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9 刮目相看

不管是這海場的主子和管事，原先都以為宋晨只是要個上百來個蚌殼養著玩玩，卻沒想想到她竟然一開口就是要把船裝滿。

那專門養珍珠蚌的主家聽到這話頓時就急急忙忙的從自家的宅子裏出來了。

用最快的速度來到了海場這邊。

先前他也沒有見到過宋晨就直接讓人把宋晨回了過來，以至於現在來到這邊之後看着要買那麼大量蚌殼種苗的竟然是一個小公子，整個人有些懵。

「老何，你沒搞錯？」

這位老爺怎麼都有些不太相信。

老何就是他海場的管事，聽到他家老爺這樣問他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先前我也是跟老爺您一樣的不相信這位小公子就是要買那麼多種苗的人，可那小公子直接把銀子給亮了出來。」

是了，在這位管事派人去請他們家老爺來之前，宋晨是十分瀟灑的拿出了一張大額銀票，雖然只給那何管事看了一眼，但那一眼何管事估計這一輩子都忘不掉了。

他從來都沒有看到哪個人可以將這麼大額的銀票就這樣隨意的塞在袖袋裏面的，方才那位小公子給他看過之後又十分隨意的塞了回去，他覺得這位公子要麼是不知人情險惡，要麼就是藝高人大膽。

嚇得他當時是真的趕緊就讓人回去請了老爺過來。

這位老爺也是十分了解自己的這位管事，這些年他們也算是見過不少的銀子了，能讓他都吃驚的銀票面額肯定是不小的，那就證明這真的是一樁大生意。

整理了一番自己的情緒，這位老爺來到了宋晨的面前。

「敢問，是公子想要買種苗嗎？」

宋晨不置可否的挑眉，「我以為方才你們都已經溝通清楚了。」

這個時候的宋晨，像極了現代那個掌管着一個大家族的掌門人。

臉上的神情輕飄飄得讓人根本就抓不住她的真正心思，轉念想想也是了，在這個地方，根本就沒有人認識她，她適當的釋放一下當初被自己嫌棄的天性，好像也不是什麼不可以的事情。

她也發現了，好像她現在只要是單獨面對陌生人的時候，就一定會是這個樣子，這倒也不是她故意在裝莫作樣了，這些根本都是她自己無意識的行為，若是看到這位老爺和那個管事兩個人臉上無比尷尬的神情，宋晨或許還想不明白這一點。

這兩位是真的沒有見過有誰會當着別人的面把這種話說得如此直白的，搞得他們一下都不知道該怎麼接了。

想想他方才這個問題好像問得是真的有些缺水平，最近一段時間他們這裏是真的好少有人來買種苗，這兩年珍珠的產量也是越來越低了，他都開始着急，開始想着要不要轉而去做其他的事情了。

海場上的情況自然也不是很樂觀的，現在諾大一個海場，除了在這裏幹活兒的人之外，就是他們這幾個閑人了，而這幾個閑人裏面就屬宋晨是最眼生的。

這位老爺有些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讓公子見笑了。」

他這樣的反應倒是讓宋晨對他又高看了一眼，她還以為像他們這種身上背着皇商名號的人都是十分的狂妄自大的，卻沒想到他會這麼勇於承認自己的錯誤。

「你們家管事說我要的數量有些大，需要請示老爺，想必你就是那位老爺了？」

宋晨說話從來都想要先鋪墊些什麼，畢竟就是生意，這就是需要乾脆果斷才能完成的事情。

用她最熟悉的方式，直接切入了主題。

這海場的主子聽着宋晨這話也正色的點了點頭，「我正是這海場的主人，就是不知道公子您具體需要多少？要運到哪裏？」

說完這話他又想到了一個問題，趕緊的又補了一句，「這是海水蚌殼，若是姑娘想要養在池子裏在下還是去勸姑娘作罷。」

雖然都說無商不奸，但他做生意歸做生意，這種事情還是該提醒的要提醒，不然這不是明擺着的在坑別人？

如果說之前他主動的承認自己的問題讓宋晨對他高看了一眼，那麼現在他說的這些話讓宋晨徹底改變了自己心中對這位皇商的看法了。

當然了，僅限這一位。

「既然你都這樣說了，我覺得我們這個生意做定了，實不相瞞，我在離這裏不遠的一個漁村也弄了一個養殖場，那一帶的水質沒有你們這裏的適合養殖，但總感覺要試試的，說不定會有意外之喜，若是往後搶了你們的生意，還希望莫要見怪。」

這些話說在前面，宋晨感覺好像也心安一些。

自己以後的珍珠出來絕對是要搶走這邊的市場份額的，但是有一點她可以保證，他皇商的這個名號她不會去搶，因為她根本就對這個東西不敢興趣，大戎的那位皇帝的手也伸不到她這邊來。

按照先前蒼修玄跟她說的，其實現在這個海場也不是在大戎的管轄範圍之內，只不過他們為了安寧些，每年都會向大戎進貢一些極品東珠。

這些極品東珠進貢上去，得到賞賜根本就不足以抵消這些東珠的價值，如果可以，這位老爺也是不想再進貢了，可事情開了這個頭，想要做出改變那就是相當困難的了，尤其還是在現在這樣他們這種情況之下。

「公子說得甚是坦誠，當真是讓王某刮目相看，做生意都是各憑本事，你有這個本事搶走我這邊的生意，我自然也是甘拜下風的，這並不影響我賣給你種苗。」

他說這話的時候一方面是真的就是這樣想的，另一方面也是有着足夠的自信，這麼多年以來，還真是沒有哪個人從他這裏買回去的珍珠蚌養活過的。

正如這位公子先前所說的一樣，為什麼沿海那麼多的漁村，偏偏就是他們這裏能產東珠呢？

其實還是源於他們這裏的水質，這還是當初他們家的祖宗意外之下發現的，從那以後他們王家人便紮根在了這裏，大幾十年過去了，這邊也變成了他們一家獨大，而其他的地方並沒有出現可以取代他們的人。