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無誥命

孟妍見王素琴終於撕破臉了，臉上洋溢着不在乎的笑，「李娘子說言非虛，李尚書的官職確實比我家夫君高，但那只是在官場，此時咱們是在後宅，你我同無誥命，所以我並不比你低一等。」

王素琴被嗆得胸口劇烈起伏，想起自己的目的，只能強壓下心中的怒火，行至一旁坐下，「小范娘子，以前在閨中時本娘子就聽聞京城雙珠的盛名，不如咱們來談場交易吧！想來范寺卿一直挪不動位置，難道小范娘子不着急？」

孟妍挑了挑眉，「那是男人的事，我乃后宅婦人，曾經的家訓就是不可過問男人的政事，作為女人，那就安分守己地守好自己的那一畝三分地。」

王素琴可不相信孟妍的這些狡辯之詞，想來那吃不到葡萄的都會說葡萄酸，以此來安慰自己，遂其甚不在意地繼續說道：「你也說了那是曾經，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咱們既已身為官家娘子，自是希望自己的夫君可以步步高升，難道小范娘子甘心居於那末等官家娘子？依你多年前的盛名，只怕心有不服吧？」

孟妍微微一笑，「李娘子又如何得知我之真心？」

此時是孟妍與王素琴之間的較量，李玉僑和李愛雅全程旁聽。

李玉僑驚嘆孟妍的強勢，在她的印象里，孟妍就如那鄰家般的親切，沒想到如此有戰鬥力！

而在李愛雅眼中，母親果然比她有氣魄，在氣場上完全不輸於孟妍，反而還有一種壓倒式的氣勢。

王素琴雙目迸出銳利，如利劍般直刺向孟妍，「雖然咱們以前算不上有交情，但未來咱們卻可以攜手共進，難道小范娘子甘心自夫君大器不成？」

她知道要想說服孟妍，單方面地從孟妍身上下手肯定是不行的，而孟妍自與那范仲盛成親以來，二人感情和睦，想來感情已然至深，所以唯有從側面敲擊，才有打動孟妍之心的可能。

孟妍當然知道王素琴打的算盤，而她也知道自家夫君確實是久居太常寺卿之位，但那又如何？范府已經有了一位戶部尚書，更有一個在翰林院，范府的風光已盛，不必自家夫君再為范府添上一錦。

孟妍淡定一笑，「李娘子，我曾被自家夫君警告過，他雖然官司位略低，但范府的門楣卻不低，范府不需我家夫君再來添磚添瓦，所以今日只能多謝李娘子的用心了，李娘子如此為我范府着想，到是令我感到懺愧，自家的事居然要別人操心，誰都會懺愧吧！」

王素琴沒想到孟妍如此油鹽不進，自己好說歹說，她都會想到搪塞之詞，令她徒然浪費了一番口舌，「小范娘子這是要拒絕本娘子的好意？」

孟妍並不懼王素琴釋放出來的威嚴，反而泰然自若道：「李娘子言重了，李娘子的一番好意我又豈敢拒絕？只是我也不能忤逆我家夫君不是？女訓中有三從四德，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婦德，婦言，婦容，婦功，哪一樣我都不敢忘記，只是不知李娘子可曾記得？想來李娘子身為順平候之妹，將這些拋之腦後也純屬正常吧！」

王素琴聽着孟妍這犀利的嘲諷，氣得真是一刻都不想久留，正欲找個借口離開的時候，李愛雅暗中拉了拉她的衣袖，然後朝孟妍說道：「范娘子，我母親並非那意思，母親也是深居后宅的婦人，平常經常教導我們姐妹，更是以身作則，母親今日對范娘子所言，都是在為范府考慮，范小姑娘終會有長大的那一天，待到議親之日，相信范娘子就能體恤母親的一番心意。」

孟妍朝李愛雅看去，「哦？李大姑娘交要及笄了吧？」

李愛雅羞澀地說道：「回范娘子，愛雅再有兩月有餘就及笄了，到時愛雅定會親手書寫范府的請帖，愛雅定會恭候范娘子的光臨。」

孟妍抬手制止道：「時間尚早，到時再定下也不遲，想來李大姑娘的及笄禮李娘子早有準備吧！」

李愛雅以為孟妍是在讚賞王素琴的愛女心切，點頭應道：「母親早早地就備下了。」

還不待李愛雅繼續高興，孟妍就接着說道：「李二姑娘與李大姑娘相隔不遠，二姑娘的及笄禮李娘子是否也備下了呢？」

李愛雅臉上僵了僵，粉唇輕啟，王素琴忙接過話有些為難地說道：「二丫頭只是府中庶女，規格怎可與愛雅相比？況且大丫頭的及笄禮在二丫頭前頭，待大丫頭的及笄禮過後，本娘子就會緊著備起來。「

孟妍嗤笑出聲，「果然是沒娘的孩子命苦啊！如果李二姑娘的娘親還在世，只怕那及笄禮也已備下了！」

王素琴被孟妍這一提醒，突然幡然醒悟過來，這孟妍與顧雲音當年被合稱為京城雙珠，想來二人肯定有所交集，而如今孟妍如此明顯地登門，不就是在給二丫頭撐腰嗎？

以前范尚書也多次在朝堂上與李振興針鋒相對，還都是因為二丫頭，原來二丫頭與孟妍相識的根源原來在這兒啊！

她曾經還以為李玉僑是靠着自己的手腕得到孟妍的認可，如今看來，她那些自我的想法多麼的令人可笑！

遂其也不再如之前那麼擔心，「小范娘子，你我同事府中主母，女兒又同為嫡女，應該能理解本娘子的心思。」

孟妍假裝不明地問道：「何種心思？」

王素琴眼神朝李玉僑身了瞄了一眼，然後笑道：「府中庶女雖然也是主母的女兒，但誰又能保證庶女能如嫡女那般敬重嫡母呢？」

李玉僑微微一笑，站起來朝王素琴行了一禮，「母親，女兒雖然回京不久，但女兒始終記着母親乃李府主母，女兒自是敬著母親的。」

孟妍露出瞭然一笑，「李娘子，李府的庶女可是很敬主母呢！」

王素琴抬眼看着李玉僑，雙眸迸出威脅之意，「二丫頭，今日你怎會如此乖巧？」心中暗想着李玉僑要是知趣，就應該知道此時要將李愛雅抬起來，如若不然，那就休怪她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