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這樣子的人

【在此世的輪迴間，你有什麼遺憾嗎？

我沒有什麼遺憾。

我覺得，人嘛，死了就死了，本就是不能重來的。所有的恩怨情仇，也就隨着死，埋進土裏了。

所以，我不想要重生。

我不想要再去過任何與我有關的生活。

我的人生，應該早就終結了吧。或許，對於輪迴者來說，死，才是最終的歸宿。

我也，找到了自己的歸宿。

騙你的。

我的歸宿，絕不是死亡。

那我的歸宿在哪裏呢？

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是死。】

【公國2021年3月五日】

【溫緹郡東門】

傑克尼曼五歲半，長羽楓已經未知年歲。走在溫緹郡新建的碑文旁，看着那方方正正的字帖，龍鬚公的字跡孔武有力，窮盡了蒼雲。

他的妹妹艾瑞卡五歲，他看着艾瑞卡輕輕的摸著這個石碑，眼裏似乎有着些許的柔情，她的眼角泛著淚花。

這有什麼好看的，不就是寫哀悼的碑文嗎？死幾個人而已。長羽楓拿着自己的荷傘放在腰間，叉着手去看自己的妹妹。

你哭了？他疑惑的低頭看着艾瑞卡，去看她那雙藍色眼睛裏淚花:真哭啦？

沒有。艾瑞卡抹了一下淚水，拍了拍自己的粗布裙子搖了搖頭，大睜着眼睛看着一臉悠哉的長羽楓道:眼睛進沙子了。

快點回去吧，我餓了。長羽楓伸了個懶腰道:你天天逼着我練劍術練劍術，就是為了還沒有開始的出龍大會，太早了，我在劍術天賦方面天資卓越，隨便練上幾天，拿下那些人，不是輕輕鬆鬆？

天資卓越，也需要勤加練習，並你天資更厲害的多了去了。你不可以小看，尤其是特雅圖斯家族的霍爾，他也會參加。你不可以掉以輕心的。

啊？那又如何？我用荷傘為劍都可以擊殺小凶獸了，那要是換上真劍，我不得逆了天了？長羽楓走在艾瑞卡的身後，艾瑞卡搖頭嘆氣，見長羽楓如此的悠哉和輕視對手，她也只能嘆氣道:幼年期的凶獸而已，就跟過家家一樣，沒有什麼了不起的。霍爾天資卓越，有擁有着巨大的藥物提升力量，他對付現在的你，才是簡簡單單。

我不信，凡事打了才知道。長羽楓雙手擁著自己的後腦勺，扭動了兩下脖子，哼了一聲:如果我也有什麼寶貝提升實力，不也一樣嗎？

可是你沒有啊。艾瑞卡翻了一個白眼，用魔杖將荷葉打開，拉着裙子輕輕的坐了上去，挪著腿放了上去。

艾瑞卡，你怎麼滅自己威風，助長他人志氣啊？你哥我很強的好吧。長羽楓一躍跳上了荷葉，像是青床破浪似的，搖擺着，讓荷傘晃悠，艾瑞卡被晃着，往後拍了一下他的小腿:坐好！等下摔了！

放心，我不會摔的。我要向我妹妹證明！我很強！長羽楓偏是不坐，倒也不搖晃了，他大喊著，看着正在出城的馬車。

行人側目看着他們兩個小孩子，尤其是這聲大喊，惹的行人紛紛側目。

坐好！艾瑞卡又拍了旁邊的位置，很生氣的往後看，只見長羽楓冷哼一聲，盤著腿，叉着手，一屁股坐在了她的旁邊。

要你好好練習劍術，你偷懶不聽，要你好好的不要惹事生非，你也不聽，要你坐好，你也要讓我生氣，真是不讓人省心。艾瑞卡點着魔杖，荷傘一飄，快速的升起，飛行起來。

艾瑞卡，你怎麼和老媽一樣嘮嘮叨叨的，真是的，偷懶一下又不會死。長羽楓生起氣來，看着艾瑞卡的背部，她背後的頭髮亂糟糟的，一點也不像是城裏的女孩子。

如果你去不了芙蘭怎麼辦？打不過霍爾，你就不能得到更好的劍術教育，沒有更好的劍術教育，你一輩子也就是個弔兒郎當的蹩腳劍術，怎麼保護自己？怎麼保護家人？艾瑞卡的聲音奶聲奶氣，嚴厲的像是剛戒了奶的小老虎。

怎麼會打不過呢？霍爾是誰我都不知道，要是我見了，打給你看！那個叫做霍爾的小子見你整天說他厲害說他厲害，你乾脆去做她的妹妹好了！哼！長羽楓別過臉去，閉着眼睛，鼻子出氣，哼了一聲。

不和你吵。艾瑞卡看着前方的路，荷葉載着兩人飛向慕斯村，她沉默著，很長時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長羽楓睜開眼去看艾瑞卡的背影，自己這個沒有血緣的妹妹穿着比自己還要粗糙的粗布裙子，整天催著自己練劍術練劍術練劍術，為的就是自己可以在半個月前出龍大會上擊敗所有劍士組的對手，獲得參加前往芙蘭朵皇家學院學習的唯一資格。

他很不甘心，為什麼自己的妹妹總是在說那個特雅圖斯的霍爾強強強，從來不會誇自己的進步，總是在說，不夠不夠不夠。

憑什麼呀，誰的妹妹啊？霍爾的妹妹還是自己的妹妹？

生氣了？長羽楓用手推了一下艾瑞卡，艾瑞卡的小身板被推的動了一下。

沒有。艾瑞卡回歸端正，嘆了口氣:你現在的實力，最多也就初級劍士出頭，還是只會兩招三腳貓的劍術，沒有自己的招式和捲軸，霍爾最起碼已經是初級劍士頂峰的實力了，還有特雅圖斯家族特有的幻化技法捲軸輔佐，你再不認真，絕對贏不了。

呵，又是霍爾！長羽楓看着艾瑞卡的背，那件裙子雖粗糙但整潔，和她不打理的頭髮格格不入。

那不說了，你也得必須學一點劍術技法了，還有三個月，只要你勤加練習，應該可以一戰。艾瑞卡看着山路崎嶇，周邊的鳥雀啼鳴，也算是熱鬧。

風聲，鳥雀之聲，在他們的身邊環繞。

艾瑞卡有劍術技法的捲軸？長長羽楓驚訝的看着艾瑞卡:你怎麼不早拿出來？我早練習不就早學會了。

你基礎沒打好，怎麼可能練的好，心浮氣躁，懶惰纏身，怎麼可能學的好。不讓你學，是因為，你學不會。艾瑞卡來了興緻，仰著頭輕聲的笑道:你天資卓越，不可一世，肯定學的會，對吧？

那當然了。你沒給我學。長羽楓扭了一下脖子，摸着手裏的荷傘劍要是我有真劍，絕對把霍爾打的滿地找牙。

艾瑞卡不再說話，面對着這個心浮氣躁的哥哥，他也只能搖頭嘆息了。

山路過去，很快就到慕斯村了，艾瑞卡收了魔杖插在袖子裏，還沒等長羽楓下來，荷傘便失去了風的依託，長羽楓跌將下來，用手撐著，立了起來。

他可惱的看着艾瑞卡剛要說話，一個高大的男孩子便從石頭堆里沖了出來，他二話不說就要去揪著長羽楓的耳朵，應聲罵道:就是你搶了我弟弟的玻璃珠？快還給亨利！

長羽楓反應過來，用荷傘劍一擋，荷桿便撞在了那男孩粗大的手臂上，跳開，眼神不屑的看着那個大高個笑道:你弟弟輸給我的，願賭服輸，打不過就是打不過！耍賴怎麼可以？對吧？亨利？

長羽楓歪著頭給石頭堆瑟瑟發抖的小男孩使了個眼色。

艾瑞卡慢慢的站在一邊，看着長羽楓橫劍而立，他小小的身子如此的有活力，蹲了下來，撐著小腦袋靜靜的看着小男孩們的恩怨。

那我們來打一場，你輸了，荷傘和玻璃珠都要還給亨利！敢不敢斗一斗？碰一碰？那個高個子男孩顯擺着黝黑皮膚下的手臂肌肉:不要告訴爸媽啊，揍的你爬不起來。

就憑你？還需要告訴爸媽？長羽楓將荷傘的刀刃收了，丟給了艾瑞卡，艾瑞卡接住，轉向那個大高個調侃道:亨利表哥，你輸了呢？不能讓我哥白打你一頓吧？

呵，我輸了，我會輸？打了再說！亨利表哥又直直的沖向長羽楓，長羽楓冷笑一聲將傘柄一下子打在他的身上，這種直白的攻擊，真是可笑。

傘柄一擊，就要擊向那孩子的腰腹，這一擊怎麼也得讓他屁滾尿流吧？

哪知，這個人不吃痛，一下子抓着荷傘的傘柄，直接一拉，就讓長羽楓直直的被拉過去。

呵，我說你多厲害呢？看拳！亨利表哥看着拉扯不動傘的長羽楓，他突然間慌張的樣子，看着傘柄又看着自己，不多時就笑了出來。

啊！

長羽楓的臉上挨了一拳，竟然被打的痛的鬆手，力道出去，他便向後仰過去，一步兩步的離開了荷傘。

艾瑞卡又是跟着嘆氣:哥，你學的東西呢？怎麼全忘了？

不過，她也覺得應該如此，長羽楓很明顯輕敵了。霍爾表哥十一二歲，要打一個五歲的孩子也是隨隨便便的事。

拳頭砸在長羽楓的眼睛上，一下子便眼冒金星，不過好在他吃得消一個十一二歲孩子的拳頭，退後兩步也站住了。

你怎麼，力氣這麼大？長羽楓看着亨利表哥手上的荷傘，難以置信的摸著自己的眼睛。

你以為你小子真能欺負誰啊？不就是欺負欺負我表弟那種軟柿子，遇見了強的，你就跟菜苗一樣，弱不禁風！亨利表哥將荷傘扔在一邊，又想要去抓長羽楓的衣領，長羽楓快速的後退，再突然往前，用自己的右腳狠狠的踢在亨利表哥的腿上，只見亨利表哥笑着抓着長羽楓的衣領，長羽封又是用腳亂蹬亨利表哥的肚子，但是也無濟於事，根本踢不疼亨利表哥，反倒是亨利表哥用力的將長羽楓往地下一丟，撲通一聲，灰塵揚起，讓旁邊的艾瑞卡無奈的揉了一下鼻子。

真是窩囊廢。亨利，拿好你的荷傘，我們走！玻璃球就送給這個窩囊廢了！亨利表哥高興的拍了拍肚子，大搖大擺的經過了艾瑞卡的身邊:你哥，也就嘴上功夫厲害了。

你以大欺小，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艾瑞卡雙眼盯着亨利表哥不屑的樣子，和長羽楓剛剛不屑的樣子不謀而合。

我不打女孩子，你別逼我對你動手！亨利表哥停住，惡狠狠的盯着蹲著的艾瑞卡，艾瑞卡看着他，並沒有迴避他的眼神。

雙目交鋒之間，亨利表哥猛的蹲下一把抓起艾瑞卡的領子:看什麼看？小心我真的揍你，今天是警告，下次要是再打亨利的主意，可不是兩拳的事了！

你放開她！我還沒倒呢！長羽楓鬆開放在紅腫右眼的手，用力甩了一下手，握緊了拳頭，滿身的灰塵讓他猶如一條喪家之犬。

傑克！我告訴你，你打不贏我的！就你那三腳貓的力氣，我能打你十個！不，一百個！亨利表哥惡狠狠的盯着艾瑞卡，艾瑞卡也直勾勾的盯着她，再看長羽楓，已經直直的沖了過來。

就和剛剛的亨利表哥一樣。

但是，亨利表哥的腿就比他的腿長了一半，一踢，便踢在了長羽楓的肚子上，又是擊飛出去，長羽楓在灰塵中翻滾。

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我今天為我弟出頭，明天再找你要玻璃球，我要雙倍！聽見沒有？！亨利表哥憤怒的將艾瑞卡定在地面，讓她站好，亨利怯生生的看着艾瑞卡，向她點了點頭。

長羽楓在慢慢消散的煙塵里翻滾，肚子上的疼痛讓他嗷嗷的叫着。唏噓不已。

直到他們兩兄弟離開，長羽楓也沒有從疼痛中站起來。

看來，還得訓練一下抗擊打能力。艾瑞卡慢慢蹲下，看着肚子疼的冒汗的長羽楓，默默的看着，也不上去攙扶。

怎麼樣？好點了沒？她說着，看着自己散落在肩頭的頭髮，用手抓了一把，想要捋順，卻因為打結太多而放棄了。

啊好疼我沒想到他的力氣這麼大了，不然我一定可以打過他。長羽楓嘶嘶的哀鳴從地上爬起來，又平躺了下去，掀起一地的灰塵。

他年齡比你大，再加上又乾重的農活，力氣不大才有問題。艾瑞卡用掉落在地上的樹枝在地上慢慢的畫着圈圈:你大可以欺騙自己一百次，偷懶一輩子，我無所謂的。

我沒有偷懶，我很認真的完成了你教給我的動作！真的，是我沒想到他的力氣這麼大才輸的，不是因為練劍術偷懶了。長羽楓捂著肚子，稍微爬起來看向艾瑞卡，他看不到艾瑞卡的臉，繼而他又躺下去:反正，輸了就是輸了。我認了。

他看着天空，農村鄉下的天空，清澈而蔚藍。

許久過去了，他又低聲的說道:

真的，我肯定能打過他的。明天，我明天就打得過他了。

算了，我相信你，快起來吧，回家了。艾瑞卡將樹枝丟掉，站了起來。

我姑且相信哥哥你沒偷懶吧。

你當然要相信我了，我是你哥嘛。長羽楓慢慢的站起來，依然捂著肚子嘶了一聲，他單手起來，還特意摸了摸小腿，那裏踢過亨利表哥的小腿。

他站起來，跟在艾瑞卡的後面:別說亨利表哥了，就是你口中那個霍爾，我也可以打敗給你看。

聽到這句話，艾瑞卡猛的在前面停住，呼吸，讓她的小身子上下起伏，她很快的轉身，用冷冷的眼神看着長羽楓，一字一句的吐字發音:不！要！再！說！了。

長羽楓被艾瑞卡嚇到了，一時間只能呆愣的看着他的眼睛，他沒有一絲一毫的羞恥心，甚至是沒有一絲一毫的長進和反思。

他愣了一秒，閉上嘴巴。

艾瑞卡又轉身往尼曼農場的方向走，慕斯村的街道上很少有人，剛剛的事情發生在村口，也極少有人知道。

長羽楓像是條尾巴一樣跟在艾瑞卡的身後。

農場的牛羊在叫喚，艾瑞卡打開門，進了屋，喊了一聲回來了，長羽楓也進了屋，很小聲的喊了一聲我回來了。

他依然捂著肚子。

還不時的嘶噓一聲。

你們回來了？亨利老媽告狀了哦，說傑克搶了亨利的玻璃球。艾蕾亞正在洗碗，一隻一隻的將碗從清水裏拿出來碟好:傑克，你想要玻璃球我們可以給你買，你大可以和老媽說，為什麼要去搶亨利的東西？你這樣可是不對的哦，趕快將玻璃球還給亨利。聽懂了嗎？

是亨利輸給我的！長羽楓走向浴室，咬着牙脫掉了滿是灰塵的衣服，看着肚子上的淤青打開了龍頭放水沖涼:他和我打賭，我打贏了他，他就要我的荷傘，我打贏了他，他就把玻璃球給我。

你怎麼可以要別人的東西呢？就算你打贏了，你也不應該拿別人的東西，他比你小，懂嗎？要像對待弟弟一樣對待亨利懂嗎？艾蕾亞洗好了碗，將他們放在冰櫃里，關上了門。

我不。長羽楓看着自己無名指上的陰影胎記，用手狠狠的揉了一下肚子，發出了啊的吶喊。

艾瑞卡坐在椅子上拿出書籍觀看，聽到吶喊看了一眼浴室，和沒事人一樣翻了一頁。她看書的速度很快，書上的知識她也只是溫習一遍一樣，很快就翻完了整本書，換另外的一本繼續如此的翻閱。

為什麼不，媽媽的話也不聽嗎？艾蕾亞走到了客廳，只看到了艾瑞卡，疑惑的走向浴室，對着浴室的門說道:你最好趕快將玻璃球還給亨利，我讓你爸給你買一個，聽到了沒有？就不能學學艾瑞卡嗎？整天給家裏搗亂？你知道我每天都向鄰居們道歉有多難受嗎？難道你就不能成為一個媽媽希望中的好孩子嗎？

你好煩啊，老媽，真是的，那是我贏回來的，他還想要我的荷傘呢，如果他贏了，我肯定會一聲不吭的將荷傘給他的，這種告訴老媽的行為簡直是讓人作嘔。長羽楓沖洗著身體，很快就開始穿衣服。

你說誰讓人作嘔，我是要你做一個好孩子，起碼不會讓父母這麼不省心。艾蕾亞靠近浴室的門，大聲的喊叫着:你現在就去把玻璃球還給亨利，聽懂了嗎？不然你今天別吃飯了！

不吃就不吃！我不會還的，那是我打贏得來的，除非亨利自己來打贏我！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聽話！艾蕾亞越說越氣，騰騰騰的上樓，走進了長羽楓的房間，將那顆放在桌子上的玻璃球拿了出來，看着凌亂的房間，她又大聲的罵道:叫你好好的整理房間，你又不聽，每次都這麼亂，自己的東西也不會收拾，以後自己生活也是這麼懶散嗎？就不能學一學妹妹艾瑞卡嗎？這麼好的榜樣在你身邊！

她嘭的一聲關上了門。

長羽楓也走出了浴室，穿着乾淨的衣服。

我知道了。會弄好的！長羽楓走向客廳，一下子躺在沙發上，正面躺着，讓淤青的傷口對着天花板。

整天就是知道知道，什麼時候行動過！你這樣子，今天一定要讓你爸爸教訓你一頓，趕快去樓上整理房間，我去把這個東西還給人家！艾蕾亞走到客廳，也大叫着，聲音有些嘶啞。

知道了知道了！長羽楓又慢慢的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向樓梯:真是的。

什麼真是的？打掃整理自己的房間是每個人孩子都需要學會做的事情，你去打聽打聽哪個孩子有你懶的？做事情馬虎不認真和你說了多少遍了，還屢教不改！艾蕾亞攔住了長羽楓，用右手狠狠的抓着水晶球，叉著腰瞪着長羽楓:要是下次再這樣，你絕對逃不過你老爸的打！

知道了！長羽楓慵懶的聳了聳肩，他無所謂的樣子氣的艾蕾亞摔門而出。

艾瑞卡看着他們之間的爭吵，翻書的速度越來越快，很快就又看完了一本。

明天的劍術訓練，超級加倍。

她說着，放下了手中的書，安靜的回頭，看着走在樓梯上的長羽楓。

不去了，我不練了，我練了那麼久，連一個亨利表哥都打不過。還練什麼？長羽楓耷拉着腦袋，一腳一腳的踏在樓梯上，發出了騰騰騰的大響聲。

你每天都偷懶，當然打不過了，練劍術，不，做任何事情最重要的還是有效的持之以恆，而不是無效的欺騙自己的努力。艾瑞卡將書放在大腿上，疊起來。

還是算了吧，我練了劍術又有什麼用呢？我只是一個農民的兒子而已，我以後種田養牛就好了。我又不會魔法，要是我會魔法的話，肯定比現在厲害。也不至於要去練劍術了。長羽楓走着，來到了門口，無所謂了聳了聳肩:練那些沒用的東西，還不如養頭牛來的實在。

明天教你新的劍術技巧和進階的劍術捲軸，你不想學嗎？艾瑞卡來到了樓梯的下面，看着那個小小的身影。一動不動。

不學了。沒用。長羽楓打開門，很快的關上，他一下子躺在凌亂著各種衣服的床上，用手觸摸著自己的肚子。

疼痛讓他噓了一聲。

啊，好疼。他看着天花板，腦子裏什麼也沒想。他就像是個木頭，什麼也想不到。

有什麼用呢？真是可笑。還霍爾呢呵。他翻身，又疼的躺好。

天花板似乎也凌亂不堪，房間里的各種衣服，吃飯剩下來的渣渣都殘留着，這個小小的少年什麼也沒有想，或者是腦子裏想不出什麼，對着天花板發獃。

發獃，卻也睡不着，

干愣著發獃。

已經五年了呀我被別人收養已經五年了啊真是無聊。

他自暴自棄的樣子，在破碎的鏡子裏徘徊。

我，為什麼，要選擇這條路呢？

那個騙子女人。

現在，又有什麼意思呢。我是來這個世界上找父母的，不是來練劍術的！

父母？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