柜不願意說她不打算去追究，她無法要求別人什麼都告訴她。

她看人，看的也不是別人的秘密。

「這個你不用擔心，該找人的不是我而是他們，不過剛剛那人我瞧著有些眼熟，是上次來找你喝酒的那個？」

宋晨記得上次這人好像是來了鄭掌柜店裏找他喝酒的。

鄭掌柜點點頭，「就是上次那個人，從前眼瞎了認識了這種人。」

「小人難防，你小心些。」

鄭掌柜點頭，現在他也不是之前孤身一人的他了，有老婆孩子要照顧，是得小心些，不能再著了別人的道。

「對了，宋姑娘，今日怎麼這麼早？是不是你之前說的那個什麼鋪子圖紙弄出來了？」

雜貨鋪子關了有些日子了，鄭掌柜對宋晨接下來的打算還是比較期待的。

面對他的目光，宋晨有些心虛，「這段時間有些太忙了，還沒來得及，我算了下時間，咱們不着急，年底開業正好。」

過年的時候人們往往要大方不少，她那店正好可以藉著過年的時候好好宣傳一波。

聽到宋晨自己有安排，鄭掌柜也就沒再多說什麼。

「鄭掌柜，你知道天成錢莊的王員外嗎？」宋晨想起自己過來找鄭掌柜的另一個目的。

卻不想鄭掌柜在聽到這個人的時候臉色凝重起來，「宋姑娘怎麼突然問起他？可是準備有什麼生意上的往來？」

鄭掌柜回來這些日子，也算是比較忙的，這人雖然在鎮上住着，卻也沒有注意那麼多。

「生意上的往來是不可能的，天成錢莊已經關門大吉了，上次我去那邊取銀子的時候發生了些不愉快……」

宋晨簡單的把上次在天成錢莊大打出手和今天在早餐鋪子裏揍人的事跟鄭掌柜說了一遍。

「依照天成錢莊的那種辦事作風，我感覺它背後的東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我想着先打聽一下，稍作安排。」

「這倒是。」鄭掌柜十分贊同宋晨說的。.

「王員外此人在外面名聲其實還不錯，那天成錢莊應該是從他爹那輩傳下來的，這麼多年鎮上也就只有他們一家錢莊，不過據我所知，那個王員卻不是什麼好人，為人十分陰損，今天沒能把你怎麼樣，肯定還有后招，你千萬要當心。」

「那他除了錢莊，還有其他的生意嗎？」宋晨又問。

鄭掌柜想了想，「好像沒有了，不過他有一個莊子，還挺大的。」

鄭掌柜對王員外印象還是比較深刻的，前些年也算是在他手上吃過虧。

「莊子？」宋晨忽然就來了興趣。

莊子好像是富人的標配了，看來那個王員外這些年黑了不少銀子嘛。

「宋姑娘，你不會是在打王員外的主意吧。」

宋晨臉上的這種笑看得鄭掌柜心裏有些發毛，「開錢莊手下肯定養著不少的打手，我覺得就算是現在錢莊關門了，王員外那些打手還是不會就這樣散了的，說不定他還在想着什麼時候東山再起呢，畢竟開錢莊那是最賺錢的。」

尤其是王員外這種開錢莊的，拿着別人的銀子去放馬錢（古時候放高利貸的一種說法），一本萬利。

「不用怕。」宋晨笑着拍了拍鄭掌柜的肩膀，「我也不會就這樣衝過去找他，依照我現在的本事，要吞下他還是得一點點來。」

蠶食。

說完宋晨還十分搞笑的沖着鄭掌柜擠眉弄眼的，「我覺得，就算是我栽了，鄭掌柜你也是不會看着不管對不對。」

鄭掌柜：「……」為什麼有一種被盯上了的感覺。

「好了，不說這個了，今天我來是有正事找你的。」趁著鄭掌柜發愣的時候，宋晨話題一轉。

鄭掌柜趕緊正色，「姑娘你說。」

「我之前有聽你說過你在北方見到過可以擠奶的奶牛對嗎？」六味齋的新品已經差不多要上市了，但是宋晨對羊奶還是有些介意的，如果能找到牛奶的話，那就是最好不過了。

「是有見過的，那些牧民每天把擠出來的奶煮一煮就喝掉了，我聞着都覺得難受。」鄭掌柜的臉不自覺的皺了起來，彷彿此刻他面前就擺着一桶牛奶一樣。

宋晨瞧着他這樣子，應該就是跟自己嫌棄羊奶是一摸一樣的。

「牛奶是個好東西。」

牛奶裏面富含多種對人體有利的營養物質，並且十分有利於人體的吸收，最主要是小孩子多喝牛奶是真的能長個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