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烏鴉之眼

第四十四章:烏鴉之眼

在這樣的情況下,應該怎麼樣才能引出那些讓人害怕的老鼠呢?

如果,沒有看到其他哈圖林人,長羽楓的心依然無法安下。

他說,自己並沒有那麼害怕這樣一件事情,無論是他是誰,什麼身份,對於紅鷹都不重要,雖然紅鷹也只是奉命行事,但是這個世間本就是如此,善惡如果分的那麼細緻,本身也只會成為他人行暴的說辭,那樣善惡本身就失去了意義,留下的就只是慾望,與取得慾望的實力的差異。

誰都逃不掉這套邏輯。

他說:無論你有怎麼樣的過去,現在你的手上,已經有了三條人命,我相信還遠不止如此,你要我到這裏來,我並不是因為害怕你傷害這裏的所有人,也不是害怕你的惡,更不是害怕你拿寧家少主來壓我,我現在能夠在這裏,只是希望,能夠給鳳凰一個警告。不要再派他的人來送死。在我看來,你們同樣是無辜的,即使你們能夠高人一等,即使你們能夠比其他人稍微強一點,能夠使用暴力生殺奪允,但是你們本質上,是一樣的,沒有逃脫出這個圈子,我從不憎恨慾望,這是生而為人便擁有的東西。

你還真是與眾不同,但是你現在談的,太過高雅,我們現在要談的,僅僅是這一個出龍大會,一個賽場之間,我們兩個人的事情。紅鷹覺得,即使是他已經知道了長羽楓本身的不同,他說出任何話來都完全有可能,但是現在,對於紅鷹來說,沒有那麼多的道理可言,也不需要任何道理,他的任務就是來送死的,他不需要那麼多的分析,透徹也好,不透徹也罷,本身就不需要什麼分析,或者說理由。那些東西根本沒有什麼用,在那個年代裏,在那個歲月里,茹毛飲血的人們,在枷鎖中尋找活下去的希望,只需要一塊充饑的博餅,就能夠收買一條人命。

現在,無論怎麼死都可以,這是他接到的命令,他不需要別人怎麼分析他,猜測他的意思,他只知道,鳳凰的命令,就是讓他來傳達這樣一句話,傑克尼曼就是傳言在某個地方修鍊的長羽楓。

一言以蔽之,無論這個想法多麼粗陋,甚至沒有任何長得到的邏輯可言,或者說,是紅鷹沒辦法想得到其中的邏輯,也完全沒有關係。

鳳凰的命令。他沒有理由拒絕。

當然,鳳凰也沒有說,自己不能夠逃跑,甚至是假死,只不過,還是麻雀和烏鴉有這麼大膽子想要他逃跑。

他本覺得沒必要,鳳凰之於他,僅僅是這條命,早就是不夠還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這麼笨,是不可能想到這樣子的計劃的,雖然我不能向你透露計劃,但是我還是很想跟你說一句,這個世界上,並沒有什麼事情是通透的,沒有人可以真正做到一手遮天,即使是鳳凰本身,即使是哈圖林本身,只要在計劃中的一環,任何時候都有可能脫離控制。紅鷹呼了一口氣,兩雙手向下直撐,他仰著頭,輕喝一聲,打開了自己的步伐,黑色的魔法袍向上而沖,不知是風將其帶起,還是其將風帶起,現在,他準備發力,黃色的風在他的身上湧起。

他看着長羽楓,繼續說道:也許,這才是這件事情本身帶來的困惑,即使我明著說我不為財,不為利,也基本上不會有人信我,但是,我從人群中將你找出來,為的並不是計劃的一部分,而是為了我自己能夠逃生,雖然我並不怕死。

全場的風由着他而動,在長羽楓的眼裏,風精靈已經在輸送元素能量到他的身上。

你很喜歡陪別人聊天嗎?就像是這樣,不過,以你的實力是完全可以這樣子做的,我覺得。那倒也沒什麼問題。紅鷹看着沒有表情的長羽楓,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紅鷹覺得可能是自己覺得逃不掉而開朗了許多,現在,他直面的是只有在場的三個人知道真正身份的讓人害怕的角色,這本身,就是一種,超脫?烏鴉告訴過他,死並不是一件讓人很難接受的事情,在冥河湖畔等待的人,數以萬計,他也不過是其中一個。

而已。

那又怎麼樣呢?烏鴉還是為他制定了逃跑計劃,而這個計劃的關鍵,便是眼前的這個小孩子。

不,惡魔。

我知道我只是想要聽一聽你們的想法,因為對於我來說,我需要更多的,理由。長羽楓認真的回答着他,他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嘗試用魔法屏蔽掉這裏的聲音,就像是一場重新開始的決賽,沒有人可以聽到裏面的聲音,當然,也是儘可能的阻擋住風的流向,對於駕馭風元素的人來說,這無異於斷其雙臂,但是對於類似小型結界裏的人來說,風拳而發的範圍足夠大的話,那就是招招致命的。

聽不到聲音的小黑屋裏,所有人都焦急的催促着探測魔法的施法者芙蘭朵進行着焦頭爛額的檢測。

他屏蔽了我們他知道我們在偷聽嗎?還是派羅斯害怕的看着芙蘭朵。

太奇妙了,就像是偷偷的說給我們聽的一樣,我對這個小孩子的害怕感已經完全讓我浸濕了後背。肖爾摸著自己後背,他的手上竟然全是冷汗。

你信他只有六歲嗎?天哪瑪蓮娜害怕的驚呼。

斯卡納七歲精通劍術,雖然他堅持說是六歲。派羅斯無奈的加以肯定。

那還真是人才輩出。芙蘭朵一直對斯卡納的評價不怎麼樣。

可是,這上面寫的就是高階魔法師啊,屏蔽魔法還是蠻簡單的吧。肖爾汪了一聲。

哈哈哈哈哈!龍鬚公笑了起來。

從剛剛聽得到的聲音來做判斷,着實讓所有人都覺得這個小孩子不簡單,而現在被切斷了魔法,聽不到所有的畫面,現在對於他的評價可能就不僅僅是不簡單了,這樣想來,也完全符合天才的邏輯。

如果他們是相識的,有什麼仇怨,內務府本身是沒辦法插手的,只有他們其中一個人出事了,內務府才有真正的權力出擊。

如果是剛剛猜測的情況,正法司是絕對沒有辦法出手的,無論傑克尼曼是誰,這件案子都會以一個表演中斷而告結。

再者,如果內務府被牽扯,整件事情都不會是一件簡單的阻撓出龍大會的事件,而是一件關乎帝國軍事樞紐白靈山的絕密問題。

不不不,不可能發生這樣子的事情,出龍大會只是被一個歹徒阻撓,可能這個人只是發了瘋,然後,被正義的小英雄就地正法。

面對正法司,只有一種解法。

而面對這個大個子,就存在更多的解法,也並不是誰都願意惹到鳳凰,除非鳳凰自己出現,不然根本找不到。

這是紅鷹的大致信息。卡夫特將所有的信息,用白色的鋼絲串聯,那些文字像是直挺挺的鋼材,交織在所有人的面前。

【紅鷹霍華德,【風火華拳】,已經拋棄姓氏,哈圖林第三武夫,是哈圖林八首席之一。目前有痕迹的作案2起,無法立案調查,賞金令五萬三千金。】

僅存的資料顯示,他有一個妹妹,死在十一年前的戰爭之中。他從塔摩卡被哈圖林選中,目前入選哈圖林原因未明,外界傳的是他擁有控制雙層元素的能力,被鳳凰看中。卡夫特對着龍鬚公和皇女做報告,將紙質的信息交到他們的手上。

此事其中的蹊蹺,已經超出了芙蘭皇家學院的管轄範圍,還請龍鬚公見諒。各位導師們,我們還是迴避一下吧。原本一直沒有說話的校長菲利普鄧布利多說話了,他全身白毛長發飄飄,在白色的毛髮之間,也僅僅能看到他的眼睛和他的魔法帽。

他起身,所有的貓貓狗狗也起身,派羅斯也快速的起身。他們恭敬的站在一邊,在這裏,卡夫特是沒有權利坐下的,他必須站着,皇女殿下和年小的龍旭帝就在旁邊,芙蘭一眾人等本就是被隔離了很遠。

那就勞煩鄧布利多教授抽空過來了,這次除了劍士組,其他組已經對決的差不多了,想必各位導師已經有了心儀的學員。龍鬚公也起身。將文件放在背後。

我想導師們心中一定有了答案,除了那個叫做傑克尼曼的小孩子不能被選擇之外,所有的小孩子都已經接觸過了,吾認為這屆出龍大會就此結束吧。校長悠悠的轉身又悠悠的回身看了一眼恭敬的導師們,導師也慢慢的點頭。

那,此類事宜,就不勞煩校長費心測。龍鬚公點了點頭。

芙蘭朵的探測魔法也立馬交由卡夫特。

校長點頭用枯樹般的魔杖繞了一下了一下導師團,導師團一下子便像煙霧似的消失了。

龍鬚公的笑意明顯減少,在他們消失以後。

所以,皇女殿下更偏向於哪種解釋?

最天才的那一種。

龍鬚公看着畫面上的兩人,沒有聲音,只有畫面。

甚至畫面都開始模糊。

他神情嚴肅,緊盯着那把切割雪花的長劍。

你,有過信仰嗎?長羽楓看着紅鷹,將綠色的劍拿起,不再是踏步而出,而是慢慢的引在背後。

沒有。

這很奇怪,我一直想要知道你們的信仰是什麼,會如此的死心塌地的替別人辦事。甚至連自己的命都不要。長羽楓點地,飛踏而出,這一踏,風火縱橫而出,沒有聲音。

我想你不會懂還沒有說完,紅鷹便是驚訝的雙拳橫在自己的面前,擋住像是子彈一樣彈射而來的長劍,風與火的漩渦在地上捲起,來到他的身上。

就像是,時間凍結了一秒,所有人驚訝的眼神,看着這兩個突然開戰的兩人。

【fu】

風被劍切割,又沒辦法發出聲音,而震來場地的空氣。

有什麼東西,掉落在了地上。

翻滾在沒有草皮的地板上。

這也是你的謀策嗎?在紅鷹還想說這個可怕的人突然說什麼信仰,竟然搞這些像是突襲一般的勾當,實在是不夠厚道,但是,一陣疼痛在他的全身傳來,他看向那翻滾而去的東西。

他整個身體僵住。驚恐的看着那個已經將劍收起來的小孩子。

惡魔

紅鷹全身發顫,像是耳朵轟鳴,轟在他的腦子裏!

再這麼一瞬間,他只想到了這個詞。

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會這麼做,我更想知道原因,甚至是你們一舉一動的出發點,這不好找,我也不想簡單的歸於慾望。而我又只能詢問,因為我沒辦法回訪你的過去,也沒辦法窺探你的未來。長羽楓收劍,把防窺探結界收攏。

我的手紅鷹跪在地上,兩個手臂的傷口已經癒合,是由切割處呈現層疊狀的修補。

沒有一滴血在地上。

在觀眾看來,也僅僅是紅色的火焰能量與綠色的風能量卷在一起,也僅僅是一瞬間的事情。

慾望的根源從來不是能力,而是來自內心。即使你沒有信仰,也會遵從信仰的軌跡。我不懂,你為什麼會這麼做,我對於人為什麼要將其他人的生命視為草芥已經充滿了疑惑,因為你們仍然是同類。即使,你沒有辦法告訴我答案。長羽楓從地上撿起一塊表,這可能是那死去的兩個人的,也算是能夠證明他們身份的唯一物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紅鷹的大笑着,在所有人的眼前,他的黑袍被一分為二,散落在了地上。

你這樣做沒用的。相信我。紅鷹的笑意讓他幾近瘋狂,他做夢也想不到會是現在這樣,他以為自己有招架之力,現在的笑,竟然是憐憫之後的產物。

長羽楓看着他,沒有說話。

觀眾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驚的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他們個個面面相覷的看着那個已經準備由賽場準備區上來。

結束了嗎?琳兒姐姐艾瑞卡看着自己的哥哥踩着沉重的腳步上來,不是來他這邊,而是完全相反的方向。說實話,她也沒看清,不僅僅是她沒看清,琳兒也幾乎沒有看清。

不還沒有琳兒將艾瑞卡的頭壓下去,盯着長羽楓走去的方向。

為什麼?不是已經艾瑞卡被捂住了嘴巴。

是陳琳的手。

但是,艾瑞卡看着一個黑袍子站在自己的地方蹲下,用畫了淡妝的眼睛盯着她。

艾瑞卡驚恐的睜著大眼睛看着那個人。陳琳緊緊的抓着艾瑞卡,嘗試踏出一步,進行移動。

你好,年輕的女士。你們要去哪裏?那雙眼睛的主人說話了,她修長的手放在艾瑞卡的頭上。

你不需要害怕,我不會傷害你們,你哥哥留了我朋友一命,但是,你們需要陪我走一趟。

陳琳的鼻子喘著很小的氣。

那雙烏鴉一般的雙眼緊緊的盯着自己。

像是,枯絕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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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界此間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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