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記名

第十一章 記名

「這死亡深淵總會吸引求死者前來,孩子你小小年紀,懷有死心可不好。」老者生如暮鍾,敲醒陳木混沌的神經,陳木腦中嗡嗡,忽然一把拉住老者的衣袖:「求仙人讓我留下,我若回去,我娘必然,必然……」話到嘴邊,他心中一驚終是沒有全說出口,沉默了片刻,緩緩的放開老者的衣袖,痛苦迷茫的雙眼忽然變成了一種決然,緩緩的站直了身子。縱然死也要死得有骨氣,這青曦門既然不要自己,自己就去秋冬兩大國,何必苦苦相求。窮可以,無能可以,但是不能失了氣節,失了骨氣,否則縱然成功,也不過是行屍走肉,娘從小不就是這麼教他的嗎?思及此,他迅速羞愧於剛才的失態,好像自從上了青曦門,自己就一直潛意識將自己的骨氣氣節都丟了個乾淨,像一隻喪家犬一般到處搖尾乞憐,自怨自艾,這樣自暴自棄的想法是毀人的利器,萬萬要不得。思及此,迅速整理心情朝着老者施禮:「多謝仙人搭救,剛才失態之處還請見諒。」

前一刻還搖尾乞憐如同慘遭丟棄的狗,下一刻卻熠熠生輝彷彿無月自明,老者嘴角揚起一抹微笑,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我叫玄華,是一散修,小友不必客氣,若不嫌棄,叫我一聲前輩即可。」

「多謝前輩搭救,若有來日必然報答,只是此處乃青曦門之地,前輩你……」陳木本不願多話,但是好歹自己在青曦門養傷,人家對自己也甚是不錯,幫忙看看門也是應該的。

「來見一老朋友,看小友天資過人,身體卻是頑疾不去,也沒有幻源氣息,想來不是青曦門弟子吧。」

「確如前輩所言。」陳木黯然低頭,玄華卻是微微一笑:「看小友剛才急切之情,一定是很想加入宗門卻被身體所累吧。」

陳木警惕的看着玄華,面上卻是乖順的點了點頭,玄華輕嘆一聲:「你我機緣一場,我力量微薄,日後就看你自己發展了。」說着,長袖一揮,陳木只覺一陣長風掃過卷得睜不開眼,再回神,面前哪還有玄華的影子,感覺哪裏不對勁,又說不出哪裏不對勁。

「木哥哥,木哥哥……」正想着,笑語卻急急忙忙的從外跑了過來,氣喘吁吁的拉過他:「木哥哥你沒事吧?」陳木轉身,看着笑語心底溫暖而安心,知道她看不見自己定然是擔心自己,摸了摸她的頭便拉着她往回走。

又過了兩日,陳木的傷基本好轉,他已經在盤算如何去秋之國,只是說的容易做起來實在是難啊。「咯吱」一聲,正想着,門卻被推開了,田增輝面色微喜的看着他:「小兄弟,掌門有命,收你做記名弟子了!」

「什麼?」陳木以為自己耳朵有問題了,不相信的看着田增輝,田增輝倒是很滿意陳木的表現,遂將事件大概說了一下。原來散修玄華與掌門青雲子交情甚好,對陳木的遭遇很是惋惜,便向青雲子求情收他做記名弟子,若是在五十年大賽中晉階末流,就讓他正式拜入青曦門。

如同夢幻,陳木驚喜的跳起,不可思議的看着田增輝,激動的顫抖的身體,看的田增輝一陣傷感,雖然凡人都像尋仙求道成為幻士,但是每日的打坐修習,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卻始終沒有什麼進展的時候,那種挫敗失落又會否承受得起呢?這樣的熱情能堅持多久呢?看到陳木心裏不免一陣感懷,帶他領了灰衣,陳木這才知道,各流服色不同,天流是玄清色,,上流是紅色,中流是藍色,地流是青色,末流是灰色,田增輝又交代了他一番,給了他修習幻源的第一層到第三層的心法口訣,指點他修習的要訣,陳木這才知道原來修習幻源必須有人指點,否則盲目修習只會走火入魔,而自己當初就是中了博子的陷阱走火入魔了。

田增輝也明確的告訴了陳木,幻源分為九層,修習完九層幻源就可以修習幻者階段,幻者階段分為三段,修完幻者就是幻靈,幻境,幻天,甚至還有幻滅,不過那都不是他們能企及的,目前青曦門,田增輝他們這個階別的師傅大都是幻者級別,只不過分層次而已,不過田增輝除外。各流執事大都是幻靈級別,修為最高的是那些隱居山中不出的天流長老們,據說有個龍岩子的長老已經修習到了幻天的無上境界,是四大國最厲害的一個人,而其餘三派最高修為也不過幻境階段,雖說只差一階,但是實力卻是天壤之別。

因為陳木體質問題,田增輝也特別交代了下千萬不可急躁,凡是隨緣,順天而行便可。五十年大比距現在也只剩下二十年時間,只要陳木努力過了幻源第一層,就可進入末流長久呆在青曦門,否則以後的日子也不好過,因為記名弟子不但要修習,平日還是要做些雜役的工作的,所以可修習的時間就更少了。

陳木謝過田增輝,田增輝擺擺手,讓他明日去找一個叫王起的末流弟子報道,他主管記名弟子這邊,可以去他那裏領工作,他也會安排衣食住行。送走田增輝陳木還來不及關門,醜丫頭笑語就鑽了進來,滿臉興奮的向他道賀,陳木看到她,雖然她面容醜陋,可是心地善良,陳木也是非常喜歡的,兩人又是一番瞎聊,走的時候,笑語忽然擔心的看着他:「那個王起平日裏可沒少虐待記名弟子,木哥哥你要多小心啊。」陳木一愣,旋即明白了笑語怕自己心性耿直氣不過,跟那王起對着干,感情這仙家宗門也有這等狗仗人勢,以強凜弱的人啊,微笑着重笑語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擔心,他從小就在跟這些人打交道,雖然說不上應付自如,卻也不會傻到硬碰硬,只是一想到世間都是如此世情,心不免涼薄了幾分。送走笑語,一番收拾,陳木揣著灰衣,摸了又摸,終於笑了,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的期待着明天的到來。

青曦門雄踞四國最高之地黃佔山,黃佔山龐大而且陡峭,一般凡人根本就是望塵莫及,非幻修者驅法而上,連飛鳥也有望而卻步者。青曦門分為內中外三大院,天流在內院,其餘流派在中院,唯有末流和記名弟子在外院,一般外院和中院進入只要出示身份標記就可,而內院非是傳召不可入內,三院風景也是別有洞天。陳木按照田增輝之前的叮囑,在山間拐了好幾個彎才到達外院。陽光耀眼,看着高高的門楣上那兩個鎏金飛舞的大字,陳木一時難耐胸中自豪,終於,終於可以走入宗門了,縱然不是一定的結局,卻是一個全新的機會,從今以後要告別過去了!陳木下意識握緊拳頭,一個涼薄的聲音卻懶懶的響起。

「傻小子你就是新來的?」陳木慌忙回頭,就看到一個面色蒼白,幾分陰柔的男人趾高氣揚的看着自己。

「是的,不知這位師兄怎麼稱呼?」陳木慌忙行禮,那人冷哼一聲:「我叫王起。」

「哦,王起師兄,聽田師傅說……」

「我知道了,跟我進來吧。」王起袖子一甩,手背在身後,慢悠悠的向大門內晃去,一副老子就是這裏的土皇帝,得罪老子讓你吃不了兜著走的模樣。陳木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後。王起舉手投足比大爺還大爺,明擺着是在示威,告訴自己他是這裏的老大,眼見如此陳木倒是微微放了心,這樣喜歡擺譜的人,必然成不了大事,卻也很容易打交道,只要什麼事都順着他就好,最怕的就是博子那樣笑裏藏刀,背後下手的小人。

因為耳聞王起的作風和為人,所以對於王起,陳木一直小心翼翼表現出很畏懼的神情,王起以為自己的立威生效,心裏很是得意,因為知道陳木是掌門的朋友介紹來的,但想到只收他做記名弟子,就知道那人跟掌門關係也不是特別鐵,所以不用巴結,但是也不能太過虐待,萬一掌門的朋友哪天回來看一眼,就麻煩了。因此王起對於陳木還是有一分上心的,所以大早就在這裏等著,看到他傻愣愣的看着門楣發獃,又看到陳木這麼識相,覺得這小子也沒什麼出息,對他的戒備和捉弄也就鬆了,看他體質不好,就讓他給廚房打打下手,挑挑水什麼的,並且暗中觀察了幾天,發現這小子本本分分的,也沒什麼大毛病,也就扔下不再管了。

再說這外院的廚房就五六個人,陳木身材瘦小,存在感很薄弱,而在廚房的有三個是山下的廚子,其餘三個算上自己都是打下手的,也都是記名弟子,但是不知道為何,有兩人看到他多多少少都有點敵意,只有一個面容憨厚,十五六歲模樣的少年對他報以歡迎的微笑。人生地不熟,有人對自己報以微笑,人本能的就會高興的想要去依賴,於是很快的陳木和這個叫白劍的少年成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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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途漫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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