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再見故人

第一百六十五章 再見故人

來人有很清楚的判斷,如果自己拿下唾手可得的錦盒,那麼這一掌就勢必會拍在自己身上。因為這一掌的力量巨大,同時位置又十分的刁鑽。要麼錦盒,要麼挨一掌。

緊急時刻,來人只得捨棄錦盒,凌空翻身一轉,避開了柳儒這一掌。柳儒一探手,將錦盒收入懷中,猶自立掌緊盯着來人。

還有一些準備離去而又未離去的人見事情又有起伏,便立足不行,靜靜地看着事態的發展,當然他們最重要的是想知道來人究竟是誰,也好為以後的談資多點本錢。

「翁大人,是哪陣風把翁大人吹來了,多年不見,翁大人風采依舊。」

柳橋一步向前,抱拳朝來人打招呼。來人落地后,並不急於再次出手搶錦盒,因為他知道以自己一人之力,即使搶到錦盒也不一定能帶走。

「翁大人?」黃山這時也回過神,腦海里不停地回憶,是哪位翁大人。

來人生得虎目威嚴,身材不高不矮卻很是壯實,兩臂虯肌緊繃,幾乎將要把寬大的綉袍撐爆。一對登雲靴,身着華服,頷下一簇短須堅硬如鐵,這人正是錦衣衛北鎮撫司統領翁震蕃。

人群中有認識翁震蕃的,也禁不住脫口而出:「錦衣衛北鎮撫司統領翁震蕃大人?他怎麼也來這裏了?」

翁震蕃展顏一笑道:「柳先生別來無恙?柳先生不在河南享受天倫,卻不遠千里來到這邊陲之地,莫不是想要謀划什麼?」

這翁震蕃一開口就給柳橋戴上了一頂帽子,柳橋雖然心裏很不悅,面對現在的場面,卻也能忍着沒有發作。

「翁大人說笑了,我七兄弟來此,不過是探望故人之子,並非像翁大人所說的謀划什麼。翁大人久在朝廷,江湖上的事情恐怕知之甚少,是不是也有點草木皆兵了?」

柳橋雖然沒有發作,但說出的話也絲毫沒有太客氣。柳橋為人一向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既然翁震蕃沒有客氣,那柳橋也不會給他很好的臉色。

翁震蕃沒有理會柳橋,只是將目光轉向柳儒,冷笑一聲道:「柳四爺功力精進不少,剛才本座可是要多謝柳四爺掌下留情,要不然這開碑掌要是打在翁某人身上,恐怕我現在已經沒有機會說話了。」

柳儒也絲毫沒有客氣,冷眼一瞥,虛抱拳道:「翁大人說笑了,柳儒區區小技,又怎能如得了翁大人法眼。翁大人縱橫江湖和朝廷,是朝廷難得的猛將良才,柳儒又豈敢造次。」

翁震蕃踱著方步,又來到黃山的跟前,打量了一陣之後道:「黃少俠年紀輕輕就已經是鎮遠幫的幫主,今日又技驚四座,相信用不了幾天,黃少俠的名號將會在江湖上響遍天了,真是可喜可賀啊!」

黃山剛剛力拚袁理,雖然贏了袁理卻也身受重傷,此時正強忍着體內真氣亂竄,因此並沒有言語。然而翁震蕃似乎並不在意,又踱步來到楊輔和楊安道的面前。

在楊輔和楊安道面前,翁震蕃沒有再擺出一副趾高氣昂的姿態,而是突然謙恭了許多,甚至連禮數也重了許多。

「楊老闆,楊先生,二位也在,經年不見,二位風采依舊,着實令故人欣慰。今日在下初進南詔城,一切都沒有準備就緒,明日在下定當具禮拜訪。今日之事,還請兩位莫要怪罪。」

楊輔微笑回應,楊安道也很熟絡地說道:「翁大人過謙了,楊某區區道士,更是翁大人治下草民,怎敢勞翁大人大駕。大人現居何處?待這裏的事兒了解,在下和楊老闆前去拜會。」

原來楊輔和楊安道與這翁震蕃早年間便有舊交,甚至在翁震蕃的仕途上,楊安道曾給過他很大的幫助,將他介紹給了朝廷。後來翁震蕃因出色的能力以及對朝廷的忠誠得到賞識,最終成了北鎮撫司實際的掌權人。

翁震蕃也是個知恩圖報的人,一直以來對楊安道和楊輔都禮遇有加。更兼點蒼七隱在雲南乃至整個江湖上都頗有盛名,因此翁震蕃即使身居高位也不敢莽撞。

楊輔點點頭笑了笑,算是迎合了楊安道的話並問翁震蕃道:「翁大人今日所來何事?該不會是為了這個吧!」

楊輔指了指柳儒手中的錦盒,笑容漸漸有些耐人尋味。

翁震蕃再一次瞟了黃山一眼道:「非也,翁某今日之所以來這裏,一是專程向黃少俠致賀,二是黃少俠有幾個故人,正想與黃少俠一聚。翁某不忍心,便也成全了他們的一番好意,特地將他們帶來了。」

故人?什麼故人?黃山再一次疑惑了,他跟翁震蕃之間根本就沒有交集,怎麼會有故人?再說以翁震蕃的身份地位,又怎麼會和自己的朋友有交集?

翁震蕃朝門外打了個響指,門外應聲湧進數十位錦衣衛。隨着翁震蕃招手,從錦衣衛中走出了三個人:這三個人走出之時,三人六眼惡狠狠盯着黃山,眼神中不停地冒着無明業火,那表情像是要把黃山生吞活剝一般。

黃山見來者三人,登時腦袋嗡的一聲響,頓時就覺得有點天旋地轉的感覺。這三人不是別人,竟然是消失了很久的唐門掌門人唐正龍,還有鮑毓春鮑天鶴叔侄。

「他們怎麼會扯到一塊去?」黃山怎麼也想不到,唐正龍會和鮑毓春叔侄攪在一塊。不過看他三人的眼神,黃山也多多少少能預料到今天肯定是不凡的一天。

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黃山眼瞅著三人走進來,心裏多多少少是後悔的。他後悔的不是別的,是當初沒有狠下心來將他們除掉。如今自己身受重傷,正急欲修養的時候,他們出現肯定是來者不善,當時一念之仁,今日後患無窮。

黃山心裏一邊懊悔一邊漸漸生起一陣陣的惡念:且看這三人今日做何說,欲要怎麼樣。如果他三人今日生惡,那今日就算是拼得重傷不愈,也要除掉這三人。出江湖這麼久,這是黃山第一次心裏閃過主動殺人的念頭。

楊安道見到鮑毓春和鮑天鶴叔侄,瞬間便明白了怎麼回事。他心裏很清楚黃山現在的狀態,鮑毓春叔侄既然來了,肯定做了完全的準備,以黃山現在的狀態,今天恐怕很難善了。

「喲,這不是鮑幫主嗎?」楊安道那股放縱的勁兒又起來了,便問翁震蕃道:「翁大人和鮑幫主一起來,看來是想替鮑毓春出頭了,是嗎?我有點好奇,不知道翁大人是否方便告訴我,您是以朝廷的名義幫他呢還是以江湖的名義幫他?」

翁震蕃沒有料到楊安道會由此一問,他一時間也愣住了,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黃山緩緩移動腳步挨着楊輔坐下,暗地裏正努力抓緊時間調息療傷。楊安道和楊輔自然清楚黃山現在的狀態,心裏雖然着急但這事兒他們似乎也不好直接幫忙。於是,楊輔便給了我蔡阿六一個眼神,蔡阿六立即心領神會,忙到內堂去喊衛正了。

翁震蕃臉上紅了一陣,片刻之後才向楊安道解釋道:「諸位誤會了,翁某並不是想要替誰站台。唐掌門和鮑幫主與翁某前幾日才相會,得知翁某來此,便央求我待他們來。我本不想管這個事,然而看在武林一脈,我又於心不忍,所以……。」

翁震蕃連忙撇清關係,因為楊安道問的問題看似輕描淡寫實則十分的刁鑽。他問翁震蕃是代表朝廷還是江湖,如果是代表朝廷,那性質完全不一樣,甚至有可能給朝廷臉上抹黑。如果代表的是江湖,他偏偏又是公門中人。因此,不管翁震蕃回答是代表朝廷還是江湖,都有可能成為他人的把柄。

不過好在翁震蕃立刻撇清了關係,並且開始準備轉移話題。也正是這個時候,蔡阿六領着衛正一路小跑來到黃山的身邊。

這衛正一見唐正龍立刻就開罵了起來,一點兒也不像是個修道之人應該有的溫文爾雅的樣子。

「唐正龍,好你個唐正龍,在唐門我們就放過你一回。你忘了你家兩個寶貝兒子如何欺負我妹妹的么?你忘了當初你是如何跪在我們面前求饒的么?若非如此,你現在還有小命在這裏?」

衛正一開口就是有的沒的都說了出來,唐正龍紅著臉,滿臉的羞愧。衛正把自己說的這麼不堪,這讓以後江湖上的人怎麼看他?

周圍的人一見此景,也紛紛嘩然。有的居然開始指指點點,竊竊私語起來,語氣中似乎頗為不屑。

鮑毓春心裏也着急,本想着能藉著翁震蕃和錦衣衛的威風,能夠一掃前恥,如今卻被衛正一頓嗆白,讓己方迅速落在了下風。

唐正龍紅著臉,支支吾吾,見翁震蕃在側,也終於鼓起勇氣來。

「姓衛的,我兩個兒子不成器,得罪了你們。可他們也已經付出了代價了,如今翁大人在這裏,你還想巧舌如簧么?」

衛正也知道,眼下的狀況,對自己這方十分不利。其他人都不方便出手,黃山現在也不好受。剛斗完袁理,消耗肯定很大,如今也只剩下自己還有理由出手。

因此,衛正也管不得那麼多了,只能先想辦法撇開翁震蕃。只要翁震蕃不插手,以自己的功力,還不必懼怕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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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天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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